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自己看看你到底是誰。」
她不說話,睜大的眸子無助般偷覷著鏡子身後的他,除了哭泣,她對一切都無能為力。
「你哭什麼,你很委屈?」厲傲陽很鬱悶,用沾了水的手扒過頭髮,弄亂了髮型,心也更煩更亂,「你給我搞清楚,現在被耍的人是我,被說是個窩囊廢,連自己女人去陪酒,被人佔盡便宜都不知道的人是我!」
佟茉莉依舊無言,只是背對著他的纖細身子顫意有明顯的加劇。
「算了。」他想過了,為了不讓微醉的意識侵蝕理智,他現在很需要冷靜,「浴室你用,我先出去,一會我會把更換的衣服放在門外,你最好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別讓我再看見你現在穿的衣服。」他說完就出去了。
厲傲陽走後,佟茉莉沒有任何動作,或許是剛才的水太冰,多多少少剝奪了她的體力,又或許是他粗暴中蘊含著暴怒的舉動令她感到害怕,她無法動,不敢動……
直到厲傲陽再次敲門,他的嗓音再次出現在門外,她的身子才萬般驚恐地顫抖了一下。
「衣服我已經放在門外了,你洗完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他走了,她聽見他腳步聲遠去。
一想到厲傲陽在等她,她就不敢拖拖拉拉,按照他的說法,把自己好好洗乾淨。
她跑不了的,她都已經被他帶到他家裡來了……
幫她拿來的衣服不是女子的衣物,是他的,她知道穿回原來的衣服不妥,唯有穿上他的,雖然穿在她身上鬆鬆垮垮,衣擺幾乎垂到膝蓋。
她出去時看見他坐在沙發,一個人喝著悶酒。
他的村衫因她剛才的掙扎,被水弄得濕透,他已經脫掉了,現在正光裸著上半身。
換作以往,看見他不穿上衣的情景,她一定會害羞臉紅,然後別開視線,可現在,她只感到害怕,害怕他會發怒,做出比剛才更過分的舉動,害怕到恨不得立刻從他面前消失,去一個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過來坐下。」
她已經洗完出來了,卻站在角落一動不動,乾脆由他開口喚她。
他知道她不敢悖逆他,等到她乖乖在身旁坐下,他便又問道:「你在酒吧幹嘛?」
他這根本就是明知故問,她卻無法對他說謊。
「我去……我去陪酒。」
「昨天你讓我今天別去找你,我以為你是真的有事,結果你不方便見我就是為了去酒吧陪酒?」
「是,因為我需要錢。」
「你需要錢?」厲傲陽重複著她的話,唇邊禁不住露出一道冷然笑意。
之前他真的以為她不方便,女人嘛,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然而,他突然覺得會為她體貼著想的自己真是個傻子!
「我需要錢,很需要……」她不想騙他,但他的嘲諷冷睨,讓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要多少?我買你。」
「什、什麼?」她以為她聽錯了,因為他這樣的話太突然,她一時難以反應。
「我說我要買下你。」他說話時的表情很冷漠卻也十分堅決,完全不像是說假話。
「我、我需要很多錢,很多很多,你不會想買的……」
「你報個價。」
「我……」
他要她給他報價,要讓她說什麼?
說她爸之前到底欠了多少錢嗎?不,她不可能恭順乖巧地對他坦誠直言,因為他極有可能會覺得她說的是謊言,又或者會用可憐弱者的態度看她。
不管是哪一樣,她都不願意看見。
「那、那是我的事,我不希望你干涉……」最終她只能說出這麼一句話。
那是她該處理的事情,她不希望他摻攬進來,更不希望他們之間變成他說的那種關係。
她不想跟他多說,起身就想走,起碼從他身邊退開。
可她才站起來就倏地被他拉住,「你好像搞錯了什麼。」厲傲陽不只拉住她,還萬分粗魯地把她拉入懷抱里,「我一直這麼寶貝你,以為你很單純、很矜持,溫婉又乖巧,從不敢唐突你,就怕嚇到你,但是我萬萬沒想到你會是那種女人。」
「你……既然已經知道我是那種女人,那你為何還要說買下我?」她知道他說的那種是哪一種,在他眼裡,她已經變得骯髒不堪,而她並不想反駁。
「那是我的事。」他用她的話來堵她,「若你真要我給你理由,為了我的自尊心或我花了那麼多時間在你身上,現在的我只想報復,這兩個理由你自己選一個。」
「如……如果我說我不想賣呢?」
「你有權利說不賣嗎?你能不賣嗎?你不是很需要錢?要錢要到跑去作踐自己的地步?」他用手托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拇指輕柔撫摸她粉潤的唇瓣,眼裡的神色卻充滿著蔑視與冷漠。
「你去陪酒那麼辛苦,還要被不認識和令你感到厭惡的男人佔便宜,倒不如乖乖讓我買下,至少賣給我以後,你只需要應付我一個人就夠了,這樣的好事,你何樂而不為?」
「你……」
他把她說成這樣,她該生氣才對,她已經在惱火了,並且不由自主地拿那雙美麗的眸子瞪他。
可他根本不為所動,他比她還要惱怒,為她不知檢點的行為而盛怒,他再也做不來當初那個會為了她的一言一行,一驚一羞而體貼讓步的他。
「你的答案呢?你該知道光是耗著是不會得到任何結果,在你說出我想要聽的話之前,你也不會得到自由。」他已經失去耐心了,對她,他不再有耐心。
「好,我……我把自己賣給你。」她想過了,他說的都對,她確實需要錢,與其再去酒吧陪酒賣笑,每日勞苦奔波,倒不如選擇他。
「那你不介意我先驗貨吧?」
她介意……她想問他買賣的事宜,可他沒有給她機會,在語音剛落那一瞬,他就低頭吻上她。
她以為跟他的吻應該是甜蜜的,她曾經有這樣幻想過。
然而事實覆滅幻想,事情的起因本來就是她自作自受,在她反應過來時,他就已經叼住她的唇,粗暴地吮吻她。
他弄疼她,她忍不住皺眉,嘗試吸氣,趁著她牙關開啟的空隙,他把舌頭探了進去。
她為此而楞住,想不明白他在做什麼,睜著一雙呆楞的眸子想要向他詢問解惑時,卻見他也在看她……應該說是瞪著她,警告她不許咬他或將他弄傷。
她是頭一次跟人接吻,別說弄傷他,就連該怎麼做她都不知道,只能楞然感受他的舌掃過她口腔的每一處,嘴裡與他交換著唾津,還源源不絕地嘗到屬於他的味道。
她覺得這樣真的好羞恥,她幾乎忍耐不住用手抵在他的胸膛,渴望與他拉開那麼一點點距離。
但她並沒有如願,他一直緊緊將她囚禁在懷裡,要她承受著他的吻,擅自在她口中翻攪出一片驚濤駭浪,讓她的身軀變得越來越虛軟,要她無法抵抗。
到最後,是他摟抱著跟支撐著她無力的嬌軀,他甚至把手從她衣擺下探入,揉玩著那兩團飽滿渾圓,愛撫過她身上每一處嬌嫩肌膚,一想到在酒吧時,她也曾被人碰觸過,他便再也難以控制力道,讓她在他嘴裡低泣喊疼,也讓她因他的撫弄而羞澀嚶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