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空襲松山一
「嗚嗚——」
從南昌駛往武漢的『江平』號客輪上面,王璐璐仰頭興奮的望著從頭頂上掠過的戰機。
她從衣襟里掏出一條粉紅色的手絹,用白生生的小手握著,使勁的朝著天空揮舞。
「誒,中國空軍,我愛你!」
在激動之下,王璐璐大聲的喊出了這句話來,不敢去看四周同樣興奮的乘客,一張小臉已經羞的粉撲撲的通紅。
一想到要不了多長的時間,就能見到自己的心上人,王璐璐的心裡就流淌著甜蜜。
在1月下旬,逃難到福州的王璐璐收到了陳懷民的回信,知道他在南昌青雲譜機場。
王璐璐出身富貴,父親是一個銀行家,雖然在杭州陷落後,一家人來到福州。
不過福州有家裡銀行的分號,一家人在福州過得安穩而且富足。
王璐璐在得到陳懷民的消息以後,不顧家裡的強烈反對和沿途兵荒馬亂的艱險,執意要去南昌面見愛人。
被父親禁足在閣樓,於是王璐璐就翻窗戶上了院牆,偷偷溜出家門,從閨蜜手裡借了錢,一路風塵趕到了南昌。
到了南昌,王璐璐就聽到了二一八大捷這個好消息,當時聽人議論4大隊有五名飛行員英勇的戰死。
那時候王璐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小臉都變得卡白。
知道4大隊在武漢,已經來到南昌的王璐璐還不死心,就去了青雲譜機場詢問,得到了她已有所料的失望消息。
這樣,王璐璐又乘坐了去武漢的客船,來追尋愛人的腳步。
而王璐璐所不知道的是,剛才在她的頭頂,她的愛人陳懷民正駕駛著2307號驅逐機,從她的頭頂上空掠過。
——
南昌,青雲譜機場。
在1933年9月,國民政府下令江西83個縣,調遣29萬勞力來到荒蕪的青雲譜新溪橋,緊急修建三家店飛機場(青雲譜機場前身)。
目的就是以此為空軍基地,打擊井岡山上面的紅色政權。
機場歷時兩年才修成,成為中國最大的機場,被譽為『遠東第一機場』。
自抗戰開始,南昌青雲譜機場就成為了中國的航空中心,中國第一軍區空軍司令部、空軍教導總隊,以及全國空軍主力訓練機構等均秘密設於南昌。
另外,中國空軍的轟炸機第1、2、8大隊,驅逐機第3、5、9大隊,以及蘇軍航空志願軍主力,都駐紮在青雲譜機場。
在1月7號日機群的襲擊中,被中蘇空軍打得大敗,擊落兩架日軍戰機。
驅逐機5大隊飛行員徐葆畇,更是擊落了日軍第12航空隊分隊長,『東方紅武士』之一的王牌飛行員潮田良平大尉。
而名嘈一時。
也正是因為日軍海航兵在南昌被打得頭破血流,不得不改變了攻擊方向,在2月18號去突襲武漢,想捏『軟柿子』。
結果又被4大隊揍了個半身不遂。
中日戰爭打到現在,雖然中國空軍損失慘重,日軍那邊也同樣好不到哪裡去。
日軍第1聯合航空隊,在經歷過淞滬,南京,南昌,一系列空戰以後,航空隊幾乎已經被打殘。
在二一八空戰之前,就被迫撤離中國戰場,回國整訓。
而把對武漢和南昌的空襲任務,交給第2聯合航空隊。
在1月之前,日軍第2聯合航空隊下轄的第12航空隊,有96-1艦戰45架,96陸攻18架。
下轄的第13航空隊,有96-1艦戰18架,96陸攻,以及落後的89,95,97艦戰,艦攻,共48架。
第2聯合航空隊在南昌,尤其是武漢的二一八空戰以後,損失慘重。
從18號之後,連續三天,十分罕見的絕跡在江南國統區的天空。
在中國的兵法上面,有一個說法叫做『落井下石』『此消彼長』『痛打落水狗』。
現在日軍華中陸軍的第3飛行團,被蘇軍轟炸機編隊連著炸了兩次機場,打得鬼哭狼嚎。
日軍海軍中國派遣軍的飛行編隊,也被中蘇空軍打得打死。
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在波雷寧的提議下,中蘇空軍正準備對日軍進行一次大規模的空襲的時候。
中國突然得到了一條來自台灣的情報,在台北的偽松山機場,正在集結著大量來自東洋本土的戰機。
於是,蘇軍空軍總軍事顧問雷恰戈夫,政委雷托夫和空軍武官日加列夫,制定了一個大膽的空襲計劃:從南昌抽調12架斯勃-2轟炸機,由波雷寧指揮,去突襲台灣的日軍機場。
波雷寧在計劃中加了一條,護航任務由中蘇驅逐機混編機群來完成,然後把計劃報給中國航委。
新任航委主任錢大鈞,軍令廳廳長毛邦初,當然是沒有任何的異議,計劃上報宋秘書長哪裡,也得到了大力的肯定。
於是,一場針對日軍佔領區台灣松山機場的空襲行動,就隨即正式開始。
22號上午8點30,成功降落在青雲譜機場的4大隊6名飛行員,立即匆匆的趕到了會議室。
此時,在會議室里坐滿了中蘇飛行員。
有轟炸機飛行員,偵察機飛行員,還有E-15,E-16驅逐機飛行員。
杜劍南只是大致目測,三人一組的蘇軍斯勃-2轟炸機組成員,就不下10組。
「看來又是一場大戰,哈哈,過癮!」
站在杜劍南身邊的陳懷民,一臉的興奮。
「毛隊長,恭喜恭喜啊!」
「哲生,過來坐;哈哈,你們4大隊前幾天在武漢牛啊,真是讓人羨慕。」
「鄭少愚,過來坐,好久沒見老同學了。」
會議室裡面的飛行員們,一看4大隊這些老夥計到來,紛紛站起來招呼。
「陳懷民,我去,你怎麼來了?嘖嘖,真是好事多磨啊!」
就在這時候,會議室裡面的一聲驚叫,讓4大隊的眾人都停止了說話,望向聲源。
原來是5大隊徐葆畇。
陳懷民聽得摸不著頭腦,笑著問道:「我怎麼不能來,你小子可以呀,把日軍的王牌潮田良平也給打下來了。什麼好事多磨?」
「我那是僥倖,佔了羅大隊長的光;」
徐葆畇朝著陳懷民擠眉弄眼的鬼笑道:「我看了,你小子真是好運氣,美女啊!」
「什麼?」
陳懷民的心猛地一『咯噔』,感覺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