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一直看著

「施凝珊謀害你，我不能出手傷她，一來蘇茉那邊一直看著，我只要傷了她難保他們不會找上你，我不能時時刻刻護著你，你跟著我危險更多。二來，施凝珊出事，我父親肯定會讓我回去，那我豈不是看不見你了？」

當初的那一切原來時因為這些，以為的他的冷淡其實都是隱忍不發的愛。

現在回憶起那些點點滴滴，都是溫暖的樣子，他關心我的胃病，跳下海救我，為我做羹湯，為我跟施凝珊鬧翻，還有，想囚禁我。

原本一些不甚明晰的事情現在看起來也清楚了很多。

「那為什麼後來又改變主意了？」我望著他不解的問，後來，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對我做出承諾，彼時，我的確是不甚了解的。

「因為我發現即使我假裝不在意你，你還是會受到危險，與其那樣，不如把你護在我身邊我可以好好保護你。」司少臻笑著說道。

「你當時是就不怕我不答應？不怕我不願意？」我笑嘻嘻的問。

「你不會。」司少臻淡淡的說道，但是語氣卻極其篤定。

我愣住，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

是啊，我…的確不會，當時我正陷在感情里，只要他願意接納我，我就不會拒絕。

但是放在現在，那樣一個傷害了自己的男人，他做出的承諾我是不會信的。

所以，我們之間，真的是幸好。

磨蹭著吃完夜宵已經是午夜，我們兩人心裡都有些唏噓的意思，感嘆世事無常，彼此能走到一起也是著實不易的，只要中間差了一步，這段關係就完了。

六月的夜晚清涼，這裡又靠著山區，院子里都是樹木，空氣中自然透出了幾分清涼的濕意。

洗完澡，我穿著睡衣躺在床上，司少臻的手從身後環繞過來，我便落入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

或許是許多時日沒有見面，我極度渴求他的氣息，窩在他的懷裡想了許多，當初那些事情現在回憶起來已是恍然若夢。

手在他的手上不停地摩.挲，傷口和繭很都很明顯，細細撫摸，心底湧出心疼來。

司少臻摟的更緊，彼此都心知肚明般的加深了這個擁抱，一片寂靜中他的聲音不解的問：「為什麼不問我？」

我往後仰頭，盯著我並不能看見的臉：「什麼？」

「我的傷，為什麼不問？我以為你一定會問的。」司少臻微微仰頭，牽動了身子，在床上摩擦出一陣聲響。

我淡淡嘆了口氣，回答道：「如果你想說，肯定會告訴我，你願意說我就聽，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強迫你。」

司少臻微微一愣。

放在以前，我肯定會細究，會追問，但是經歷了這次之後，有些事情我也想清楚了，每個人都是有秘密的，他有他的事要處理，我有我的，我們不可能事事都像彼此彙報，只能彼此信任。

失去他之後，我才發現，沒有什麼比他在我身邊重要，之前因為這些事我老埋怨他，經常心存不滿，但是現在，我退一步，我想去理解包容他。

「念念。」司少臻低聲呼喚，他的鼻息吐在我的脖子間，弄得我痒痒的縮起身子，忍不住去推他。

司少臻終於不鬧了，安安靜靜的抱著我，在我耳邊鄭重地說道：「念念，我答應你，這些事情我會慢慢告訴你，我不是有意瞞你，我是…我是害怕，害怕你受傷，害怕失去你。」

我啟唇微笑：「好。」

嘗試著多給彼此一點信任，或許會更好吧。

第二天難得醒的很早，一轉頭他還在睡覺，或許是這些日子太累了，眼下有一圈烏青，昨天我竟然都沒發現。

這段話時間，他一回來就要跟那群人周旋，公司那邊有人虎視眈眈，我又被抓了，之後又親自守著我醒來，應該也沒機會好好休息。

我輕手輕腳的從他懷裡起來，但是身子剛動，司少臻就動了動身子換了個姿勢把我環住，眼睛沒睜開卻呢喃著：「再陪我睡會兒。」

我忍不住偷偷的勾起唇角，抬頭看見他的臉沐浴在晨光里，狹長的眼眸緊閉，他的睫毛顏色很深，垂下來的時候像小男孩，此時此刻身上戾氣盡褪，有一種難得的安寧。

我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輕捧住他的臉，在他的眼角印上一口勿，細聲細語的貼著他說道：「你再睡會兒，我去給你準備早飯。」

司少臻的眼睛沒有睜開，但是嘴角卻明顯的彎起來，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我笑了笑，推開他鬆動的手，又起身幫他掖好被子。

以前這些都是你為我做，現在我也想用自己的力量來守護你。

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司少臻是真的累了，轉眼就再度陷入睡眠，心裡柔軟的地方像是被戳了一下。

兩名傭人正在走廊上打掃衛生，看到我急忙站好準備行禮，我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示意她們噤聲，指了指房間里。

兩人會意，我輕輕的關上房門，說道：「你們少爺還沒醒，聲音小點兒。」

「是。」兩人的忍不住笑了笑，輕聲允諾。

我走下樓，為自己的行為好笑，愛一個人的時候會不自覺地照顧他的所有一切，注意到所有平時注意不到的細節，這話真的不假。

「夫人，您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我立刻讓他們去準備早餐。」樓下，管家看見我先是一驚，隨意就急急忙忙的吩咐起來。

我拉住他，搖了搖頭：「早餐我來做，司少臻還在睡覺，你吩咐下去，別吵到他。」

管家愣了一會兒，隨即露出一個笑容：「是，夫人。」

我點點頭，臉上有點兒燒，想起昨天司少臻特意取笑我的事，又說：「你吩咐下去，以後稱呼我還是小姐。」

「小姐？」管家不解的看著我。

之前是事急從權，我暫時頂替了這個頭銜，自己還沒有正式上位呢，被司少臻拿在手裡不知道他要嘲笑我多少次。

走進廚房，王媽正帶著人在準備食材，一派生活氣息濃郁的安寧，我倚在檯子上問道：「今天準備了什麼？」

「夫人，早。今天準備了雞蛋還有吐司，香腸。」王媽回過頭來微笑道。

正好做個吐司煎蛋，香腸可以蘸醬。我想了想滿意的點頭，對她說：「你們去忙別的吧，這裡我來就好。」

「夫人，您的傷…」王媽遲疑的看著我。

「哦，沒事了，只是小傷。」我抬抬自己的胳膊：「你看，做個早餐還是還沒問題的。」

被關在地下的時候除了被鐵鏈鎖著，我也沒受什麼刑罰，休息了這兩天造句沒事了，我都是皮外傷，因為心力交瘁才暈倒的，這會兒早沒問題了。

「是，夫人。」王媽應允道，然後妥帖的幫我把要用的東西都放到眼前。

我僵了僵嘴角，心想：這個「夫人」的頭銜還是儘早撤下去好，現在怎麼聽我都覺得想找個洞鑽進去。

很久沒有自己下廚，幸好旁邊沒有人看著，不然拿我肯定就要手忙腳亂了，不過這個早餐不難，我還是能處理好的。

估摸著司少臻的作息時間，我把粥煲上，食材都準備好，最後才下廚。

司少臻怎麼能把廚藝也練得這麼好呢，在我的認知里好像他就沒有什麼不會的。

我一邊默默地腹誹他一邊慢吞吞的動起來，心裡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要他臣服在我的廚藝之下！

管家這個時候走了進來，笑著說：「少爺剛才醒了，還問您是不是在廚房呢。」

「馬上就好了，李叔，你讓人把粥先端過去吧。」我把鍋里的煎蛋翻了個個，說道。

「是。」管家笑意融融的回道，命人忙起來。

家裡現在的氣氛總是很融洽，或許是因為司少臻平安歸來，我也平安的被救回來的原因，之前的那股頹靡都一掃而光。

「夫…小姐，看著您跟少爺這麼恩愛，我真是覺得寬慰啊，老夫人如果看見你們這個樣子，肯定也會很開心的。」管家笑著說道，聲音里還帶著一絲哽咽。

看著他由景生情，我對他燦爛的笑：「是啊，所以我們應該活的更好，這樣次啊對得起那些愛我們的人，讓敵人跳腳去吧。」

「是詩。」管家說著抹去眼角的淚水：「活的更好，一定會的。」

「嗯。」我點點頭，把剛盛好的吐司煎蛋遞給他，看了一眼餐廳的方向：「端出去吧。」

「欸，這兩天少爺一直守著您沒合過眼，看到您親手做的早點，一定很高興。」管家笑著說完就端著早餐歡快的出去了。

等我洗手準備過去的時候，司少臻已經走了進來，看到我，笑著過來伸手把我環住，我一邊搓著手一邊用肩膀頂他：「別鬧，我洗手呢。」

「沒鬧。」司少臻一本正經的回道，但是下巴卻不安分的在我的脖子上蹭來.蹭去，加上我又怕癢，洗個手竟然也花了十幾分鐘。

待到司少臻牽著我的手出去的時候，我才發現廚房裡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早走光了，剩下我和司少臻兩個人。

這下我更窘了，他們什麼時候走的？這也太上道了吧？我們又在裡面待了這麼久，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呢。

一想到出去面對眾人的那種曖昧的眼神，我就心口一噎。恨不得馬上暈過去。

管家已經守在餐桌邊，看見我們來了，立馬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我腳下一抖，心想：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