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施家的千金

「聽說女方來頭也不小，就是平時挺低調，好像是施家的千金吧。」

「真的假的，這也算是強強聯姻了。」

「可不是……不過我聽說啊，司總這幾年可沒怎麼收斂，在外面一直有女人，你說這施家的千金要是知道，會不會鬧起來？」

似乎是察覺到什麼，那兩個女人的目光往我的方向看了過來，便不再說下去。我低下頭，假裝路過，步子漸漸遠去，心底卻震驚的不行。

施家的千金，那不是……

突然，一陣哄鬧聲喚回了我的思緒，訂婚晚宴似乎這時才正式開始。

在主持人的隆重介紹下，一個容貌秀麗的女人挽著司少臻，如同眾星拱月一般，緩緩邁上舞台。

眾人紛紛起身祝賀，我也站起身，卻隱在人群之中。

紅毯之上，司少臻一身白色西裝，眉眼微垂。光影打在他的鼻尖，發梢，整個人英俊得驚心動魄，連他身旁的女人此時都彷彿淪為陪襯。

我的目光死死地定在他身上，只覺得心臟絞成一團，難以呼吸。

司少臻從主持人的手裡接過話筒，表情依舊淡漠，但柔和的光影卻為他平添了一股溫柔的氣質。

我聽不見他說了什麼，只覺得他的目光彷彿有形一般，落在了人群中我的身上。

「俊男美女，佳偶天成。」主持人的臉上一派喜慶，「接下來……」

不知為何，底下突然開始起鬨，有些人開始嚷著：「親一個，親一個……」

主持人無奈地笑道：「這還不是結婚典禮呢，怎麼底下的賓客看起來比我們的主人公還要迫不及待？」

說著他將疑問的目光投向司少臻，似乎在等他做決定。

司少臻緩緩低頭，看向身旁的女人，然後在女人期冀的目光中，緩緩湊近她的臉。

那一刻，所有的喧鬧好像都離我遠去。我瞪大眼睛，看著台上那麼般配的一對佳人，再也難以忍受，轉身離去。

洗手間里，看著鏡子里那個表情有些狼狽的自己，不由自嘲地喃喃：「蘇念白，你是不是太過自作多情了，他又怎麼會真的把你放在心上呢？」

外面的熱鬧仍然在繼續，一陣一陣的喧嘩聲傳進我耳朵里。喜氣洋洋，剛好與我心底的悲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撐著洗手間前面的琉璃瓷台，突然看見洗手間的門被人緩緩推開，司少臻的身影出現在鏡子里。

我按下心底的酸楚和驚詫，問道：「司總怎麼突然來了？」

司少臻向前邁了兩步，看著鏡子中的我，皺起眉頭：「聽傭人說，你晚上沒吃多少東西？」

我也皺了皺眉，「司總的傭人倒真是盡職盡責。」語氣中，帶著淡淡嘲諷。

司少臻眉頭皺的更緊，拉住我的胳膊，問了一句，「胃不舒服？」

我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露出笑容。原來那絞成一團隱隱作痛的，是胃嗎？我果然是矯情，本來就是一場交易，無病呻、吟的有什麼意思呢？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這樣想著，我滿不在乎地轉過身，正對著他。

「胃不好，不要空腹喝那麼多酒。」他突然走上前，抬起手，指尖擦過我的臉。

我後退一步，下意識地避開他的觸碰，「這會兒可是司總你的訂婚宴，不用好好的陪陪你的未婚妻？」

他伸出的手僵了一下，還是觸到了我的臉頰：「她有那麼多人陪，又不差我一個。」

我點點頭，又自嘲道：「的確，這場上，形影單隻的，恐怕就我一個。」司少臻沉默下來，沒有回應我的話。

對上他幽深的眸子，我才恍然覺得自己竟然在鬧脾氣，頓時覺得有些不自在，又沒話找話的和他講：「施小姐真漂亮，怎麼以前從來沒見你帶出來過？」

他捏著我的手一緊，沉聲問了一句：「跟你比怎麼樣？」

他的語氣很淡，似乎只是一個無關緊要隨口道出的問題，我卻無端覺得憤怒起來。「司總說笑了，施小姐那樣的名門閨秀，怎麼能拿來跟我這樣的女人作比較？我只是一個隨時可見，隨時可以被人丟棄的玩具罷了。」

司少臻眯了眯眼睛，似是對我的回答不甚滿意：「蘇念白，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是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司總是第一個。」

「你生氣了？為什麼？」他似乎很不解。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司總想太多，我有什麼可生氣的，今天是司總的大好日子，我也為你感到高興。」

「但你的表情可不是這樣。」司少臻說。

「這麼看起來，司總似乎還不太了解我。」我彎唇一笑，「我今天賺了這麼多錢，心裡高興得不得了，剛好又碰上司總的喜事，自然是好事成雙的高興。」

他不置可否，也沒有跟我刨根究底。

「司總還是趕緊回去陪你的未婚妻吧，男主角離開太久總不是件好事。」他身上有一股香水味，正是今日的女主角身上的。我覺得難以忍受，丟下一句話，就要繞過他往外面走。

司少臻卻突然長臂一伸，將我撈進了懷裡。

「司總！」我有些懊惱，近距離地看著他的眼睛，「外面都是人，如果被人看到，到時候難做的可是你。」

他置若罔聞，將頭埋進我的頸窩，「比起外面的那些人，我更想在這裡陪著你。」

聞言，我冰冷的心忽然就暖了起來，再也沒有力氣拒絕。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似乎朝著這邊走過來。

「快放開我，有人過來了！」我嚇了一跳，見他還不放手，有些惱怒地掙扎著。

他是高高在上的司少臻，雖然今日是他的訂婚宴，可若我倆的事情被發現，受到譴責的卻只能是我一個人。

司少臻卻絲毫不見慌亂，手臂緊緊地攬著我的腰，一副不容置疑的態度。「我們之間的事情又不是什麼秘密，就算被人看見又怎麼樣？」

他有恃無恐的態度讓我很是無奈，「話是這麼說，但是在這種場合被人撞見司總在跟別的女人偷、情，這傳出去可就難聽了。」

大概是不愛聽我說這些話，他張嘴咬上我的唇，口齒不清地說：「偷、情？這個詞我喜歡，不如我們來試試？」

說著拉著我，飛快地閃進了最盡頭的隔間。與此同時，洗手間外面的大門也被人拉開，兩個女人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

「誒，我覺得那個施凝姍長得也就一般般吧，也算不上什麼天姿國色，怎麼就運氣這麼好，被司少臻看中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切，你要是有人家那家世，就算你長得跟個醜八怪一樣，他司少臻照樣會娶你。」

外面兩個女人議論得風生水起，隔間里我和司少臻也吻得難捨難分。

我半個身子靠在他身上，腿軟得站都站不住，一雙手按在他的胸膛上，頗有種欲拒還迎的姿態。

害怕自己失控，連忙拒絕，「司少臻，你不要太過分。」

司少臻：「你要是不怕被外面的人聽見，儘管喊出來。」說著，他的手也不安分的從我的大腿根部伸了進去。

「不要……」

在這種地方，哪怕我對他再有感覺，終歸有點放不開，何況隔著一扇門外還站著人。然而，儘管我努力不出聲，兩人的動靜還是引起了外面的注意。

「誒，我好像聽見剛才從哪裡傳來什麼聲音？」一個女人疑惑道。

「你聽錯了吧，這裡面就我們兩個人，哪來的其他聲音。」

「不對，好像男人的聲音。」

「你想男人想瘋了吧！」

「……」

兩個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洗手間裡面走來。

我聽著外面的動靜，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好像很快就要走到我們這裡來，嚇得整個人都顫抖了。

「你在害怕？」司少臻大手捏了我一把，小聲問，眼底分明閃著惡意的光。我咬著唇不敢說話，司少臻的大手仍然在我的肌膚上肆意遊走，甚至愈加過分起來。

高跟鞋的聲音停在了我們的隔間前，緊接著一陣敲門聲傳來：「有人在裡面嗎？」

我感覺自己的呼吸也瞬間停住，心臟隨著敲門聲一陣陣緊縮，比起緊張，好像更多的是刺激。

沒有聽到回應，敲門聲愈發急促：「不會出什麼事了吧，我們要不要喊人過來看看。」

我一驚，雙目微睜，看著司少臻眼中促狹的笑意，猛地驚醒過來，沖著門外道：「有人在裡面！」

「有人？誒，這位小姐，你沒出什麼事吧，剛剛喊你怎麼不出聲？」

「我……我肚子有點疼。」我微微喘息著回答。

「這樣啊，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原本以為裡面沒有人的。」

我連連說，「沒關係。」

我在心裡吶喊著，腿軟得幾乎站不住，如果不是司少臻的手托著，恐怕分分鐘就要投入大地母親的懷抱。

高跟鞋的聲音終於慢慢遠去，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司少臻放開我，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亂的衣角，問道「你很害怕嗎？」

想到剛剛的驚險，我忍不住瞪著他：「你真是個瘋子。」

他笑了一下，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