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天下(2)

番外 天下(2)

容媽媽開門迎了出去,就看到冉六臉上那滿是得意的神情。

冉六道:「嫣然知道我來了嗎?」只要季嫣然醒過來,他這番說辭肯定就能進了門。

容媽媽笑容可掬:「夫人等著您呢。」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位冉六老爺就這樣親切地稱呼夫人,像是自家人一般。

冉六大步走到內室里,見到季嫣然好端端地坐在那裡,立即眉開眼笑:「我就說過,你的病肯定會好轉。」

宓姐兒向冉六行禮。

冉六立即變出一串五彩琉璃手串送到宓姐兒手中:「看看喜不喜歡。」

琉璃在陽光下輕輕搖動閃爍著清透的光芒。

宓姐兒伸手接過去,臉上露出歡喜的神情。

等到宓姐兒出去,季嫣然才看冉六:「找這樣的琉璃花了不少功夫吧,怎麼隨便送給一個孩子。」

冉六道:「不過就是些小物什兒,看得多了將來也就見怪不怪,從小養一雙好眼睛,知道什麼好什麼不好也很重要。」

「別聽他的,」林少英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他進了門,一雙眼睛怒視著冉六,「他只懂得紈絝子弟那一套。」

熟悉的場景再次出現。

冉六這些年經常來往李家,也許是親眼看著宓姐兒長大的緣故,對宓姐兒格外的愛護,

就連少英這個舅舅想要帶著宓姐兒出去看河燈也被冉六半路截走,兩個人還差點因此大打出手。

哪怕是現在,兩個人只要提起宓姐兒的教養都會斗得像烏眼雞,少英娶了石氏之後,一心想要石氏生個女兒,氣氣冉六這個老光棍,結果石氏連著生了兩個兒子,石氏來找她訴苦說人家都盼著子嗣,少英卻聽說是兒子就鬱鬱寡歡。

很快石氏又懷孕,這次生下了雙胞兒子,冉六讓人送去了一份大禮,足足裝了三隻箱籠,少英氣得四處追殺冉六,說冉六故意看他笑話。

恰逢西疆有戰情,李丞隨軍去籌備糧草,冉六自然跟著趕了過去,少英被任命為副將,開始時兵部尚書還擔心兩個人不合會不會鬧出事端,外面人不知曉她卻清楚的很,有李丞在就出不了大事,果然二人聯手給吐蕃人來了個瓮中捉鱉。

得勝回朝之後,兩個人又恢復之前打打鬧鬧的情形。

只不過少英會時常來她跟前抱怨,懷疑生不出女兒是冉六給他下了咒。

季嫣然但笑不語。

林少英道:「姐,你不能再放任他胡來。」

冉六嬉笑:「聽說弟妹又懷了身孕,希望這一胎生個女兒。」

林少英漲紅了臉,怒氣剛要發放出來卻彷彿想到了什麼:「聽說前些日子還有人花了十萬兩買了親家大伯一幅字。」

聽到林少英說李丞,冉六臉色頓時一變。

季嫣然抿嘴笑:「看來大哥的書畫又有長進,不知道是誰這樣有眼光。」

林少英道:「聽說是吏部員外郎家的小姐,從小就頗有詩情,一直很喜歡親家大伯的書畫,這次好不容易得了,已經視若珍寶般的收了起來,前些日子她哥哥還請我去喝酒,問了親家大伯一些事,看樣子是想要請我為他妹妹說項。」

冉六聽得皺起眉頭:「那是什麼人?李丞如今好端端的,你們不要隨隨便便給他說親去害他。」

「親家大伯年紀也不小了,定然盼著有自己的子女,」林少英抿了一口茶,「雖說你整日里跟在親家大伯屁股後面,親家大伯在想什麼你也未必全都知曉,聽說他在北疆置辦了一處院子,買了些土地,如今就缺一門親事。」

林少英話還沒說完,冉六的臉色立即變了:「他買宅子怎麼沒告訴我,說好了一起留在北疆,他竟然要甩了我。」

他要找李丞去問清楚,偷偷摸摸地在北疆置辦房屋做什麼?難不成有了喜歡的人,準備成家立業了?

想著這些冉六再也顧不得與林少英鬥嘴,一陣風似的走了。

就連容媽媽都好奇:「六老爺今天……走的好痛快。」

林少英笑出聲:「難得看到他今日的模樣。」

生像是撿了多大的便宜。

「老大不小了還像個孩子似的。」

這些年他們打仗、做官都有長進,唯有這性情一丁點都沒變。

「姐,」林少英定定地望著季嫣然,「你總算好起來了,真要急死我們,現在你感覺怎麼樣?」

「這次是真的好轉了。」季嫣然道。

這次自從醒過來之後,她再也沒有做過現代的夢,潛意識中感覺現代的季嫣然已經醒過來,從此之後她只要安心生活在這裡。

安靜養病的日子,就彷彿將時光慢下來,讓她更仔細地回想起從前的一切,如果不是這幅身體換了,她真要覺得一切都是一場夢。

正說著話,容媽媽道:「老夫人來了。」

林少英臉上滿是慌張的神情,正準備躲避出去,腳步聲卻已經到了門外,他便如同做賊般去了屏風后。

季嫣然就要起身,季老夫人立即道:「快別起來,都說了還要靜養,怎麼就不肯聽話。」

無論年紀幾何在母親面前就永遠是個孩子。

在季老夫人的注視下,季嫣然只好老老實實地躺下,季老夫人這才滿意地舒了口氣,伸出手給她蓋好錦被:「你再不醒過來這個家就要亂了,我和你父親年紀都大了,以後可不要這樣嚇我們。」

季嫣然連連點頭:「母親放心。」

季老夫人道:「兩個孩子都還小呢……」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從管事媽媽身後露出個小臉來,他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周圍,然後落在季嫣然臉上,喊了一聲:「嘟嘟。」

然後就似乳燕投林般奔向季嫣然。

「嘟嘟,我……我是錦哥。」

季嫣然認出來這是林少英的小兒子,才剛剛學會說話,發音正是含糊不清的時候。

不用說就知道定然是林少英將他放在了門外讓管事媽媽照顧,然後被母親發現。

這些年母親有意和林家人互相避開。

她的身份雖然大家已經心照不宣,卻仍舊沒有說破。

「嘟嘟,有壞人,」錦哥忽然很認真地道,「我剛才看到了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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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冠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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