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解
楚寒差一名龜公,跑到了玄鏡司,尋來了那名每天都來送錢的玄鏡司督察,在樓前,這玄鏡司都尉果然開始躊躇不前。
「走啊。楚公子在樓上等著你呢。」這龜公不停的拉動著玄鏡司,讓他往前走,但是督察就是不走,滿臉驚慌。
督察指著樓前,驚恐的說道:「你難倒看不見嗎?那!那個女人,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是那個女的!」
楚寒在樓上看著這一幕,皺著眉頭,從他這個角度看下去,自然看不到鸞樓的門口,有什麼詭異的事情發生,或者奇奇怪怪的人物。
「誰?誰在那站著!你說清楚啊!」龜公也是慌了,他根本什麼都看不到,聯想到昨夜發生的事,他差點坐在了地上。
「媽呀,有鬼啊!鬧鬼了!天啊!」龜公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楚寒從樓上輕輕一躍,跳了下來,微眯著眼睛看著玄鏡司督察的臉,確定他真的不是作偽,面露狐疑。
這不科學!
他一直以為這鸞樓里的鬧鬼也好,這玄鏡司督察過來能看到一個白衣女鬼,都是人為搗亂。大半夜不睡覺在枯井前撫琴哭泣,然後在玄鏡司督察每天送錢來的時候,裝神弄鬼。以達到某種不可說的目的。
這是他到現在為止的想法。可是,這玄鏡司督察現在手伸得直直,而那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一切安好。
還有幾個來找徹夜未歸丈夫的婦人,在旁邊罵罵咧咧,難聽話如同倒豆子一樣,罵了半天都不帶重樣。
「你確定,那裡站著一個白衣服的女人,而且很像青花?」楚寒再次問道。
玄鏡司督察用力的點了點頭,顫顫巍巍的說道:「楚公子你相信我啊,自從那天仇都尉在這鸞樓過了夜之後,兄弟們再來這鸞樓總能看到那白衣服的女人站在那裡。見過青花的都說像極了青花。」
「到現在玄鏡司的督察們都不敢過來。」
「多喊幾個督察過來,真有?」楚寒還沒說完,那督察一溜煙的跑的沒了影兒,看來是向玄鏡司跑去了。不一會兒的功夫,仇千涯帶著一幫督察們浩浩蕩蕩的來到鸞樓門了。
玄鏡司的人大規模趕到,在鸞樓門口怒罵的婦人們,立馬止住了罵聲,麻溜的離開了鸞樓這個是非之地。
他拍了拍仇千涯說道:「你們玄鏡司有沒有小兒止泣的功能我不知道,但是這阻止潑婦不罵街倒是不錯。你看得到鸞樓門口,站著一個白衣服女人嗎?」
仇千涯用力的咽了一下喉嚨,臉色也有點白的說道:「看…身段,像是…青花!」
「在哪裡站著?」
「第二階台階上,就在正中央站著,一動不動,頭髮蓋著臉,看不清楚。」仇千涯的聲音都已經開始顫抖,這個為了戒斷藍色結晶對自己下刀子的人,這一刻居然害了怕。
一名督察也出來,跟著老大一起抖動起來,說道:「老大,楚公子,我記得…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她還在第一個台階上站著…」
真的有鬼?
楚寒慢慢的走向了鸞樓,鸞樓坐北朝南,現在正值朝陽初升的時候,那裡都被塗上了一層金色,他走進了門口,才意識到了不對,這裡給他的感覺,比玄鏡司還要幽冷,只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伸出手輕輕揮動著手臂,想試著能不能觸碰到那所謂的白衣女子。他驟然一頓,他感覺到了,這裡比別的地方,更冷一些。正是仇千涯描述的位置。
「楚…楚公子的手,插在鬼的臉上了…」
不知道哪個督察嘟囔了一句,讓他的背上直接起了一層冷汗,有點瘮人。他用手不停的感覺著,大概畫出了這女人的輪廓,確定了這群玄鏡司的人真的沒說慌。
「楚公子真是奇人,生冷不忌,連女鬼也不放過。」
「這是藝高人膽大,居然敢這樣過去。」
「是不是請個得道的高僧?或者什麼?總覺得要出大事。」
「別瞎說,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呢…」
……
督察們在議論紛紛,在他們的視角中,楚寒的雙手正在那個女鬼身上來回穿插著,場面有些恐怖,也有些滑稽。他們怕的要命,又有點想笑。
仇千涯的手都在抖,他看到的和督察們看的不太一樣,他是怕,怕那個像極了青花的鬼,也怕楚寒,他看到楚寒的手,每次到那鬼的邊緣,但是卻沒伸出去。
看不到,但是摸得到!這難道就是修士嗎?他的內心充斥著一種成為修士的渴望,他喜歡權力,這是一種超脫了世俗的力量,可以讓世人心生敬畏的力量!
楚寒站在台階邊上,久久無語,他看了看太陽,似乎那些傳聞中,鬼都怕陽光的傳聞不是真的,這鬼好好的在陽光下帶著,沒有一點想要避諱的意思。
他的眉頭擰到一起,這降妖伏魔的話有太一劍,也有陣法初解,可是他不知道怎麼抓鬼。在慕曉涵給他的功法里,也沒有抓鬼這一項目。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他試著問道,沒想過這鬼會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下意識的一問。
「你在跟我說話嗎?如果是的話,我能夠聽到。」一種像是撓玻璃的聲音,如同一股細線一樣,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大白天鬧鬼也就算了!居然還能溝通,楚寒嚇的猛地往後一跳,離開了一丈遠,站在了陽光之下,他才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
「你是誰?你來自哪裡?你要幹什麼?」自亘古以來的終極三問,是詢問對方身份最好的問題。
「我是誰?我來自…哪裡?我要……」
「他!死!」這兩個字以一種極高的聲調,一股音浪襲來,如同一擊重鎚,穿破了他的耳膜,震的他腦袋嗡嗡作響!
「他!死!」
「他!死!」
……
一種無限循環的復讀模式,高音不停的震顫著,楚寒覺得自己似乎即將失去聽覺,以他的身體強度和太一生水的神奇效果,都無法抵擋這種音浪攻擊,更別提那些督察和仇千涯了。
後面玄鏡司使一個個東倒西歪,口吐白沫,七竅流血,眼看著是命不久矣。
奇怪的是旁邊的圍觀者卻絲毫不受影響,如同一處詭異而奇特的舞台劇,只不過演員是平日里囂張跋扈的玄鏡司使。
「在搞什麼?他們這是在表演什麼?」
「新的戲劇形勢?還是什麼,不知道。」
「看起來不像是假的,你看那些玄鏡司使們,那些血不像是假的。」
「不會真的出事了吧,大事不好,我們得趕緊走,要是事後玄鏡司找我們麻煩,就大事不妙。」
「說得有理,走,不能久留。」
……
楚寒用力的捂住耳朵,長著嘴,但是依然沒什麼用,聲音如同跗骨之蛆一樣,不受任何影響的鑽入他的耳朵里,聲音中有一種埋藏很深的幽怨之聲。
停了很久很久,聲音才逐漸小了下來,楚寒晃著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眼睛里不再是重影疊障,他眯著眼看著門口,終於在影影綽綽之間看清楚了那裡真的站著一個人影。
體型長得與那青花確實有幾分相像,只是頭髮遮住了人影的容顏,看不太清楚。他的耳邊依舊徘徊著那種尖銳的高音,他死的聲音,依舊在耳邊回蕩著。
他檢查了一下那群督察們,多數督察都是七竅流血,特別是耳朵,流血嚴重,眼看著活不成了。而仇千涯稍微好點,雖然也在流血,但是不算致命。
小吾祝大家,新年快樂,年年有餘。幸福美滿,闔家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