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必須要走完的緣分一樣。(1)
本來就不太對勁的阿居,在那通簡訊之後,他就更不對勁了。有一陣子,阿居好像迷上戰鬥機模型,一連幾天,只要一有空閑的時間,他都在跟那架戰鬥機搏鬥。直到前幾天,我們B棟11樓的信箱里,躺著一封信,收信人是水泮居,寄信人的名字卻用英文表示。那封信很薄很薄,從郵戳上看得出來是國際快捷。「阿居,有你的信。」我把信遞給他,他很快地接了過去,卻在拆信之後,開始沉沉的默然。「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跟皓廷好奇地問他。「就前一陣子,我跟你借衣服、借錢,還有摩托車時的事。」「哇銬!那你也太會藏了吧!我們同住一個屋檐下,你戀愛的事連說都沒有說。」「我們根本沒有戀愛。」阿居苦笑著說:「根本,沒有戀愛。」我跟皓廷也沉默了,拍拍他的背,以無聲的支持給他最大的安慰。他跟彧子再一次相遇的感覺,連我這個局外人都可以感受到那一股快樂與興奮。雖然當時我完全不知道彧子的存在,只是猜測到,阿居這反常的舉動,是為了某一個女孩子。阿居很難得地向我借了白色襯衫,還有一條EDWIN的牛仔褲,為了讓他約會更順利,我還拿了一件絨布格子背心借他。「你剛剛在叫什麼?被鬼嚇到喔?」皓廷好奇地問著。「是啊,而且像開竅了似的,還跟我借衣服。」「沒、沒事,我收到一個訊息,現在有個很重要的約會,我馬上就要出門去。」「喔?女孩子嗎?哇銬!水泮居戀愛了耶!」「別亂講,我跟她只是朋友,互相欣賞的朋友。」聽皓廷這麼一說,阿居其實挺爽的。我借了阿居一點錢,還有我的摩托車,我記得那天是星期六,下午的台北沒有下雨,陽光小氣的只露出那麼一點點。阿居跟彧子相約在捷運北投站的出口,因為彧子說她沒有上去過陽明山。阿居是個不太出門到處玩的人,基本上是個路痴,所以他們在北投附近迷路了好一下子才找到上山的路。阿居說彧子帶了相機,沿路東拍西拍,就是沒有想到要兩個人一起拍,為了這點,他在騎車的時候還懊惱了好久。後來在遊客休憩的中心吃東西時,剩下最後一張底片,彧子選了中心裡那一大幅櫻花照當背景。那是他們第一張,也是唯一的一張合照。他們在陽明山上待到了晚上,阿居很遜地問路人該怎麼到文化大學後面賞夜景,只是他沒想到周末的賞景點像是台灣最高的夜市一樣,人很多,路邊車子停得亂七八糟。彧子問阿居有沒有興趣一起去泡溫泉?這問題讓阿居嚇了好大一跳,但這也不能怪他,如果一個美女問我有沒有興趣一起泡溫泉,我也會嚇一跳。但他們真的一起去泡溫泉了,只是阿居泡的是男湯,彧子泡的是女湯。我問阿居,在那樣的夏夜裡泡溫泉是什麼感覺?他只說了一句話:「很燙。」很晚了,周六夜裡的台北像睡不著的孩子,阿居帶著彧子從陽明山上下來,以時速三十左右的速度,慢慢地要回彧子的住處,不過他又不小心迷路了一會兒,來到了大安森林公園。天知道他到底是真迷路還是假迷路?不過,迷路到大安森林公園之後還會停下來散步的迷路,這就心知肚明了。「那次沒留下妳的電話,我苦惱了很久。」走在彧子旁邊,阿居摸了摸鼻子說著。「那你苦惱的程度一定沒有比我多,因為我苦惱到跑回基金會去找你的資料,才找到你的電話。」「唉呀!我怎麼沒想到……」「可見你不夠苦惱。」「苦惱的程度是這麼比的嗎?」「我不知道,但是拚命一直想找到對方的程度,大概就是這麼比的了。」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