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燒烤
等我們爬起來,司少臻桶里的魚早就灑進海里了,一條不剩,只剩下我桶里那一條孤零零的小魚。
我沒好氣的推開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朝他埋怨道:「看,現在只剩下一條小魚了,怎麼辦?」
司少臻笑笑,完全沒有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我們再沒多待,海邊就下起豆大的雨來,我們慌不擇路的跑回去,到家的時候已經渾身濕.透,一堆零食也淋濕了,不知道能不能吃。
因為淋了雨的緣故,我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幸好房子里有兩個浴室,不然我們真的是大眼瞪小眼。
累了一天,我已經坐的肌肉酸痛了,又淋了雨特別不舒服,洗的久了點,等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有一會兒了。
屋裡靜靜的沒有聲音,司少臻在的浴室門大開著,衣服全扔在了臟衣簍里,顯然早就洗完出來了。
可是,人呢?
我疑惑的在房子里找了一圈,還是一無所獲,廚房裡竟然也沒有身影,只有玻璃壺裡泡著熱薑茶,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煮的。
好像有他萬事足一樣,我什麼也不用去考慮,時間久了,連照顧自己都不會了。
我微微笑了起來,倒了一杯薑茶,走到門口才乍然看見門檻邊放著一雙拖鞋,是司少臻的,而鞋架上他的運動鞋沒了影子。
他出去了?
雨一直下個不停,天色陰沉沉的,房間里司少臻的東西都還在,上午釣來的魚也被扔在廚房一角,看見這些我才稍稍安心。
心情不知道什麼,在他身上系了一根線似的,看不見他的人就會胡思亂想,擔心用的十分盡,非要看見他站在眼前才覺得稍安。
我倚在門上不住往外望,過了很久視線中才出現一個朦朦朧朧的白色身影,持著一把黑色雨傘,劈開雨幕走過來,仔細注意,右手還提著幾個袋子。
司少臻在檐下收了雨傘,鞋子上沾上了點點的泥土,透著雨後海邊的腥味,整個人像是洗過一般清新,飄散出一股寒氣。
我的心終於算是完全放下來,拿了毛巾走過去,披在他的頭上擦了幾下,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問:「你什麼時候出去的,我也不知道。」
司少臻疑惑的瞥了一眼房子里道:「我在桌上留了字條,還給你發了簡訊,你沒看見?」
我頓了頓,搖了搖頭。
而且剛才太心急了,洗澡的時候沒拿手機,後來也一直沒管,忙著找他了,字條也沒注意到。
現在想來,我的焦急倒是顯得有些無來由了,都在島上陪我過二人世界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我可能,是被他之前那次把我扔在島上嚇到了,留下了陰影。
我又問道:「怎麼出去這麼久?」
司少臻輕輕吸了吸鼻子,擦著頭髮,沒回答我。
確實去了很久,快一個半小時,雖然島上我們只能步行,但去菜市場來回也不至於這麼慢,他再不回來我幾乎要懷疑他是不是又丟下我走了。
司少臻轉眼就攥住我的手腕,眼神一寒,然後又順著摸上了我的臉,眼神瞥見小桌子上放的那杯早就沒有熱氣的薑茶,無奈的命令道:「先進去再說吧,站在這兒等我幹什麼,手都凍涼了。」
我笑笑,邊說著沒事,邊踮起腳想去口勿他,司少臻卻無奈笑著推開道:「我身上寒氣重。」然後便拖著我進了屋。
我耷拉下腦袋,主動表情反倒被拒絕了,怎麼說都有點讓人沮喪的。
司少臻似乎是察覺到我的心思,故意眯了眼睛道:「待會兒讓你親,想親哪兒都行。」
特意咬重「哪兒」這個字眼,他戲謔的盯著我,直看得我臉上滾燙起來,丟開了他咳了兩聲。
為了轉移話題,我彎腰看著袋子里的東西,一邊去扒拉一邊問道:「這是什麼?」
紅色的袋子里裝著的是幾條新鮮的魚,我用小拇指挑開了一到細縫,還有幾隻活蹦亂跳的擺了擺尾巴。
另外的袋子里裝著的則是調料還有一些蔬菜,怎麼看,也無法拼成一道道完整的菜。
我疑惑的看著司少臻,他笑笑,誘惑道:「想不想吃烤魚?」
我點點頭,頓時又想到外面還在下雨,而且我們沒有燒烤架,
司少臻則很有把握的摸了摸我的頭:「待會兒雨就停了。」
我不疑有他,摸著頭不解的點點頭,剛準備問燒烤架的事,他就開口道:「會剖魚嗎?」
我遲疑了幾秒,才遲鈍的點頭,司少臻早就拉著我的手往廚房走,一邊說:「來幫我。」
我愣愣的跟著他走,司少臻放下東西先是幫我重新倒了杯薑茶,然後又回大廳取了他的外套,硬是逼著我穿上,說是不能受凍。
我本來就不喜歡穿許多,矢口反駁道:「你不是也沒加衣服嗎?」結果被他義正言辭的反駁道:「我是男人。」
我被逼著喝了一大杯薑茶,真正的從胃裡暖了上來,看著他把魚從袋子里倒進盆里。
這幾日,他做的盡職盡責,居家好丈夫的形象深入人心,島上的人看見我們也會笑著打招呼,說我福氣好,誰能看出來他是那個坐擁國內最大的司氏財團的人,動輒幾個億上下的人呢?
練出了一身的煙火氣。
不過,很真實。
我笑望著他,司少臻餘光瞥見我,寵溺的敲了敲我的頭道:「小丫頭偷看我。」
我厚著臉皮笑道:「誰讓我的人好看呢,我不多看兩眼很虧的。」
司少臻彎著嘴角取出別的東西來依次放好,心情看上去很好。
我更加放肆了,直接湊近了問:「司少臻,我們以後常到這裡來好不好?還可以把平安帶上,你做飯,我洗碗,晚上還能一起看星星,聽海浪。」
司少臻手上一頓,緩緩轉頭有些恍然的看著我問:「你喜歡這樣?」
「當然啊,這樣多好,不用考慮那些亂七八糟的利益,不用擔心有人會危害自己,不用時時刻刻提心弔膽。」
我撐著下巴,當然的回答道。
司少臻卻是沒說話,看著盆里發愣,我不解的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怎麼了?」
他這才回過神來,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臉上露出打趣的意味來道:「我做飯你洗碗?你確定不是我做飯我洗碗?」
臉上微微發燙,我站直了身子,訓道:「也不是不可以啊,我可以負責吃飯的。」
原本只是調節氣氛的話,司少臻卻愣了神,隨即道:「好啊。」
啊?…啊?
我還揚著頭準備再說說我的宏圖大計,司少臻這句話一出,輪到我愣住。
但是很快我便反應過來,像是被巨大的喜悅包圍,被突如其來的驚喜砸的暈頭轉向,忙搖著他的手臂問道:「真的?你說真的?你願意啊?」
司少臻看著我,淡淡的「嗯」了一聲,輕笑著。
我得了他的承諾,開懷起來,口無遮攔的打趣道:「你真的願意為我洗手作羹湯嗎?家務你全包,吃的活全由我來做。」
司少臻瞬間黑了臉,轉過頭去沉沉道:「蘇念白,過來剖魚!」
「哦…」我垂著頭,不由得笑了出來。
一切準備起來並不難,但是因為我動作實在他笨拙了,我害怕這些東西,生肉還有魚蝦類的我都不敢洗,剛才也是硬著頭皮應承的,真正做起來司少臻在旁邊驚嘆不已。
最後還是他自己來,我負責洗菜。
一頓飯總算有驚無險的完成了一半,準備好一切食材,已經接近黃昏,我才驚喜的發現,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
我看了一眼正在裝食材的司少臻,疑惑道:他查了天氣?
我正憂愁著燒烤架的問題,準備看他怎麼解決,外面已經有人在喊。
我剛準備邁出步去看看,司少臻已經先我一步走了出去,我跟上去一看,竟然是燒烤架,而且還是嶄新的,一個年輕小夥子送過來的,正在問司少臻放在哪兒。
司少臻指了指外頭一片空地,正在靠在桌子邊,我才恍然大悟,他剛才出去那麼久,原來就是去買這個了。
我看著司少臻談完回來,看見我則問:「還不把東西拿出去?」
我疑惑又沮喪,忿忿不平的問:「你什麼時候能不這麼萬事都準備的這麼好啊。」
顯得我很無用似的。
司少臻笑了,摸著我的頭促狹的回道:「只要有你在,永遠不會。」
什麼意思!我是給他做陪襯的嗎?
我氣憤,但是也知道爭不過他,只能乖乖去拿菜。
出來司少臻正在倒騰燒烤架,他穿了一件白襯衣,站在燒烤架前,我不由得輕哼,心真大,但是轉念一想,他什麼時候在這種事上狼狽過啊,又變得有些忿忿不平起來。
有些人就是,永遠那麼耀眼完美,讓別人無路可走。
菜都是他串好的,我只需要放桌子就好了,門口的花園處正好有一處桌子還有鞦韆,是後來司少臻加上的,說這樣才有意味。
我坐在鞦韆上,看著他熟練的翻轉食物,煙霧繚繞的,他竟然也沒有半分受影響,做的有條不紊,臉上衣服上還是乾乾淨淨的。
燒烤架邊漸漸散發出香味,我坐不住,跑到他跟前看著他的翻轉著魚,上面還有刀化的的痕迹,處理的精緻又專業,他不住的往上面灑孜然和辣椒面,香味四溢。
我不由得奇怪的看著他問:「你怎麼會這些東西啊?難道堂堂司少,以前還用去親自烤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