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 111 章
防盜章,v章購買比例不足60%者請72小時后再閱以宓到了韓老夫人的院子壽安堂,韓老夫人還沒從剛剛燕王的話中完全走出來。
她見到以宓進來,看著她見到自己時展開笑顏,那笑容還只是淺淺的,就似乎已經比窗外的陽光還要燦爛,直看得人的心都要跟著一起融化。
韓老夫人的心一陣酸脹,她拉了以宓在自己身邊坐下,揮退了自己身邊以及以宓的丫鬟在外面守著,整了整心緒,就笑著問道:「宓姐兒,看你這般高興,可是有什麼高興的事?」
以宓就將剛剛燕王說傅先生回了京,改日就過來魏國公府之事說了說,又說了燕王想在京中辦類似北地的女子學堂,由傅先生籌備,想讓她協助一事。
說完以宓就道:「祖母,我回京之後就已經有聽說過北地烈武堂和女子學堂之事,京中女子書院多是教大家閨秀琴棋書畫詩文禮儀的,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北地的女子學堂卻是教人安身立命的技能,我想意義可能還要更大些。如果燕王真要在京中辦這樣的女子學堂,若我能幫到些傅先生也是很不錯的。」
韓老夫人看著以宓目光越發憐愛了些,她伸手摸了摸以宓的頭髮,溫聲道:「宓姐兒,你覺得燕王如何?」
以宓心中一跳,抬眼看自己外祖母,見她目光除了慈愛和欣慰並無什麼悲憫之色,她的心這才鬆了松。
以宓向來很有直覺,她和燕王素無交集,燕王突然這般跟自己說話,她本還只是有些疑惑不解,只當是自己和傅先生的淵源之故,可如今外祖母又問自己覺得燕王如何,以宓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燕王想納自己為側妃……
至於正妃,她很有自知之明,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並不夠格。
不過見外祖母眼中並無憤怒悲憫之色,這突然湧上心頭的疑慮便也即刻打消了。若是燕王有那樣的意思,外祖母絕不會還這般問自己他如何了。
以宓笑道:「雖然外人常傳燕王兇殘暴戾,但他那也應只是對待外族敵人,是為著護衛邊境。相反,孫女覺著他持身自律,雖然年紀並不大,但赴藩后,能將北地治理得井井有條。北地窮苦,多年戰亂,他過去不過數年,已經數次擊敗西域軍,讓北地能夠修生養息,推行各種農耕政策,聽說當地的民生已經改善不少。就是那烈武堂和女子學堂,也必能讓邊關將士的心安定不少。」
韓老夫人聽言點頭,心頭寬慰了不少,至少外孫女對燕王的觀感不差。
其實燕王穆元禎也算得上是韓老夫人看著長大的,對他的品性還是非常信任的。
燕王想求娶外孫女為正妃,且這般鄭重,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半點沒有配不上外孫女的。且燕王潔身自好,無任何惡習,至今也未曾聽說有什麼侍妾之流,就是韓老夫人多偏袒自己的外孫女,也說不出燕王的什麼不是來。
以宓說完,就試探地問韓老夫人道:「外祖母,您如何這般問孫女?可是因著女子學堂一事?」
韓老夫人又摸了摸以宓的頭,沒有答她,反是問道:「宓姐兒,你可知今日你母親來府中所為何事?」
以宓聽了,原先因傅先生回京之事而有些雀躍的心沉了沉,道:「可是和母親今日入宮有關?」
韓老夫人點頭,直接道:「今日薛皇后見你母親,道是陛下欲替你賜婚,想將你許配給薛家大公子的薛修啓。宓姐兒,你那日在宮中也見過薛家大公子,對此可有什麼想法?」
以宓皺眉,薛家大公子?陛下親自賜婚?這,想來是陛下出手干預了。
以宓冷道:「先庶后嫡,薛后和薛家必是不甘心的,就是薛家內部,將來怕也是要生些是非的。外祖母,此事可還有轉圜餘地?」
韓老夫人「嗯」了聲,道:「燕王今日過來,就是和此事有些關聯。宓姐兒,陛下和薛后既然已經提出想將你許配給薛家,這事,除非你真的已有婚約,不然很難推辭,或者即使推了陛下那裡,薛家心胸狹窄,也必定會心懷記恨,將來怕是會對你不利。」
「燕王殿下今日過來,跟外祖母說,他想娶你為燕王妃。宓姐兒,陛下病重,如今差不多已經命燕王殿下代理朝政,想來,若是陛下他……太子尚未親政,將來真正掌權的怕是燕王殿下。所以只要你嫁予燕王殿下,薛家再記恨,也奈何不得。」
以宓一愣,微張了口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她和燕王交集不多,從外在看來,她除了張臉,並沒什麼特別出眾的,那身世更是尷尬,而燕王他,以宓可不覺得一張臉對他能有多大的吸引力。
然後薛家,薛后和薛家可是心心念念的要將薛芯怡嫁給燕王的……
韓老夫人看以宓怔怔得樣子,知道她怕是跟自己初初聽到這事時一樣,因太過突然而不知該從何處去判斷。
她拍了拍以宓的手,轉了話題問道:「宓姐兒,你可知傅先生的背景?」
以宓點頭,輕聲道:「嗯,孫女聽說傅先生原是先帝元后閔后的貼身女官,外祖母那時常出入宮廷,和她相熟,後來閔後過世,她離宮后在京郊隱居,外祖母就請了她到府中教導孫女和瑤表姐還有玥表姐。」
韓老夫人搖頭笑道:「當初外祖母也是這樣以為的,可是今日燕王過來跟外祖母說,他自你幼時就很喜歡你,你剛剛又提起傅先生之事,外祖母才覺出其中蹊蹺來。」
「傅先生是先皇後娘娘的貼身女官,沒有陛下或燕王殿下的允許和安排,如何可能會去京中高門大戶做個教養先生?而且當初說是教導你還有你瑤表姐和玥表姐,可是你現在想想,傅先生到了我們魏國公府後,後來真正長期教養的是誰?」
傅先生入魏國公府時,不過說是教教她們表姐妹幾個規矩禮儀,可是那些不過是教上幾個月也就完了,但傅先生後來卻留在了魏國公府住了幾年,不是教導她們表姐們三人,而是一直盡心儘力教著以宓一個人而已,且教的內容還不是一般勛貴之家請的教養嬤嬤教的那些閨閣禮儀琴棋書畫……
以宓一時間就有些心亂亂的,這,外祖母的意思難道是說?她想想自己和燕王那不多的接觸時他肅冷的樣子,搖搖頭,她可沒這般自大……
韓老夫人看外孫女有些傻傻的樣子,一時之間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摟了她道:「宓姐兒,燕王今日過來和外祖母說你的婚事,卻並沒有讓外祖母此時告知你的意思。他只是告訴外祖母,希望讓外祖母拒絕其他人家的求親,或若是真要給你定親,就知會他一聲。他說,希望能給你時間,讓你們多些了解,才讓你決定要不要接受他的求親。」
「只是外祖母既然知道了,卻不想讓你蒙在鼓裡,有意也好,無意也罷,你知道了他的目的,留些個心眼總是好的。」
「宓姐兒,你不用多想多慮,燕王的確是個不錯的,但我的宓姐兒也是獨一無二的。你放心,更不必顧慮太多,只順其自然便罷了,燕王並非強娶豪奪之人,你若不喜他,外祖母就作主定下你表哥的婚事。」
以宓聽著韓老夫人說話,先是驚愕,然後是感動,最後再聽到韓老夫人老調重彈,又說要將她嫁給表哥,頓時就有些無語…….
韓老夫人看以宓變幻的臉色,最後定格在一個古怪的表情上,就笑著敲了敲她道:「外祖母知道你對你表哥無意,不過雖無男女之情,但總有兄妹之情,這樣也能保證你一輩子和和順順的,有何不好?」
然後擺了擺手阻止了以宓想說的話,笑道,「好了,外祖母知道你的意思,也就是這麼一說罷了。燕王的意思,會給你時間,順其自然讓你將來再作決定,不過燕王既然這般說了,薛家也就不足為慮了,你且先好好歇著,將來之事再作打算便罷了。」
因著這燕王突然的求娶,以宓和韓老夫人說話時就有些神思不屬,韓老夫人心中自然十分的清楚,拉著以宓不過隨意問了幾句話,便打發她早點回去歇息了。
以宓滿懷心事的離開了韓老夫人的壽安堂,回到自己的院子,坐下好一陣的回憶,可從過去的十幾年也憶不起多少蛛絲馬跡,表示燕王他「自幼就喜歡」自己……
不過,她突然想起什麼,從自己懷中取出一把匕首。
這把匕首是她十歲那年生辰時在京中一家金器鋪買的,造型精巧,花紋十分標緻,更重要的是削鐵如泥。
她很小的時候因著一些緣故就和那家鋪子的老闆認識,還和他做過一些「生意」,這把匕首價值不菲,差不多算是鋪子老闆半買半送的。
只是以宓細細回憶,她記得那日她入京之時在船上見到燕王時,她遠遠見到他的佩劍,似乎有些隱隱的熟悉感,此時想來,卻是那把佩劍劍鞘和劍柄的造型和花紋,和自己的這把匕首十分相似……
以宓忙搖搖頭,她覺得再想下去,自己就快發癔症了,這樣強加去想,大約但凡兩個有些接觸的,也能想出些關係來。
八月十五,中秋節。
這日韓老夫人入宮請安之時,薛后再問起以宓的婚事,韓老夫人便只道以宓的婚事家中早已有安排,只是以宓畢竟是夏家女,還是需得待夏家那邊回復后才能定下婚事。
這樣的回復薛后自然不悅,只是慶源帝那裡,薛后試探了一兩次,也不知是因為病情之故,還是因著忙於朝政安排,竟然也絕口不再提賜婚一事。
薛后本也不太熱衷於讓薛修啓娶以宓,這事便也就暫時放下了。
過了中秋,傅先生便住進了魏國公府,就住在了以宓院子的隔壁。
以宓雖得知了燕王之意,但她和傅先生有多年的師徒之情,到底沒有捨得因為燕王的「求娶」,就為著避嫌而拒絕讓傅先生到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