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念念不忘
外界總是看到他的輝煌，看到他如何呼風喚雨，可是他獨自一個人熬過的那些晚上，也沒人能體會吧，他自己也不放在心上，總是一筆帶過。
一個人在晚上俯瞰整座城市，一定很寂寞吧。
「只有你自己能救自己。」
「哭是沒有用的，鬧也沒有用，你只有努力向上爬。」
想起剛認識他的時候，他淡漠的說出這些話的樣子，好像睥睨天下的神，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這個人不平凡，沒想到後來會跟他牽扯到一起。
母親，我對這個人，越來越沒有辦法啊。
司少臻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走進來的時候看不出一絲情緒，我料想項目應該談成功了。
倒了杯茶遞給他，是我剛才吩咐傭人準備的，一直熱著等著他回來可以喝。
司少臻接過我的茶坐下來，眉目間有微不可聞的觸動。
Kitty跟在他身後走進來，把文件放在桌子上。「司總，這些是項目的所有信息。」
司少臻「嗯」了一聲，也沒跟Kitty囑咐什麼，Kitty特別識相的出去了，臨走還促狹的看我一眼。
「怎麼？不問問我談的怎麼樣了？」司少臻見Kitty出去了，才開始理我。
「談成功了我問什麼？」我平靜的回答他，像回答一件最普通的事情。
的確，以我對司少臻的了解，如果沒談成功那他進辦公室應該是另外一副整人的壞笑，而不是平靜沒有波瀾，不讓他如意的人，他當然不會讓對方好過。
這個人，向來睚眥必報。
司少臻果然莞爾一笑，似是對我的回答很滿意。
「下午還有事，我讓李媽做好了飯，我們在辦公室吃。」
「嗯，我沒問題，不是很餓。」我隨口應著，其實早就餓得不行了，在哪兒吃對我來說無所謂，只要趕緊吃上飯就行。
聽他說李媽，應該就是剛才給我送喝的的那個傭人。
想到這個我又紅了臉，動作也局促起來，肚子偏偏不爭氣的響了起來。
「餓壞了吧？」司少臻一副壞笑，專門看我笑話。
「還…還好」我紅著臉趕緊否認，簡直快把頭鑽進桌子底下。
「咕嚕咕嚕」肚子卻又非常「爭氣」的響了兩聲，好像反駁我剛才那句話一樣。
司少臻這回是手上的動作也停了，直接似笑非笑的盯著我，看了好久才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才拿起傳呼：
「李媽，多做點，有人要餓死了。」
……
一頓飯吃的依舊是沉默，乒零乓啷只聽見筷子和碗筷撞到一起的聲音。
李媽的手藝是很好的，不然也不會負責司少臻在公司的飲食，他的嘴可是非常的挑。
桌子上五花八門的放了水煮魚，宮保雞丁，啤酒鴨，還有一碟脆生生的小青菜，一碗營養十足的牛肉蔬菜湯。
雖然看上去普通，卻都是營養搭配好的，而且很大部分上照顧了我的口味。
我不解的看了看飯菜，我是第一次到公司，第一次見李媽，剛才司少臻也沒有特意交代她我的口味，我對這些也是無所謂慣了，她是怎麼知道我愛吃什麼的？
正納悶著，司少臻就夾了一片肉放到我碗里，用眼神囑咐我趕緊吃。
「吃個飯也走神。」司少臻沒有看我，依舊優雅的夾著菜，這話卻是對我說的。
我還沒開口分辨什麼，司少臻又一句話把我堵死了：「不是餓了嗎？多吃點，都是給你做的。」
我只能不再多說，也不再走神，默默的扒著碗里的飯菜，心裡腹誹著，司少臻，你這個無賴！
下午司少臻確實是有事，項目上的細節還需要商量，他帶著公司的幾個上級去工地實地考察。
司少臻這個人，雖然是個商人，但是公司的事一定要一件一件看了，不讓人有半點偷滑耍賴，以誠為本，這也是司氏在業界內能獨佔鰲頭的重要原因。
我自然是不用跟去，司少臻安排我跟在Kitty身邊，學學關於公司的一應事宜，也不至於什麼都不會。
一下午我就靜靜的坐在Kitty身邊看她工作，不愧是司少臻看重的人，雖然我對商業的事不是特別了解，但是看她的手段，跟司少臻一樣，從不拖泥帶水。
難怪司少臻看重她，性子都一樣。
「Kitty.少…司總的辦公室一直都是你一個人負責嗎？公司其他人不過來嗎？」我想了想還是說出我的疑惑。
「公司沒有重大的事是不會上來煩司總的，而且就算有什麼事也是先告訴我，我處理不了才會再遞交給司總。」Kitty依舊處理著事物，電腦敲的噼啪響。
「哦，這樣啊，那…司總他，平常都有哪些人會來他辦公室啊？」我猶猶豫豫著試探的問出了我的問題，其實就是想知道他有沒有帶女人回來過。
「哪些人啊？好像也沒什麼人呢，除了李媽和我，沒有什麼人進過他的辦公室，非要說就是蘇小姐你了，你可是第一個進司總辦公室的人呢。」
Kitty說著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起鬨一樣的挑了挑眉。
我心裡一跳，一種小心思被戳破的局促感，白了她一眼，不好意思的說「我沒那個意思，就是…就是隨便問問。」
說著就以累了為由進了辦公室，把Kitty促狹的表情扔在後面。
關上門心還在跳，帶著一絲絲喜悅與甜蜜。
雖然說也猜到了是這樣，但是親口從他的秘書嘴裡說出來又是不一樣的，好像偷了糖的孩子一樣，又甜蜜，又害怕。
Kitty應該不會多嘴告訴他吧？看上去不像是嘴碎的人。早知道就不多嘴問了，要是被司少臻知道了肯定得譏諷我一番。
司少臻壞笑的臉都映在眼前了，我覺得懊惱的不行，坐在床上後悔不已，想著該怎麼解決這件事情，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沉，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已經蓋著被子好好的躺在床上，睡眼朦朧，努力了幾下才終於把眼睛睜開，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司少臻那張輪廓分明的臉。
見我醒了，司少臻動了動，我才注意到他是單手撐著腦袋，支著身子看著我。
或許是我眼花，剛才分明看見司少臻嘴角噙著笑，我醒來卻突然變了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一絲表情也沒有。
「你終於醒了。」司少臻沒好氣的嗆我一口，「終於」那兩個字咬的特別重。
「嗯。」我懶得理會他，看了看才發現是在家裡自己的卧室，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了，看樣子夜已經深了。
「我…我睡了多久了？」這會兒才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明明是我給他當秘書，結果倒好，在他辦公室睡著了。
「你還知道你睡了很久了？」司少臻沒好氣的嗆我，也不知道吃錯什麼葯。
鑒於本來也是我的錯，我低著頭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起來吧，去吃飯。」司少臻沒等我回答，徑自從床上爬起來，理了理衣服。
我睡著的時候他不會一直這樣看著我很久了吧？
心裡想著，也不敢去問他，也不好問，只是像被什麼東西撓了一樣，輕輕的癢，絲絲縷縷的甜，甜到身子都輕盈起來。
我跟著他的節奏掀開被子，才發現自己穿的是已經不是白天的職業裝，而且平常慣穿的睡衣。
這睡衣不會也是他換的吧？
想想也是了，我在辦公室就睡著了，也是他把我抱回來的吧，不然怎麼可能搬來搬去也沒把我吵醒。
心裡更甜了，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一個弧度，再怎麼也壓不下去。
司少臻把我從公司抱回來，親自換了睡衣，還一直盯著我睡覺。
「快點！」司少臻大概是見我發愣，又催了一聲，不過倒是並沒有怒氣，只是純粹的催了一句，然後負手就出去了。
「來了來了。」我慌慌忙忙的趿著拖鞋，就跟在他後面亦步亦趨的走。
司少臻也不回過頭來看我，只顧自己一個人走，我跟在後頭，他的背影給我一種安全又可以依靠的感覺。
我三步兩步走上前，假裝無意的把手放進他的手掌里，扯著他的胳膊撒嬌的問「今天吃什麼啊？我好餓啊。」
司少臻也頓了一下，並沒有理會我的撒嬌，而是板起臉說「沒得給你吃，現在知道餓了？」
手裡卻是沒放開，我更放肆了，順勢就貼上去，司少臻也不惱，擺出一副不願意搭理我的樣子，任由我耷拉在他身上。
他的側臉，嘴角分明微微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我偷偷的看了一眼他就迅速收起來擺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我也笑了，不依不撓的鬧他，非賴在他身上，鬧的他沒辦法，直接抱著我去了餐廳，一邊嫌我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看著他，在他懷裡咯咯的笑。
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自從母親死後，我的每一天都在想著報復想著不能被別人踩在腳底下很久沒有這樣放肆的撒嬌。
我跟司少臻之間有什麼東西在悄悄的改變，我知道，司少臻也知道，只是我們倆都默契的不戳穿。
他有婚約在身，真心也好，假意也罷，我已經不在乎。我也是有仇恨加身的人，如果非要利用他去報復，我希望這段相處還是帶有真心的，還是美好的。
畢竟也是我在他身邊最後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