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故人重逢
顧子墨一個人拎著一大堆的塑料袋子，領著我上了頂樓，又把他的墨鏡掏出來帶在臉上，見我看著他，笑嘻嘻的說：「沒辦法，我長的太好看了，怕引起轟動，嘿嘿。」
我忍不住想翻白眼，到底還是沒理他，只是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他總是有辦法活躍氣氛，跟他小時候的沉默寡言像是兩個極端。
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性情變成這樣，如果不是他認出來我，無論憑著長相還是性格，我都認不出來他。
顧子墨領著我到頂樓的咖啡廳就坐剛一進門我就愣住了。
這間咖啡廳跟M商場司少臻設計的那家很像，不同的是，那家整體是弧形，整面的都是玻璃，桌布也是乾淨純粹的白，不是司少臻認可的人是進不去的。
但是這家顯然是大家都能進，大概是高昂的價格過濾掉了一批人，所以咖啡廳里的人總體不是特別多，只是零零散散的幾個人。
咖啡廳整體白色，每張桌子對應一處落地窗，而桌子之間的空隙則用白色木板代替窗戶，整個咖啡廳是規規矩矩的方形，位置看起來錯落有致，每張桌子上鋪著碎花白的桌布。
很顯然，是為了女性客戶考慮，這裡大部分來的都是女性，或者一男一女，很少有單身男性獨自前來，所以很多小細節都是為女孩子設計。
我讚歎著咖啡廳的設計者，如此有心，既給予了客人足夠的私密空間，又適當的使整體看上去整齊劃一，錯落有致，這種擺放和設計可謂是獨具匠心。
「兩位這邊請。」服務生領著我們到一處靠窗的位置上下座，很有禮貌的不去探究顧子墨的臉。
看來這裡也有不少圈子裡的人過來，服務生也非常有素質的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尤其是顧子墨還帶著我一個女孩，在狗仔看來，這絕對是大新聞。
我享受著服務生的服務，顧子墨把東西擱到椅子上，坐在我對面，雙手交叉撐在桌子上，下巴擱在手背上，問我：「喝什麼？」
「隨便，柳橙汁吧，我我現在不是什麼都能喝的。」我連單子也沒看，隨口就報了一個最普通的。
顧子墨拿起單子也是隨意的掃了一眼，然後遞迴給服務員，說：「一杯藍山，一份栗子蛋糕。」
然後轉過頭對我笑著：「吃點甜點，你不餓寶寶肯定餓了。」說著目光就向下移到我的肚子上。
我只能無奈的笑笑說：「你當這是養什麼呢？一天五六頓，孩子還沒成形呢，還不都是給我吃了，你看我都吃胖了？」一邊苦惱的比比自己的腰。
早上剛被他壓著吃了果子麵包，還有燕麥牛奶，還有蔬菜水果沙拉，幾乎撐的不行了，他還美名其曰孩子要吸收營養，然後硬逼著我吃完。
這幾天我原本因為生病而瘦弱的身體都被他養豐腴了，甚至比病前更好，更結實，我真擔心再這麼下去我真的地胖了。
「不胖，帶孩子耗體力，得多吃。」顧子墨拖長了尾音，一臉溫柔的看著我的肚子，絲毫不把我的抱怨聽進去，自顧自的陶醉。
「司總，這邊請。」
我正跟顧子墨沉浸在打鬧和糾結食量的問題里，突然門邊一聲恭敬的聲音，我跟顧子墨同時都愣了下來。
「司總」這兩個字聽在我耳里嗡嗡作響，太陽穴突突的跳著，心臟也不知道是加速了還是壓根不跳了，我只知道一瞬間喜悅和緊張同時混合著湧上心頭。
顧子墨還是快我一秒反應過來，拉著我起身準備走，此時門口站著的司少臻正好聽見響動，望了過來。
他的眸子里是深深的黑色，一眼似乎就能把人吸進去。
一段時間沒見，不知道是我的幻覺還是其他，司少臻憔悴了好多，儘管雙眼還是神采奕奕，但是眼下淡淡的烏青，雖然被很好的掩飾過去了，但是熟悉他如我，還是一眼就看出來。
他的下巴上是一圈青澀的胡茬，看上是去是新理的。
他什麼時候又長出鬍子了？為什麼看上去那麼憔悴？眼下為什麼有烏青？他沒睡好嗎？為什麼沒睡好？是擔心公司出現問題了？
不可能不可能，司少臻那樣天才的人，公司怎麼可能出現問題呢，不會的。
但是他為什麼看上去那麼疲憊憔悴，更像一具傀儡。
是施凝珊沒照顧好他嗎？
我腦子裡一瞬間想了很多，最後悵然的記起，他身邊已經有一個施凝珊了，再也不需要我，心裡苦澀起來，比吃了苦瓜還苦，噎在喉口，噎的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司少臻已經看見我們，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時候，似乎是我的幻覺，我看見了一絲驚訝欣喜類似於失而復得的東西，但是在我擦亮眼睛再看的時候，司少臻已經恢復他慣常的冷臉。
司少臻的目光又轉到了顧子墨身上，像是對獵物的打探一般，放出不一樣的氣場。
這時另一個粉色的少女已經跑了過來，挽上司少臻的手臂，親昵的說一句：「司總～」
我心裡頭一陣泛酸水，幾欲作嘔，但是轉眼想想，以前我似乎也是拿著這種語氣喊他的吧。
但是他每次都甘之如飴，不知道他每當聽到這一聲纏人的「司總～」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我開始後悔，自己不該那樣鬧脾氣，不該假裝成只愛錢的樣子，這樣我在他心裡，或許還能有點不一樣。
司少臻身邊的女伴向來不少我是知道的，不過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些年我也看習慣了，但是沒想到即將結婚了他還這麼張狂，不擔心施氏翻臉嗎？
或許不會吧，畢竟施凝珊那麼喜歡司少臻，從她那麼的容不下我就知道，有她在，施慶華就是想放手也不行，何況，司少臻還有施慶華的把柄在手。
電光火石之間，我已經九曲十八彎的想了很多，末尾又想，我現在跟他不是沒關係了嗎？何必去想那麼多關於他的事情，何必去看，白白的自討沒趣。
司少臻微笑著應了那個女人，任由她手搭在他手腕上，我看著他們親密的動作，心裡頭一酸，眼眶馬上就灼熱起來，但是還是硬撐著。
這會兒可不能丟臉，我跟司少臻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我不能先示弱，尤其是這種場合。
司少臻領著她像我們走過來。
我這才看清，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是曾經向我挑釁的秦尉的表妹——秦霜。
我更驚訝。
上次秦霜向我挑釁司少臻也沒搭理她，這次怎麼跟她就這麼親密了，這是？
「顧子墨，幸會，我是司少臻，之前合作SK的廣告的時候，我們見過，還記得嗎？」司少臻走到我們這桌跟前，挽著秦霜，熱情的伸出手自我介紹。
顧子墨也站了起來，回應的伸出手，順便擋到我跟前，遮住了司少臻的視線，我從顧子墨和桌子之間的縫隙望過去，正好能看見司少臻的臉。
我看見司少臻的臉變了變，似乎有一絲惱怒，隨即又恢復平靜，快的我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記得，鼎鼎大名的司總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呢？」顧子墨譏誚的答道，繼續問：「這位是？」
我聽著他譏誚的語氣，想提醒他不要為我得罪司少臻，畢竟他一個明星，司少臻對他來說是個金主，雖然司少臻不是圈子裡的，但是勢力和人脈還是很廣的，一旦對顧子墨不喜…
我扯了扯顧子墨的衣服，正好聽見他問出最後一句話，想著，這大概就是問秦霜了。
赤果果的挑釁，顧子墨明知這種場合，誰都是帶著平常不能示人的女伴出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不揭露關係，就跟司少臻帶我去參加的那些酒會一樣，顧子墨偏偏問出來，這不是明著打臉嗎？
「這位是秦霜，秦氏集團的千金。」司少臻不卑不亢的說，彷彿前不久舉辦了訂婚宴現在又帶著別的女人出來的不是他。
顧子墨偏偏不依不撓，接著譏誚的說：「我記得司總前段時間剛訂婚？怎麼不見施大小姐？莫非，司總是偷偷背著未婚妻跑出來跟這位秦小姐私會？」
顧子墨說話毫不客氣，直接就坐實司少臻不顧未婚妻出來亂搞的名聲，在說起「秦小姐」三個字的時候，更是加重了語氣。
饒是我，聽見他這樣大膽的話臉色也變了變。
「顧子墨，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也不看看你帶來的是什麼東西！」秦霜已經很不悅的被踩中了尾巴，大聲的朝顧子墨發出警告，大概是認出了我，直接用我來攻擊顧子墨。
那句「不知道什麼東西」，說的，就是我了。
我被顧子墨擋在身後，指節發白，心裡發涼。不敢去看司少臻的表情，害怕撞上他嫌棄的眼神，更害怕，他什麼表情都沒有。
顧子墨顯然也被惹怒了，揚起手準備嚇唬秦霜，卻被司少臻一把擋住。
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只看見司少臻灼灼風華的樣子，嘴角掛著笑容，卻不讓人覺得傻，而是被他淡然的笑容逼的無所遁形，只感覺自己所做的都要羞愧到地里去了。
同時，心也涼了下去。
司少臻並沒有為我辯解，也沒有維護我，他什麼也沒有做，彷彿沒有看見我一般。
司少臻保持得體的笑容，推開顧子墨的手，意味深明的看了秦霜一眼，秦霜囂張的表情立馬壓了下去，一副乖乖的但是又欲言又止的表情。
司少臻淡然的說：「珊珊身體不好在家休息，我跟秦小姐，是談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