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偶（二十二）

跟其樂融融的人偶一家道了別，安火速趕回會客室，膠水……多明尼克的頭……黑色山羊……戒指……四個人偶需要的東西都集齊了，現在來看看他們能給自己提供什麼情報吧。

莉莉絲接過安找到的戒指，拿在眼前看了很久，她試著往自己手指上戴了戴，但戒指太大了，戴上去鬆鬆垮垮，隨時可能掉下來。不過莉莉絲並不介意，她執著地將戒指戴在了右手無名指上，握緊了手掌。

戒指樣式非常簡潔，簡簡單單的一個細圓環，銀白的顏色，非常不起眼，但莉莉絲將之戴在手指，握在手心，彷彿握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安看著這一幕，莫名覺得非常心酸。

「小熊沒有用上，還給你。」安將手掌大小的熊放到莉莉絲身邊。

「瑪麗娜在閣樓，這間房間出去右轉向前有一個樓梯，那邊可以通向閣樓。」莉莉絲按了按臂彎中的小熊，輕聲回道，「你要去殺死瑪麗娜嗎？」

「是的。」安沒有絲毫猶豫。

「為什麼？」莉莉絲抬起眼睛，湛藍的眸子緊緊盯著安，「為什麼一定要殺死瑪麗娜呢？」

「她害的我朋友米娜昏迷不醒，只有殺了她，米娜才能醒過來。」安歪了歪頭，理所當然地回道，「有什麼不對嗎？」

「瑪麗娜只是不想再被拋棄了！她並沒有做錯什麼！」莉莉絲的語氣有些激烈。

安不為所動，「她不該害我的朋友，米娜也沒有做錯什麼，她甚至將瑪麗娜當成自己的朋友，為什麼就一定要被害的昏迷不醒呢？就像你最珍愛的東西如果被傷害了，你難道不會採取像我一樣的手段嗎？」

「如果害的米娜昏迷的人是人類的小孩，你也會殺死他嗎？」莉莉絲有些嘲諷道。

安認真看著莉莉絲，「如果殺死他是讓米娜醒過來的必要手段……會。」

莉莉絲震了震，停頓了很長時間才道，「所以……對你來說，人偶和人，是沒有區別的，對嗎？」

「嗯。」安隨意回道，她舔了舔嘴唇，「這裡有水嗎？我渴壞了……」

「沒有，人偶不需要喝水。」卻是旁邊的人偶海姆開口了，「小鬼，我要的東西呢？」

安將黑色山羊拿出來，卻並沒有交給海姆，「我已經找到了，但是我需要這隻山羊有用，現在還不能給你。」

「你這小鬼！那我就不告訴你……呃……」海姆突然發現，莉莉絲已經說出了瑪麗娜的位置，甚至連怎麼過去都告訴她了，那自己這好像也沒別的情報可以提供了，這就非常尷尬了……

「……」安似乎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她有找到瑪麗娜的路線，也有殺死瑪麗娜的方法，似乎真的不需要海姆的幫助了。

「閣樓……閣樓有密碼，你進不去的！」海姆憋了半天，想到這麼一條。

安眼睛一亮，「你可以告訴我密碼？」

「當然不能！」海姆回答的也是非常迅速，沒有絲毫猶豫。

安：「……」所以你說密碼，只是為了逗我？

「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提示，前提是你把黑色山羊給我。」

「我可以保證給你，但現在不行。」安也並不讓步，「你都等了那麼久了，也不差這一會兒不是嗎？我很快就能解決掉瑪麗娜，那時候山羊就是你的了。」

「人類的信用度可不怎麼樣……」海姆很不滿意，咕噥道。

「……」安有些發愁了，這個小鬼怎麼這麼難搞？「密碼是幾位數？」

「四……我不會告訴你的！」海姆怒視安。

「和四幅油畫有關？」安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猜測，試探道。

海姆拿起身邊的小手杖，砰砰地敲著桌子，「我才不會告訴你！你這個自大的……沒禮貌的……狡猾的……可惡的人類小鬼！」

「看來好像真的有關係啊……」安卻不再理會海姆，將日記本掏了出來，「還好我將那幾幅畫都記下來了……咦？」

她打開日記本的時候，從裡面飄出來一張書籤，是在黑皮書中找到的書籤，正面是一個漂亮的紅髮人偶，背面是花體的單詞：【NEWS】（新聞）。

「對了，海姆，你說人類信用度不怎麼樣，其中也包括凡多·海姆嗎？」安一邊翻日記，一邊問道。良久沒有聽到回答，疑惑抬頭，發現在場的四個人偶都在盯著那張飄落的書籤。

準確來說，是盯著上面的紅髮人偶。

安敏銳地從他們的表情中意識到什麼，「這就是瑪麗娜？」

她伸手將書籤撿了起來，卻發現書籤後面的字母在慢慢發生變化，黑色的墨水暈開又凝結，看起來無比詭異，那個花體的NEWS也變成了GETOUT！（滾出去！）。

安倒並沒有太害怕，這恐怕是瑪麗娜乾的，想讓自己離開這裡？門都沒有！你讓我滾我就滾嗎？就不滾！

她將書籤夾到黑皮書裡面，便繼續翻日記去了。期間，四個人偶一直盯著安的動作，等安將書籤重新夾好之後，他們才收回視線，瞳孔中的情緒有些莫名。

安此時已經找到自己的記錄了：第一幅油畫是在餐廳東面的牆壁上找到的，上面標註的單詞是ICE（冰）；

第二幅油畫是在客廳北邊的走廊牆壁上，上面標註的單詞是【PHOENIX】（火）；

第三幅油畫是在大堂南側入口處，上面標註的單詞是【VENUS】（金星）；

第四幅油畫是在西館書房西側牆壁上，上面標註的單詞是【VANITY】（虛無）。

「看起來似乎和上一個密碼一樣，是根據羅馬數字設計的。」安道，「如果是這樣，那密碼的四個數字就是1954，但是順序還不知道。」

安將這些信息羅列出來的時候，突然覺得上面標註的地點有些眼熟，其單詞代表的意象也非常眼熟。她在日記中翻了翻，找到雜物間的四個小人偶給自己出的題目，最後一個謎題的表格：

黃藍紅綠白顏色

ACDEB名字

大堂餐廳走廊閣樓書房地點

113100801101402密碼

土水火精神風元素

這怎麼看都不是巧合，箱子的密碼每一個位數加起來，剛好是對應地點的單詞轉換成的羅馬數字。也就是A，黃色箱子，地點大堂，密碼1+1+3=4，對應的大堂處的油畫單詞是【VENUS】，轉換成羅馬數字也正好是4，而且土元素也恰好能和金星星球對應上。

安腦門突突的疼，心裡突然變得忐忑不安，焦灼的難受，因為她發現自己好像做錯事了。如果密碼真的能對應上，那麼四個小鬼應該是想要給自己提示，但自己卻殺死了珈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