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對不起

「你怎麼在這裡？」

「他碰了你哪裡？」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我怔愣的望著司少臻，司少臻也愣了愣，隨即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慢慢暈開。

他的笑容里，促狹的意味明顯，我覺得眼睛也被閃了閃，心虛的避開眼。

誰想到司少臻卻不依不饒的勾起我的下巴，手指溫熱的觸感讓我清晰的意識到自己處於現實里，對上他的眼睛有幾分心虛，想避開但是司少臻卻擒住我的下巴不許。

被迫和他灼人的目光直迎而上，我的呼吸也變得緊促起來。

司少臻的唇角帶著笑意，似乎是在打量我的表情一般，玩味又愉悅，我微微閉眼，不知所措的問道：「怎…怎麼了？」

司少臻長久沒有回答，只是一直盯著我，嘴角的笑容愈發耀眼，狹長的眼睛眯著透出精.光，我知道每次他做這種表情的時候就意味著他又在謀划些什麼。

我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動起來，手下也緊緊的拽著他的外套，他的突然出現讓我不解，但是他和秦尉的對話明顯就是吃醋，他這是原諒我了？

司少臻這會兒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手指鬆開，我睜大眼睛定定的望著他的一舉一動。

司少臻卻沒有發表任何言論，抬手把我身上的外套緊了緊，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抬步往門口走。

身上的外套殘存著他身上的溫度，暖暖的隔絕了這深夜的涼意，我扯緊了衣服，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是說，和好嗎？難道他剛才不是和好的意思？

心沒由來的慌亂起來，我攥著拳頭緊盯著他的背影，眼眶也開始發熱，似乎那人不是要離開這裡，而是一步一步遠離我的世界一般。

「司少臻。」我著急的奔了幾步，大喊他的名字，心裡慌張的一塌糊塗，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是下意識的喊住他，挽留他，要挽留住他。

我害怕我再不挽留就真的失去他了。

司少臻聽到聲音止住了步子，回過頭來，臉上是詢問的表情，輕聲的問道：「嗯？」

我緊了緊喉嚨，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知道愣愣的盯著他，手裡還緊拽著他的外套。

司少臻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我跟前，我一抬頭就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問道：「怎麼了？」

我愣了愣，反應過來眼前這張臉就是他的，心裡一緊，不管不顧的拉住他的衣角，抬頭望著他，咬著唇角緊張的問道：「你…你去哪裡？」

司少臻望著我，眉頭皺了皺，漆黑的眼眸里卻是什麼情緒也沒有。

我見他不回答，心裡就緊張起來，難道真的被我猜中了，司少臻要走？他來這裡只是偶然？為我解圍是最後的憐憫？

這個念頭在腦海里形成的時候我就已經恐慌的不行，他望著我，然後緩緩抬手，似乎準備撫上我的臉。

趁他抬手的時候，我眼眸一緊，重重的投入他懷裡，手臂緊緊的箍住他的腰身，我知道，我害怕失去他。

我害怕失去這個人。

「怎麼了？想討好我？」司少臻的聲音傲慢帶著輕聲的笑意，讓人分不清他的意思是褒是貶。

他的話像錐子一樣一字一句敲在我心上。

我搖搖頭忍住淚意說道：「不是的。」

他的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我記得，我跟他流落到小島那次，我們回來之後我要走，他不許，那段時間，他天天抱著我睡覺，每天夜裡鼻尖都是他的味道。

直到後來我離開他，卻一直都不習慣夜裡沒有他的擁抱，沒有他在身邊，沒有他身上熟悉的的味道，我無法入眠，花了很長時間才戒掉那種依戀。

而現在，他把我從泥潭裡拉了出來，他把愛送到我身邊，讓我重新習慣身邊有他的生活，怎麼能隨隨便便的放棄我。

即使是他堅持，我也不會輕易放手的。

司少臻不解的輕聲詢問，聲音帶著微微的不滿，我再度加強了這個擁抱，放軟了聲音哀求道：「司少臻，我們不吵架了好不好？」

我從他的懷裡抬起頭來，正對上他明亮的眼睛，再度輕聲詢問：「我們和好，好不好？」

只要對上他，我就沒辦法硬氣，沒辦法狠下心。

司少臻瞳孔驟縮，表情就放軟下來，忍不住嘆了口氣，然後手掌放在我的頭頂，輕輕的揉了揉。

「蘇念白，我說過，你總有辦法讓我無計可施。」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里全是無可奈何的寵溺，我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就被他拉進懷裡，重重砸在他的胸膛上，被他的雙手環住。

他這是，原諒我了？

我欣喜的體味他話里的意思，緊緊的抱住他，埋頭在他的懷裡，這種欣喜快將我吞沒，我總覺得自己是失而復得。

「我們，是和好了，對不對？」我還是不安的問道。

司少臻卻是輕笑了一聲，說道：「誰說我們和好了？」

我身子一愣，司少臻就從容的把我從他懷裡拉出來，我盯著他臉上意氣風發的神情，驕縱的像少年。，心下隱隱的不安。

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司少臻看著我，眨眨眼睛緩緩說道：「我們什麼時候吵過架？哪裡來的和好？」

我驚愕的看著他，得意的笑容還掛在嘴角，似乎是對我的表情很滿意似的，看著我的時候都是掩不住的開懷，我喃喃的問：「沒有吵架？可是今天早上——」

「念念。」司少臻打斷我的話，我抬頭看他，漆黑的眼睛隱在黑夜裡卻沒有半分的失色，反而灼灼發亮，堅定異常。

他緩緩說道：「我不會和你吵架，永遠不會。我說過不會再讓你流淚，我沒有做到。」

司少臻抬手撫在我的眼角，神色認真的看著，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他在看我，還以為他在看什麼重要的東西，這麼入神。

「對不起。」司少臻的唇瓣開合，緩緩吐出這句話，猶如有千斤的悔意一般。

我驚訝於他說的那三個字，下意識的就脫口問：「為什麼跟我道歉？」

司少臻笑笑，撫著我的臉神色認真的回答：「念念，我沒有做到，我說了不會再讓你為我流淚。」

我心裡微微的訝異，原來他說的就是這個，他道歉是因為覺得他沒有做到對我的承諾？

司少臻突然一扯，我被他帶動的扯進他的懷裡，聽見他的呼吸聲在耳畔，緩慢又清晰，聽著沉重非常。

「念念，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哭了，絕對不會了。」他輕聲承諾般的話，語氣卻像哄小孩一般。

心裡一動，我伸手抱住他細窄的腰身，將臉貼在他的襯衫上，隔著襯衣還能感受到從他皮膚上傳來的溫度。

「我也有錯，我不該對你生氣的，你也是為我好。」我語氣低迷的道著歉，心靈里悔恨萬分。

他是為了我好才不讓我吃那個的，我明明知道，卻還是對他發火，其實說到底是為心裡沒信心。

可是他對我這麼真誠，明明錯在我，先道歉的卻是他。

我真的沒有不安的理由，也沒有辜負的理由。

他的手在頭頂一下一下的撫著，溫柔的醉人，我的心也回過溫來。

「少臻，你也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我們以後都不要再這樣了。」我抬頭看他，誠懇的的說道。

這種冷戰一樣的氣氛實在是太讓人窒息了，我時時刻刻都擔心著他的想法，害怕他會厭惡我，這種感受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我沒有生氣。」司少臻卻是定定的看著我緩了口氣說道。

「你…你早上的時候明明…」我驚訝的看著他，不知該怎麼說。

司少臻的臉上展露出一個笑容，然後把我的手放在他手心裡暖著才說道：「我沒有生氣，你以後不許說讓我娶別人的話，除了你，你還想讓我娶誰？」

我看著他，聽見他的話才想起早上自己說的話來。

我說讓他嫌我不省心就去娶別人。

當時其實自己都是生氣的狀態，說出來的話沒有過腦子，事後想起來我也是很懊悔的，萬一他真的像我說的那樣去娶別人，那我真的是沒地方哭去。

我看著司少臻受傷的表情，在黑暗中顯得清光粼粼的眉眼，歉疚地說道：「我那是氣話…不是真心的…」

司少臻這才展露出一個笑容微微低頭詢問：「這會兒不讓我去娶別人了？」

我生氣的看著他，揚拳威脅的道：「你敢！」

司少臻被我逗笑，嘴角勾著，眼裡也盛滿了笑意一般，看著我。

我心裡忽然就搖搖欲墜，被眼前的的景象迷得七暈八素。

司少臻長得還是很好看的。

司少臻伸出手指戳戳我的額頭，作一副呵斥小女兒的樣子板著臉道：「你呀，以後無論是什麼時候，也不準說這種話，我會以為你是認真的。」

司少臻的表情嚴肅，我被他訓的乖乖低頭，聞言抬頭起來驚訝的看著他文問道：「你當真了？那…那你是因為這個才不理我的嗎？」

我越說聲音越低，頭也慢慢垂下來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我以為的吵架其實，只是一場我自以為的鬧劇？

司少臻根本就沒想著要跟我生氣。

可是他明明不理我了，還不來學校接我，不給我送飯，也不關心我放學之後去了哪兒。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不理你了？」司少臻俯身問道。

我垂著頭，聞言抬頭看天一眼，支吾著回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