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夏至・遇見・燕尾蝶(12)
懶得說。反正等下也要解釋一遍的,你想聽就聽好了。7點55分,離上課還有5分鐘,從公寓去教室用跑的話6分鐘,拼了命像跑800米考試一樣的話4分鐘,這些立夏都是知道的。所以她和遇見兩個人鬼叫著從公寓樓上往下面沖,遇見拉著立夏的手,兩個人的笑容像是這個春天裡面盛開的那些嬌艷的花朵一樣,年輕的女孩子臉上有著的耀眼的美麗光芒。遇見,拉著你的手,無論是在哪裡,我都感覺像是朝天堂奔跑,你相信么?——1999·立夏因為穿著兩件一模一樣的CK外套,小司和陸之昂看上去格外像雙胞胎兄弟的樣子,所以來來往往的人都會往他們兩個看過去。在淺川一中,大部分人都是認識他們兩個的,而且在這種時候不趕著去上課而是悠閑地坐在公寓大門口,多少有些奇怪呢,所以每個匆忙跑過他們身邊的人都投過來好奇的目光。這讓傅小司很不自在。陸之昂倒是沒什麼,不安分地晃著腦袋吹著不著調的口哨,不時地拉拉傅小司指給他看他口中的某某可愛女生。並且無一例外的是這些女生在他口中都是「默默地喜歡著我」的。而之後的相遇,像極了電影中慣用的那種慢鏡頭。傅小司看到立夏和遇見奔跑過來,於是起身走過去,那一個匆忙的照面短暫得使傅小司只來得及說出一個「立……」字,然後遇見和立夏的臉像是模糊的影象從自己面前奔跑過去。立夏在跑過傅小司身邊的一剎那,有根神經突然斷在胸腔深處,思維跳空一段空白,那張熟悉的臉竟然帶不出任何生動的敘述,於是只是倉皇的一瞥,即使他叫了自己名字的一個字。可是,還有什麼用呢。立夏被遇見拉著朝前面跑過去,傅小司陸之昂頂著一張英俊的側臉,從開始的艱難開口到吃驚再到不動聲色,一切像是熟悉的電影情節,所有曾經看過的膠片全部燃燒起來。在他的那個「立」字出口的剎那全部燒成灰燼。立夏帶著一種被悲哀的情緒想,不就是這樣么,再壞還能怎樣呢。一直到立夏和遇見跑了很遠了,傅小司還是站在他剛剛開口說那個「立」字的地方。陸之昂站在旁邊搓著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嘆了口氣攤開兩條長腿坐在台階上,抬起頭望著傅小司表情痛苦。其實他很了解小司呢,從小到大,一旦他生氣的時候就是一言不發地,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和一雙白茫茫沒有焦點的眼睛,平靜地看書畫畫,要麼就是帶著耳機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一看就是兩三個小時。而現在他又是這個樣子。站在公寓前面一動不動,像是一棵早晨的樹。是什麼樹呢?陸之昂眯著眼睛在想,本來自己這個時候該擔心小司是不是開心是不是難過的,可是卻無來由地想要去想他究竟是一棵什麼樣的樹。也許是木棉吧,不張揚,又也許是玉蘭有著無比的香氣,又或者是香樟呢,這些頭頂上終年不凋零的香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