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對我沒死

桃夭原本想要躲開她的力道，但是沒來得及，被震飛了出去，暈倒於地。

「白璃玥！」石瑤怒吼著，雙腳離地，起身飛了起來。

白慕辰發覺她的力氣蘇醒的時候，趕過來也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石瑤突破山門，飛往了人間。

雨聲透過窗縫幽幽細細的傳了進來，屋子裡的氣氛顯得格外凝重。

楚晟軒看著眼前的女子，那個讓他朝思暮想的女子，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女子，此時此刻就站在他的眼前，避開了所有侍衛，就這麼站在他的面前。

她的眉細長如彎月，長長卷翹的睫毛掩去了雙目的光澤。

「你……不是死了嗎？」楚晟軒此刻一身明黃色的衣服，顯而易見他此刻的身份。

「你終究當了皇帝？」石瑤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了一個她最看重的話。

「是，我是皇帝。」楚晟軒不懂她為什麼這樣的問。

石瑤閉上眼睛，腦中一閃而逝的是桃夭對她說的話。

「你的封印被解開了，你還是我認識的石瑤嗎？」桃夭看著她，彷彿想要透過她看到真實的她一樣。

「是的，我應該就是你們要找的第三根琴弦。」石瑤斬釘截鐵的說：「我也許不應該來的，但是我還是來了。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的確是錯的，你的出現讓原本的軌跡已經大亂了。」

「我不懂。」

「讓我一次性把話說完整。」桃夭目光似乎蘊含著怒火，她一字一句道：「楚晟軒他原本是麗姬的孩子，還沒有嫁給先皇的時候，那個孩子就已經存在了，你知道這個意義是什麼嗎？他並非是帝王的血統，可是因為你的出現，打亂了這個時空的一切正常的軌跡，楚晟軒原本就是一個帝王的追隨者，可是現在他卻一統天下成了這裡的王，你改變了楚晟軒的身份，也給了他屍骸遍野的權利，再說到白璃玥吧，那個你認為最好最柔情似水的小姑子，也是因為你的出現，她先是被下堂，原本她的生命軌跡應該是嫁給一個普通的教書先生，一生平安喜樂，是丈夫的賢內助，是慈母是十里八鄉最好的人，可是你的出現讓白璃玥徹底的變了，她錯嫁給了楚晟軒，又是因為你讓她徹底蒙受了太多的屈辱，導致與後來她變得幾乎不是人。再說老夫人。」

「不要說了！」石瑤打斷了她的話，石瑤已經哭到泣不成聲，她知道老夫人的結局，她無能為力，甚至這些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要說什麼，她能說什麼？

「你以為這一切的悲劇就是這樣嗎？楚晟軒登基，這只是一個悲劇的開始，也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石瑤看著眼前的楚晟軒，腦中回蕩著桃夭和她說的話，是啊，楚晟軒若只是這一切的一個開始，那麼讓她結束這一切吧。

電光火石之間，楚晟軒沒來得及看清楚這一切，只感覺身前一個踉蹌，然後一睹溫暖的身軀擋在了他的面前，接下來就感覺手心裏面一片溫熱，他伸手去觸碰，觸目驚心。

「璃玥？」楚晟軒不知道白璃玥是什麼時候來的，再抬眼看去，只見石瑤手裡面執著一把劍，拿劍的另一端就插在白璃玥的胸口。

白璃玥疼的倒抽一口氣，冷汗連連。

「石瑤……」白璃玥氣若遊絲，她突然癱軟的跪在地上，她仰頭看著她，道：「嫂子。」

石瑤身體猛然一震，猛然抽手，利落的劍柄落地，白璃玥徹底癱軟的倒在地上，胸前的血漬攤開一片，楚晟軒此刻才明白，看向石瑤：「你為什麼要殺我？你想殺了我？為什麼？」

「因為我要終結這一切。」石瑤雙眸似乎噴火，看向白璃玥，道：「你今天這樣算是咎由自取了。」

「石瑤！」楚晟軒幾乎是怒吼出聲，「她是璃玥，是你的妹妹，你怎麼忍心殺她？」

石瑤突然仰天長笑，笑的不可遏制，道：「白家沒了。」

「什麼？」楚晟軒不懂，但是看著白璃玥越來越虛弱，必須馬上叫太醫，他連忙喊了一聲：「太醫，快傳太醫。」

可是偌大的大殿上格外的安靜，安靜到幾乎能夠聽見彼此的心跳聲，楚晟軒看向石瑤，道：「到底怎麼回事？」

白璃玥慢慢拉著楚晟軒的手，說道：「陛下，對不起，是我……」白璃玥說話的聲音很微弱，可是依舊可以讓在場的三個人都聽見：」我用我十年的壽命改變了你的命運，才有了你今天九五之位。「

楚晟軒不懂，根本不懂。

「陛下，原本你應該是普通的臣子，可是我知道你並非屈就於此，所以我更改了命格，我和巫師交換了條件，用十年的壽命去改變你的，但是支撐十年壽命的基石卻是九十九條命，所以白家沒有了。「

再笨的人都可以懂得她這話是什麼意思，石瑤看向她，原本以為是自己才讓白璃玥如此，可是沒有想到居然是白璃玥自己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碼。

石瑤突然想到什麼，猛然間一陣狂風大作，屋內的人根本站不穩，天雷滾滾，電傘雷鳴。

烏雲黑壓壓的一片，伴隨著刀劍鏗鏘聲，一陣陣的廝殺聲音不絕於耳。

石瑤走到大殿外看著天空，一抹紅色的身影讓她明白了大半，是她？

桃夭帶領著一群妖界的人物和魔界大打出手，與此同時天兵也下來鎮壓，三界一夕之間變成了眼前不可挽回的局面。

天兵眼看著抵擋不住魔界和妖界的進攻，已經連連敗退了。

三方顯然已經成為對壘的局勢，一個個手持利劍，臉上是將生死置之度外大義凜然的悲壯豪情。他們誰是正，誰是邪，他們誰是對，誰是錯。一切的一切最最起源到底和自己有關係嗎？

突然所有人都靜止不動了，段千塵一襲白衣就站在所有人前面，單薄的身子，卻在她和眾人間築起一道牢不可破的城牆，堅不可摧，所有人都被定格了，時空像是被劃分成若干塊，只有段千塵和石瑤是對立的站著，石瑤快走了兩步，最終站在石階之上，段千塵飛身走到石階之下，仰頭看著眼前這個美的不像話的女人，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他們前塵往事的孽緣太多了，而段千塵今天下界的原因也是因為她。

石瑤的封印被打開，其實她只想看見段千塵的，不管是什麼，是好是壞都不重要，她只是因為他呀，石瑤揮了一下衣袖看見段千塵頭頂上懸浮著的是模糊的畫面。

第一個畫面是他跪在太行山之上，額頭觸地，鮮血直流。

「師尊，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石瑤她是魔音琴的第三根琴弦，徒兒可以努力讓她自己回來，為什麼要取她性命。「

「師尊，徒兒願死，也不願意傷害她分毫。「

石瑤再次揮舞一下衣袖，她不能看了，段千塵你多傻啊，既想保護身後的人，又想保護身前的人，最後被摧毀的只能是他。石瑤揚起嘴角，彷彿在嗤笑的是自己，到現在來，自己還在期許著什麼呢？

段千塵似在看她，眼中彷彿又從未有她。

素衣如昔，絕美的容顏彷彿更加魅惑人心，段千塵一道屏障，將雨隔絕其外，猶如身處另一個時空，任憑外面亂成何樣，連風都感覺不到一般，衣角紋絲不動。

「太行山之上，雲巔之頂，你再也不是那個時候看見的少年郎了。「

「石瑤，若能料想到今日，我寧可自己從未修仙。「

「你後悔了？「石瑤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是的，我後悔了。「段千塵依舊雲淡風輕，彷彿說的任何的話都是雙刃劍，傷透了她也刺痛了他。

「那麼今天你想如何？「

「今天的一切都是因為你我而起，那麼我們就做一個了斷吧，石瑤，一切都是因為你我而起。「段千塵拿出一把劍。

那是一柄兩頭的劍，世間僅有一把。

此劍只是拼一個誰快誰慢，拔劍慢的那一個人，註定被刺中，不治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