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火種

傍晚，教官集合所有新兵宣布了一件事。

「為期30天的新兵集訓結束，明日起進入『成人禮』第二階段。所有人員務必抓緊時間休息，零點后重新集結，前往『火種』大峽谷，集體進行『種子』移植手術！」

此事剛一宣布，整個新兵營都沸騰了，土著新兵們都像是吃了興奮劑一般歡呼雀躍不已。

由於教官宣布時用的是土著語，李易完全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不過看到新兵土著們這麼高興，想來應該是有什麼好事吧？

可當他興沖沖地找教官單獨問了半天後，回來時卻一臉的慘白。

傳聞竟然是真的！

教官告訴他，晚上所有新兵都要去一個基地做開顱手術，要植入一個晶元到腦袋裡面去！

當時還把後腦勺給李易摸了幾下，皮層下面真有個拇指大小的硬梆梆的方塊物件，據說這是他當年還是新兵的時候植入進去的……

不過教官向他保證，這種手術很安全，過程也沒有感覺，還神神秘秘地告訴他，說等做完了手術就知道其中的好處了……

「身體髮膚授之父母，豈能被如此作踐！」

牢騷歸牢騷，但在第三套C預案的指導原則下，李易還是決定放棄反抗。

抬眼看了看四周那些興奮的土著新兵，李易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打聽錯了，看那幫土著的嘚瑟勁，哪像是要去送死的樣子？

想到這裡，李易覺得還得再找其他的教官去問問清楚，感覺之前那個教官說的不怎麼靠譜。

於是，李易找了一個平常比較好說話的教官，詳詳細細地問明了情況。

原來，所謂的開顱手術，學名是「記憶認知系統植入手術」。

術后，人類就可以像駭客帝國里的主角那樣，通過記憶認知系統快速吸收學習各種系統知識，進而在極短的時間內掌握各種專業技能或認知。

但與駭客帝國里不同的是，手術沒有那麼嚴苛的要求，人人都可以做這樣的手術，過程不會產生任何痛苦，術后沒有任何副作用。

而且不需要在腦袋上挖個洞，更不需要用電鑽一般的設備往腦袋裡灌輸知識，只要有個無線傳輸終端，比如戰術腕錶那樣的設備，就可以將儲存在記憶晶元里的知識轉儲到記憶認知系統，最後經大腦吸收成為自身掌握的記憶認知。

至於記憶晶元之類的專業名詞，教官沒有解釋太多，只說做植入手術時，軍方會免費發放一些儲存了基礎認知的記憶晶元供新兵學習吸收，吸收掉那些認知后，一切自然就會明白了，所以現在沒必要浪費太多口舌。

不過，也許是太過重要，教官還是忍不住大致強調解釋了一個核心名詞——識商。

識商，即大腦在單位時間內，通過記憶認知系統吸收記憶晶元時，識記知識的速度。識商越高，大腦學習吸收記憶知識的速度越快，反之則越慢。

而識商的高低，取決於自然人血統或者說自然人基因的純粹度，由於一些歷史原因，目前全人類的識商普遍不高，平均值很低。

越是血統古老純正的家族，其家族成員及其後代的識商就越高，因此衡量一個人是否擁有貴族身份以及評價其貴族頭銜高低的唯一標準，便是識商！

一個人的識商越高，認知效率就越高，能力也就越突出，也由此，識商便具有極其重要的外延意義，用教官的一句話總結便是：當今世界，從本質上說，真正決定一個人價值、能力、地位、財富的核心條件，其實就是——識商！

而這個記憶認知系統植入手術，為的就是給人腦種上一顆讓識商生根發芽的「種子」，人類有了這顆種子，就能借其發揮人腦的巨大潛能，以遠超正常速度的效率去認知、學習、掌握並最終改造世界！

直到此刻，李易才鬧明白，原來貴族身份是這麼來的，原來這個世界還能像駭客帝國一樣快速學習知識技能，難怪被抓時審問人員對他很客氣，原來是把他當成了高識商貴族不敢怠慢而已。

既然手術沒風險也沒後遺症，又能播下識商的種子，李易這才把擔心吞回了肚子里。

既然不用上學、不用寫作業、不用死記硬背，就能快速掌握知識技能，而且隨學隨用永不遺忘，即便手術風險，李易也願意試一試了。

他現在想的是，作為地球人，自己識商會有多少呢？

既然自然基因的純粹度決定識商的高低，雖然現在並不清楚自然基因的純粹度到底是怎麼測量的，但教官說了，越是血統古老純正的家族，其家族成員的識商就越高……

那麼，是不是可以作這麼個推論……

作為地球人，相對於這個未來時代，應該絕對算是遠古人了吧？

那地球人的血統，相對於這個時代的人類來說，怕是再純正不過了吧？

那再進一步說，自己的識商，會不會是這個世界里識商最高的人類呢？」

退一萬步講，即便是異世界，從地球穿越過來的自己，識商也未必低！

推論到這裡，李易會心一笑，覺得此事有戲，結果很可能跟自己預想的一樣，搞不好會成為自己在這個時空最大的金手指！

不過旋即，李易又開始擔心起來。

就算自己的識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然後呢？

出去一嚷嚷，咱就能當貴族，然後美女環抱、胡吃海喝了？

恐怕到時候只會被這幫土著抓起來當實驗小白鼠吧？

既然不敢四處宣揚，那好處從哪來？

相反，自己還得為了保住這個秘密想盡辦法矇混過關裝鴕鳥，甚至東躲西藏！

這TMD不是金手指，而很有可能是個用不著又甩不掉的定時炸彈啊！

「看來得提前想一下應對的方法才行……」

念及此處，李易趕緊臨時想了幾個預案。

如果識商真的很高，而又能夠保守這個秘密，那就對外宣稱自己的識商在中游水平，這樣方便行事又不顯高調；如果無法隱瞞，必要時就得立即採取行動，開始逃亡之旅；如果一旦被抓住，得盡量避免成為小白鼠！

於是，李易決定繼續找教官們打探，看能不能多套取一些可以利用的信息，然後再去到營地里四處走動，暗中觀察哨所、門房、武器庫等要害設施，為尋找合適的逃亡路線和方案做準備。

不過很快，李易就發現自己的預案都成了無用功。

教官告訴他，識商值涉及到個人安全隱私，不經本人同意，系統無權查閱相關數據資料。

但教官也說了，手術后都要如實上報自己的識商值，還勸他千萬別想著虛假報高，說這個有的是辦法查出來，到時候懲罰很嚴厲。

然後他問故意低報識商是什麼情況。

結果教官就只說了一句話——這種情況當然沒法查出來，但傻子才會低報自己的識商！

李易不是傻子，但他覺得這次裝傻比較好，在異界做人要低調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沒了隱患問題之後，李易不免開始患得患失起來——自己的識商，真的會很高嗎？會高到超過全人類嗎？

在這種心境下，躺在床上的李易不由得時而數著綿羊，時而輾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