101.第101章結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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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宓聽了傅先生的話沉默了半晌,然後道:「青葉蛇劇毒,哪怕是有解藥也需得慎之又慎,這解藥亦有毒性一事怕是薛芯怡根本不清楚,或者說就是普通的醫師也甚少知道的吧?」
傅先生點頭,道:「的確如此,京中想來是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的。那香料在京中甚至我們大周都很少見,乃是產自西域的蛇涎香,只有燃了蛇涎香,那解藥之毒才會被誘發,否則那解藥便是無礙的。」
燕王的封地是在北地,緊鄰西域諸國,和西域打交道最多,且傅先生這幾日都在國公府,未曾出門卻對薛芯怡病症之事知道的這麼清楚,說到這裡,以宓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默了默,隨即就問道:「那薛芯怡可會有什麼危險?」
傅先生笑看了以宓一眼,道:「不會,她做的事,薛家並不難查,只要太醫拿到剩餘的解藥,總會有太醫能查到病因,治好她的。只是已經毒發幾日,想要肌膚上完全不留疤痕卻是很難的了。」
薛家女貌美,有薛后前例在,家族更以女兒貌美為依仗,想通過聯姻穩固或得到更多權勢。薛芯怡更是自恃貌美而格外驕傲自大,若留下疤痕損了容貌可想而知對她打擊有多大。
傅先生看以宓垂眼不語,便道:「她這也算是咎由自取,你不必擔心或覺得內疚。」
以宓嘴角抽了抽,她怎麼可能會擔心或覺得內疚,她可從來不是什麼濫好心的人,人家都差點放毒蛇咬死她了,她還會替人家損了點容貌而內疚?她又沒有病。
她只是在想這事可能產生的後續,以及該如何處理燕王之事而已。
因著自幼的經歷,她很珍惜別人對自己的付出,她怕自己欠燕王的越來越多,她無力償還。可是顯然,她現在也沒能力沒資格對燕王喊停的。
傅先生看以宓難得糾結的樣子有點感嘆,她如何不知道以宓真正糾結的是什麼,剛剛那話不過是哄以宓免得她更覺不適而已。
傅先生從以宓七歲入魏國公府,教以宓五年,對她感情深厚,但她更是自幼服侍先後,先後逝世后明面上是出了宮,實際上卻換了身份一直都在燕王穆元禎身邊照顧他,直至被燕王送到魏國公府,一面教導以宓一面以以宓教養師傅的身份作掩護幫燕王打理外面的一些事務。
所以在燕王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對以宓到底是什麼感情的時候,傅先生就已經發覺了。
她自然希望兩人最終能在一起,只不過她從來不會在以宓面前說什麼,怕適得其反而已。
且說薛家,太醫都對薛芯怡的病症束手無策,一老太醫簡太醫就對薛夫人和薛修啓道:「大姑娘這病症似有中毒之相,且是由內往外發,夫人和大公子可知姑娘是不是誤食了什麼?」
一旁的薛芯柔聽了臉色就有些發白。
薛夫人抓了薛芯怡的貼身丫鬟以及大廚房小廚房的人盤問,可是查來查去也查不出什麼問題。
薛修啓注意到薛芯怡的大丫鬟紅綃面色有些異樣,想到了前一日妹妹和以宓依玥兩人在凈蓮寺的接觸,以及那青葉蛇之後,便在薛夫人盤問過後,又私下問了紅綃。
紅綃早心中發虛,她知道若是薛芯怡出了事,夫人和公子都必定不會饒了她們這些隨侍丫鬟,此時薛修啓問起,便將自己知道的一股腦說了出來。
凈蓮寺從天而降攻擊以宓和依玥的那毒蛇青葉蛇的確是薛芯怡所放。
因著燕王一直對薛后的試探不置可否,對薛芯怡更是視而不見,京中勛貴圈早就傳遍了燕王不喜薛芯怡,卻對那夏家女情有獨鍾之事,要知道燕王的歲數也已不小,這麼些年也沒傳過他對哪個姑娘有意過。
因此薛芯怡恨透了夏以宓。
薛芯柔日日和薛芯怡在一起,自是知道薛芯怡的心思,也不知她是從哪裡認識了一養蛇人,便將那養蛇人可操控毒蛇咬人一事透露給了薛芯怡。那青葉蛇和解藥便都是薛芯怡從那養蛇人那裡得的。
薛芯怡也並不魯莽,那解藥她都是尋了幾個下人試驗過,證實那解藥的確可解青葉蛇之毒且無副作用她這才敢自己親自服用的。
薛修啓聽得臉色鐵青,他一面派人將剩餘的解藥送去了太醫院給太醫查驗,一面就命人去抓那養蛇人。
可去到那養蛇人的住所,那人卻早已失去蹤跡。
太醫院的太醫並非誰都不識那青葉蛇解藥之毒,第二日簡太醫就對薛修啓道:「的確是此物之故,但說來古怪,此物常人食用並不會引發毒症,當是一些其他藥物刺激,誘發姑娘毒症的。」
薛修啓聽言,謝過簡太醫后便讓人喚了薛芯柔,看著面前面色發白努力鎮定著自己的薛芯柔,薛修啓冷冷道:「你老實把事情都交代了,否則明日我就送你去明心庵,這輩子你都別想出來了。」
明心庵是京中專收勛貴世家甚至皇室犯了大錯的女眷的庵堂,進去了就是等於被家族放棄了,沒幾個能再出來,裡面管制十分嚴苛,哪怕你出身再高貴,進去也得吃殘羹冷炙,動手勞作。
薛芯柔知道薛修啓並非虛言,再也綳不住,面色慘白的跪了下來,哭道:「大哥,我,我不知道,那解藥,那解藥我也吃了啊,我真的不知道。」
薛修啓道:「少說廢話,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薛芯柔打著顫道:「我,我也是在逛花月斎的時候偶然聽說了那養蛇人之事,才,才偶然跟姐姐提起的,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薛修啓看著薛芯柔嚇得滿臉是淚,渾身顫抖的樣子,心中十分厭惡,冷道:「莫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記住了,你起什麼心思我都不會管,但莫要為了私心就置家族利益於不顧,你要知道,離了薛家,你就什麼也不是。」
薛修啓盤問完畢,薛芯柔回到自己院中,看到候在自己院中等著自己的同母兄長薛修泰,眼淚又刷一下飆出來。
幾日後,薛芯怡身上的毒漸清,但面上和身上卻留下了難看的黑色毒痕,當她得知這些毒痕再不能根除,直哭得死去活來,她拉著薛修啓就道:「大哥,一定是她,一定是夏以宓那個賤人,聽說她自幼跟著傅女官修習藥理和毒術,那解藥好端端變成毒藥肯定是她動的手腳,而且你看她那日殺蛇動作那麼利落,說不定就是對蛇性也是非常熟悉的。大哥,你一定要幫我報這個仇。」
薛修啓斥道:「你胡說什麼,這事都是你自己膽大妄為挑起,若不是你想著害人,以身犯險,如何會落得今日這般?剛才那些話以後休要再提起,至於你身上的毒痕,我自會幫你尋葯祛除。你且就在家好生歇著,莫要再橫生是非。」
薛芯怡聽言只氣得咬碎了銀牙,她認為她兄長必定也是被那夏家賤人給迷得失了魂魄,偏了心眼,再不顧及她罷了。
待得她痊癒,蒙了面紗入了宮,又是跟薛后好一頓告狀,並道:「姑母,夏家女這般陰狠毒辣,她尚未嫁入我們薛家,就已經引得大哥和二哥失和,我被她害成這樣,大哥都還要向著她,斥責於我,若將來她真嫁給了大哥,我們薛家豈不是要由她說了算?」
「而且傳聞燕王對她有意,若是大哥真娶了她,豈不是會引得燕王和我們薛家對立?她和她的母親韓氏都一樣,都是狐媚禍水,姑母您看看那夏家的下場,可是那韓氏再嫁卻照樣過得逍遙自在?」
看自家姑母面色沉沉,薛芯怡再接再厲,繼續道,「姑母,就是燕王府也不能讓她入,現如今,她已和我們薛家結了仇,她那般妖孽,若是她入了燕王府,在燕王耳邊吹點枕邊風,將來必會引得燕王和我們薛家不和,姑母這事,不能不防啊!」
薛后本就心胸眼界不大,心思也多是在後院里轉,薛芯怡的話還真真入了她的心。
她想事已至此,的確不能讓這夏家女入燕王府。
燕王手握重權,陛下是鐵了心將來要把輔政大權交給燕王的,薛后絕不能放心讓一個跟薛家有仇的人嫁進燕王府的。
而且她對嫁自己侄女給燕王一事仍是沒死心,哪怕是嫁不成侄女,也定是要想法子塞女人入燕王府的,這夏家女生得這般妖孽,屆時豈不是成一大阻礙?
薛后苦思著該如何遠遠打發了以宓,可是想不出什麼好的法子,能既打發了以宓又不引起燕王和成郡王府以及魏國公府的懷疑,不由得就生出,還不如直接神不知鬼不覺的除了她的念頭。
薛后動了殺機,只是在她尚未動手之前,事情又有了轉機。
九月底,大周北面的附屬國北沅國發生內亂,北沅國國主的幼弟北安王趁兄長在外征戰受傷之際發生政變,殺了留守在都城的侄子北沅太子和二王子,自立為帝。北沅國主得到了消息,悲怒之中,未及回到都城便在半途中傷重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