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池少霆頓時錯愕的看著她,目瞪口呆。

庄伯看著才離開一個多時辰就去而復返,一前一後走進院子大門裡的兩個人,訝異的瞠大了雙眼。

他愕然的眨了眨眼睛,出聲問道:「表少——呃,少霆,你們怎麼回來了?」

池少霆沒有應聲,卻是埋頭筆直的往屋裡走去,反倒是走在他後面的江夕荷停下腳步來回答他的問題。

「庄伯,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在這裡多打擾你一天了。」她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庄伯愣了一下,有些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沒事,姑娘想多待幾天也沒關係。」

他搖頭道,說著忍不住壓低了嗓音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少霆那孩子看起來好像有點生氣?」

聽見「那孩子」三個字,江夕荷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怪異的神情。

她眨了眨眼,學庄伯壓低嗓音問他,「庄伯,請問你一個問題,那傢伙真的是二十歲嗎?」

「啊?」庄伯呆了一下,不知她為何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但也知道她不是什麼可疑人士,便老實的點頭回答了她的問題。「是啊,這個月初剛滿二十歲,可惜我們身在這個地方條件不好,沒辦法好好地替他辦場冠禮慶祝慶祝。」庄伯滿惋惜。

「原來他真的才剛滿二十歲啊,怎麼看起來這麼『臭老』,害我之前都一直管他叫大叔。」江夕荷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語道。

「什麼?」庄伯一陣傻眼,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問道:「你真叫他大叔啊?」

江夕荷一臉正色的點點頭。

庄伯張口結舌了好半晌,才轉頭朝屋裡的方向瞄了一眼,小心翼翼的低聲問道:「所以他是為了這件事在生氣?」

「那倒不是。」江夕荷搖頭道,口無攔的說:「他生氣是因為他說他中意我做他的妻子,我卻告訴他他中意我不代表我中意他。」

庄伯再度瞠目結舌,呆若木雞的看著她,整個人都嚇呆了。

她說什麼他剛才究竟聽到了什麼?表少爺竟然動了春心,主動看上人家姑娘,還向人家姑娘表白,最後卻被人家姑娘給拒絕了?這事怎麼聽起來那麼不可置信,就像是個笑話一樣?

可是人家姑娘就站在他面前親口說的,臉皮再厚的人也不可能敢這樣胡說八道吧?庄伯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想看她到底有哪兒特別的,竟然能讓表少爺動春心。還有,她又是憑什麼看不上表少爺?

表少爺不僅年輕有為,長得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還是大靖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狀元,是多少名門閨秀和千金貴女的夢中情人。結果呢?生平第一次主動喜歡上一個姑娘,卻讓人家給拒絕了,這小姑娘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拒絕了什麼人啊?

庄伯愈想愈覺得不是滋味,正欲開口與這有眼不識奏山的小姑娘說說時,就聽到屋內傳來表少爺的聲音。

「庄伯,請江姑娘進屋來。」一頓又道:「庄伯,你也一起進來。」

庄伯看向江姑娘,就見後者朝他聳了聳肩,模樣看起來無辜又俏皮,和稍早離開時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他不由得想是什麼事讓她有此改變,難道是表少爺嗎?可她剛不是說她不中意表少爺?

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真是愈想愈迷糊了。

江夕荷在他出神時已朝屋裡走去,他回神見狀也趕緊跟上。

和一般山村百姓之家一樣,池家這個小型三合院的正房裡有個炕床,床下有張四方桌是吃飯用的,桌四方備有張長板凳,然後靠牆邊上還有兩張靠背椅,便是全部家當。

此刻,池少霆正坐在其中的一張靠背椅上,臉上神情看不出喜怒。

江夕荷走進屋裡,也不必他招呼,逕自尋了一張長板凳坐下來,隨後進屋的庄伯沒得選擇,只好走到炕邊坐下。

屋裡一時間無人開口說話,呈現出一種奇怪的靜默氣氛。

滿心好奇的庄伯第一個受不了這奇怪的氣氛,開口打破沉默,他直問道:「少霆,你不是說要送這位姑娘回家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倆怎麼返回來了?」

「庄伯,她姓江,你叫她江姑娘就行了。」池少霆對庄伯介紹道。「我們去而復返是因為她堅持要在回到江家之前自毀容貌來促使對方退婚,我不同意,所以送她回家的事自然得延後。」

庄伯震驚的瞠大雙眼「這……你說的是真的嗎?」

池少霆無言的點頭。

庄伯倏然轉向江夕荷,以一臉嚴肅的表情朝她輕斥道:「江姑娘,你怎能有這麼魯莽的想法,你是個姑娘家,臉上若是受了傷留了疤,可是會影響你一輩子,自毀容貌這種傻事你怎麼可以做呢?太胡來了!」

江夕荷露出尷尬的表情,小聲為自己辯解道:「我也是情非得已,無計可施才會出此下策。」

「再怎麼情非得已、無計可施也不能傷害自己!」庄伯厲聲斥道。

江夕荷滿臉尷尬,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有些承受不了長輩的關愛,因為從上輩子至今,她連一這都不曾感受過類似的關懷,突然面對這種久違的關心與真心,她真的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庄伯繼續義正詞嚴的對她說:「江姑娘,你要聽我的話,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你年紀還小,經歷的事情少才會做出這麼衝動的決定。今日幸好有少霆攔著你沒讓你做傻事,否則將來你肯定後悔莫及。」

「聽見了嗎?還不向我道謝?」池少霆見縫插針。

江夕荷忍不住白他一眼,脫口道:「你都要我以身相許了,還要我道什麼謝?」

「以身相許!」庄伯驚訝的叫道,來回看著他們倆。

「你不是已經拒絕我了嗎?」池少霆不甘示弱的與她針鋒相對。

「本來是打算要拒絕的,可你卻不讓我事後用銀子回報你的救命之恩,我有什麼力法?只好如你所願的以身相許了。沒辦法,誰叫我這個人向來有恩報恩,從不做忘恩負義的事。」

江夕荷說得委屈,也說得大義凜然,讓池少霆頓時只覺得無言以對。

「你們倆到底在說什麼?」庄伯著急的插口問道。「什麼以身相許,什麼救命之恩,你們誰跟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池少霆看向他,簡單扼要的說:「江姑娘是懷州太守江守田的侄女,江家決定投靠京城張家做為靠山,選擇她做投誠的獻禮,準備將她許配給張世凱。她不想認命,所以打算用失節和毀容來讓張家主動退了這門婚事。」

「然後呢?以身相許和救命之恩是怎麼一回事?」庄伯追問,哪有人話說一半的?

「她在我面前企圖自殘自毀容貌,我總不能眼旁觀吧?」

池少霆用下巴指了指江夕荷,輕描淡寫的接著說,「所以壞了她計劃的我自然得替她想辦法解決這件事,而與她成親則是我能想到唯一可以勞永逸的辦法。」

庄伯張旦結舌的看著他,突然覺得渾身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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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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