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沒追上去,只是笑得更歡了,他拿起她剛剛用的茶盞,將方才她的唇貼著的那一邊邊緣,輕輕碰觸自己的唇。
呵呵!他很期待,到時候,她又要怎麼告訴他她的請求呢?
武軒夔會知道宋冬雨回村子里的目的,其實很簡單。
因為她那丟三落四的性子從小到大都沒什麼改變,而這些日子兩個人不說共享一間屋子,就是他臨時整理出來的一張放筆墨的桌子也讓她給徵用了。
只是她似乎以為他是個不識字的,寫寫畫畫也不避著他,他就反覆的看見她把關於男人那話兒的詞語寫了一次又一次,邊上附註的不是陽痿就是花柳病之類的男人病。
後頭常常又寫著許多自己的推斷猜測還有藥方,如果這樣還不能夠說明什麼的話,他還注意到她常常莫名看著他身下那處,雖說不到明目張胆的地步,可是他對於她的視線本來就敏感,配合她寫的那些東西,哪裡還有不了解的?
雖說不知道她怎麼研究起這些來,但是身為醫者,又是一個女大夫,他大約也能夠猜到她肯定是在外頭遇到了一些問題,或許成親或者是他這個人……的身體,就是能夠解決她這問題的方法。
他失態的笑了笑,他也是破天荒頭一回聽說,當人家媳婦兒的整天琢磨著男人那話兒,偏偏他們還沒真正的圓房,她又整日往他那兒瞧,瞧得他都以為自己是不是哪裡得了病了。
病……武軒夔突然想到剛剛她說的那句不能,該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他臉色黑一,想到那日林茉兒的目光也不太對勁,還有林家人最近瞧著他的眼神居然還帶著憐憫,頓時都要讓這兩個女人給氣笑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不過就是一句簡單的話,居然也能讓她們想歪到了那個方向去!他只是不近女色而已,難道這世上守身如玉的男子一個個都要讓人懷疑那話兒不中用了嗎?
他深吸了幾口氣,才平復了有關於這猜測帶來的一些情緒波動。
說回來,不管宋冬雨想要做什麼,或者對他有什麼誤會,他即使知道了,也只能當做不知道,因為目前他想要的是留住她的人,但是最終,他想要留住的是她的心。
他長吁了一口氣,握住了隨身攜帶的個荷包,那裡頭有他珍藏了好些年的東西,他想,或許是這東西支持著他活了下來。
回憶起過去的時候,就順帶想起了關於這樣東西的承諾,一天一點,或許是移情作用,也或許是那一點的執念在歲月中被加深,但不管怎麼說,隨著這些年月過去,她已經成了他心中割捨不掉的一塊肉。
若是她再也不出現也就罷了,可如今既然已經成了他的妻,那麼他想要的多一些,應該不為過吧?
多一點點就好,就那麼一點點……補償一下這些年來他日夜不斷的相思吧!
至於她那一點懷疑,還有需要他幫忙的事兒,他想,她總有一日會明白她的猜測是大錯特錯。
【第四章】
話沒有敞亮的說明白,宋冬雨還能夠裝傻裝機塗,當做自己不清楚這男人的心思,當做自己還不明白兩個人身分上的改變。
甚至之前她還想過,等她把該做的事情做完了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兩人的夫妻關係也等於結束了,反正不過就是權宜之計而已,算得了什麼?
可是現在……不同了,因為她發現自己偷看他的時候,他也會「剛好」轉過頭來,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瞅著她,就像在暗示她「我知道你想看什麼」,這讓她不得不減少偷看他的次數,偏偏每次看到紙上等著要寫上需要望聞問切才知的許多詳細病案的地方呈現一大片空白,她又忍不住陷入苦惱。
這樣可不行!當初成親不就是為了能夠先治好這個男人,再用已婚婦人那種「見過世面」的樣子,去拐騙更多的病患來讓她寫進書里嗎?
要知道同樣的病,會因為每個人的身子狀況不同,而要用不同的方子治療,可是現在她連最基本的方子都還沒能開出去試試效果,又何該怎麼設計基本方子還有改方的要點呢?
宋冬雨苦思了幾天,突然發現這樣悶頭苦惱壓根就不像她的性子,她決定要想想別種法子才行,但她縱使和武軒夔同床共枕,可至今還沒有圓房,她突兀的想要脫掉他的褲子仔細勘查還是有難度的……煩耶,她到底該怎麼做?
突地,靈光乍現,她神色複雜的從自己的藥箱裡頭拿出了兩包葯,一包用紅色紙包著,一包用白色紙包著,看起來平凡無奇,但實際上這是她為了以防萬一特地跟二師兄拿的葯,一包是春藥,一包是麻藥。
她該用哪一包好呢?!她覺得自己更苦惱了……
已經下定決心的宋冬雨,捏了捏手中的藥包,卻發現要實行這個計劃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許是武軒夔上過戰場的緣故,警戒心很高,他不是刻意防範,可是很自然的會留心小細節,讓她很難動手腿。
而且冬日越來越冷,他反而更常上山去,說是去砍柴,可是屋子裡的柴火都沒用完,這樣每天上山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宋冬雨秉持著她不是好奇,只是想要確定他的行蹤,好方便自己下手的想法,在某一日天還沒亮,她便穿上保暖的衣物,帶著一些必備的東西,摸黑跟在他身後出門去了。
由於地面積著雪,月光灑落在白茫茫的積雪上頭有些許反光,即使沒有帶火燭,依然可以隱隱約約看見前路。
她沒有跟得很近,因為可以透過雪地上的腳印跟蹤,只是越往山裡頭走,她越覺得不對勁。
雖說宋冬雨打小就很少進到山裡頭,但是也知道有不少野獸出沒,所以村人在村子口那條路的兩邊挖了深溝和陷阱,防止野獸下山攻擊村民,不過村子里的人倒是很少往山裡頭走的,更別提進山開荒了,可是方才一路走來,雖說有些痕迹已經已經埋藏在積雪下,可還是看得見不少地方都有開墾過或是收拾過的痕迹。
自然是不可能是村子里的人,但這荒山野嶺之中,到底又是什麼人會在山上墾荒?
宋冬雨滿肚子疑惑,可跟在武軒夔後頭沒走多遠,就看見了一個村子。
說村子也不大正確,就只是在山林間找了塊平坦的地方,用石頭還有茅草蓋了幾間能遮風擋面的屋子而已。
在深山裡頭的屋子,怎麼看都不單純,宋冬雨在可以看見那村子里動靜的最遠距離停住了腳步,隱住了身形,默默觀察著。
武軒夔剛剛上山一路撿拾的柴火全都放在那些人的尾子前,而屋子裡面走出來的全是一些老弱傷殘。
若是摒除他們身體的殘缺不論,她發現那些人一個個看起來像是有點功夫的練家子,雖然他們人數不多,可是住在這深山裡頭為的是什麼?青山村有什麼可圖的?武軒夔似乎跟那些人挺熟識的,他們又是什麼關係?
不少的迷團讓宋冬雨皺緊了眉頭,她以為他除了那一家子的親戚以外,就沒有別的麻煩了,可是眼前這山裡頭的人,好像又讓這個普通的農村男子多了幾分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