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刺傷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沈間正面色冰冷地坐在床尾。
恍惚間,帶著絲撒嬌,白縹軟軟地叫了一聲師兄,沈間一愣,蹙了蹙眉,片刻間,她猛地想起他如今已是別人的丈夫,痛感鋪天蓋地的襲來。
「新婚燕爾,你不去陪伴你的新娘,來我這做什麼?」她冷笑,翻了個身,臉朝著牆壁並不看他。
「來看你苦肉計要演多久。」
苦肉計,他以為是她是苦肉計,原來他來看她,不是關心她的身體,白縹一言不語,狠狠地咬緊嘴唇,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你要是演夠了,三日後是我繼任掌門的大典,到時各派都會來參加,我希望你在那日能當眾宣布把你把孔雀堂的堂主之位交給楚楚。」沈間絲毫不在意她的不理會,自顧自地繼續說著。
像是爆竹突然在腦中炸開,白縹只覺得一陣暈眩,不可置信地回過頭:「你說什麼?」
沈間低頭擺弄著大拇指上的扳指,也不看她:「到時候穿個束領,把你下巴的傷遮起來,別讓人見了笑話。」
這語氣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好,很好,先是自己做了掌門,現在又為新夫人來惦記我的東西。白縹氣急,強撐著坐起身來。
「沈間,雲川說的是真的,是你害死了師父和父皇,是不是?」她面色蒼白,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抓住面前男子的袖擺。
男子眉頭微皺,眼中有些許慟意,可只是一轉念就凌厲起來:「既然你信他,何必來問我。」說話間,他用手示意身後的弟子馨兒將安神湯端來給她喝下。
白縹側身推開遞來的湯碗,馨兒沒拿穩,白瓷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沈間怒意滿面:「你究竟想怎樣?」
「這話應該我問你,你究竟想怎樣,嗯?」淚眼迷濛,透過水霧,她深深看了男子一眼,翻下床,緩緩跪拜在地。
「師兄,你關了我這麼久,不就是瞞著我要娶楚楚么?如今你要娶誰就娶吧,我求你放我出去,師父和父皇的仇我一定要報,還有母后,我還要救母后」
她哭的厲害,膝蓋劃到剛才碎裂的瓷片,鮮血已經滲了出來,雪色的裙褂鮮紅觸目。
沈間眉頭皺得更緊,一把拉起她,在她耳邊低語:「有我在,你出不去的。」
「我必須要出去。」話音剛落,白縹從他手臂里掙脫,直接向房門那裡跑去。沈間哪肯,一轉身,環住了她的腰,把她拉進懷裡。
「到底為什麼?」聲音近乎絕望。
察覺到懷中女子的顫抖,沈間攥緊了拳頭,眼眸翻滾著未名的情緒,他一字一句在她耳邊道:「白縹,你的個人生死從來都不重要,可你要殺的是當今君王,累及天青派卻是萬萬不可。」
「呵」白縹輕笑,果然啊,她早就該看清,她的師兄早就變了,沒有任何人、任何事物能與他的權柄霸業相提並論,師父、婚約、一生一世的相守,通通都可以犧牲。
手腕輕輕一轉,從衣袖間抽出一把精緻的匕首,白縹來不及多想,她的理智早就被怒火吞食地一乾二淨,連分毫猶豫都沒有,她用力地將刀鋒刺進沈間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