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平靜的日子】

看到大家越說越來勁，把頭張大牛把自己的煙袋鍋放在鞋棒子邊敲了敲，又吹了吹，通通氣兒，這才翻著白眼兒對大家說道。

「行了行了，一說這些沒用的，一個個就跟抽大煙似的，咱們家老爺年紀小，但是你可別拿老爺當傻子。幹活的時候都給我機靈點兒，賣點力氣，老爺不會虧待大家的。」

這時候五個長工，當中年齡最小的小石頭露出來豁牙子笑著點頭說道。「把頭說的沒錯，咱家老爺雖然年齡小，但是對咱們不錯。頓頓都是乾的，一天三頓呀，三天一次大肉片子吃的我都長膘了。以前這都是過年才能吃的，一想到這我的口水又流下來了。」

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誰能一天吃三頓飯呢，而且頓頓吃乾的，吃飽了為止啊，隔三差五還能見到大肥肉片子。他們這些長工說通俗點，其實就是奴才，誰家奴才有這麼好的待遇啊？他們能不知道感恩嗎。正像，豁牙子小石頭說的那樣，過年才能吃上這樣的飯菜，大家已經非常滿足了。

這時候大柱子在邊上一邊兒溜達溜達喝水，一邊笑著對張大牛說道。「把頭，劉大腦袋不厚道，幾乎把整個劉家大院都給搬空了。」

這時候張大牛不滿的哼了一聲，拍了拍桌子，用眼睛瞪著大柱子說道。「你嘴裡往外噴什麼糞呢？現在是王家大院，劉大腦袋他算個屁呀。」

大柱子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一邊傻笑著點頭，說是一邊說道。「沒錯，沒錯，劉大腦袋他算個屁呀，但是這老小子不厚道。幾乎把整個王家大院都給搬空了，把頭你應該提醒一下老爺，兩頭牛有一頭都懷孕了，另外一頭是公牛，再加上咱們家的兩匹蒙古馬開春兒種地的時候，三頭牲口不夠用啊。」

張大牛能不知道家裡面的難處嗎？但他不知道自家東家有多少銀子，買一頭好牲口，無論是老牛騾子還是馬那都價值10兩銀子以上到一畝地了。家裡面一共有60畝地，三頭牲口即使玩兒了命的干一天也只能弄出來五六畝地，60畝地要想全部翻耕完畢需要好幾天。

這可是要耽誤農時的大柱子說的話雖然不好聽，但是牲口少，這是不爭的事實現在剛剛剛剛開春。離種地還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有什麼事情現在需要準備的時候了，別到時候抓瞎，耽誤了農時，那可是一年的收成。

這時候在邊上比較沉默寡言的張磊說道，「把頭另外提醒一下咱們老爺，咱家的牲口不多，後山坡那塊兒草地不利用起來，實在是可惜。要不然來年攢不夠糞肥可會耽誤莊稼生長的，是不是讓老爺再購買一些羊啊。」

「雞鴨鵝呀，都可以，最好再買一頭毛驢，用來拉磨推碾子。陳媽的身體也不是那麼太好，推腳也不方便，天天推碾子也真夠累的。」

現在這年頭種地那可全是靠糞當家，在農村無論是人還是牲畜的糞便，那可都是黃金寶貝。大家族一般情況下都是養很多牲口，一是能幹活，二是能賣錢，，三是這些東西吃完了就拉，然後把這一年積攢的糞便放在漚糞池裡面。把這些糞便充分的發酵，等來年開春種地的時候，把這些上好的肥料拉到地裡面，均勻的撒開這才可以給莊家提供充足的營養。

家裡沒牲口，指著他們這些長工，背著糞筐到處去撿糞，還真不夠用。哪個大家族沒有騾馬成群雞鴨鵝堆成山就是這個道理，能賣錢能吃肉，而且還能產糞給土地施肥，劉大腦袋為什麼不是東西。再賣家產的時候把這些牲口全都處理完了，要不是這兩頭牛，打算留著開春賣不了地在耕種，一公一母的兩頭耕牛都剩不下全部會被劉大腦袋賣得一乾二淨。

這些事情作為把頭的張大牛都已經記在心裏面了，只不過是這一段時間，自家老爺比較忙。剛剛接手王家大院，許多事情還沒有弄明白，看到大家七嘴八舌，為自家老爹著想，為王家大院著想，張大牛非常高興。

看到小翠從外面進來詢問了一下，自家小老爺情況怎麼樣？聽到已經吃了東西，躺在炕上睡著了，而且睡得特別香甜。也不折騰了，這時候大家才放心的呼啦啦回到屬於自己的屋子裡面，躺在大炕上，一邊聊天一邊睡覺。

王國這一覺睡得香甜呀，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這才從炕上爬起來，在小翠的服侍下，依舊迷迷糊糊的洗臉刷牙。一直到吃飯的時候，王國這才清醒一些，看到小翠兒熬的眼睛通紅，就知道伺候了自己一宿零半天呀，小丫頭不也不容易。

王國雖然沒有說一些鼓勵的話，但是小丫頭的盡心儘力伺候自己記在心裡，等小丫頭長到成年，給她找個好人家。兩口子生下的孩子在王家大院，那也算是家生的奴才，最是忠心耿耿的下人，喝了點兒大米粥，吃了幾個包子，就著鹹菜混了一個肚子飽。

這才把嘴一抹來到院子裡面打了一套拳，恢復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態，同時暗自慶幸。這年代的燒酒雖然後勁足，但是是純糧食釀造的沒有現代社會用酒精製造假酒的這麼卑劣行為，真正糧食酒小燒，雖然後勁大但是不傷身體。

要是喝現代的假酒，自己三天之內別想爬起來了，到時候非得喝出胃穿孔不可，出了一身汗感覺到渾身輕鬆。回到正房客廳，剛坐下喝了口泡好的紅茶，就看到張大牛先著門帘子走了進來，看到自己紅光滿面的樣子，張大牛這才放心笑著說道。

「老爺陳媽熬的小米粥還真是不錯，您看沒有一點醉酒的樣子，酒是穿腸的毒藥，老爺以後還是少喝為妙。」

酒當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那些王八蛋灌酒自己又不能不喝，你說落下了誰那不是製造矛盾嗎。大家都在青山鎮有頭有臉兒的，要的就是一個面子，你又不給面子，那不是結仇嗎。

但是張大牛關心自己，這是真正的把王家大院當成自己家了，把自己這個老爺當成自己人了，要不然她也不會說這些話，笑著看著張大牛說道。「沒辦法這就是酒桌上面的應酬，放心以後我可學奸了，喝酒之前先混一個八分飽。要不然我滴酒不沾，把酒量練好了，我看看張大肚子能不能喝過我，我非得把他喝到桌子底下，連媽都不認識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