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性的可悲
剛剛前腳進去，小隔間的布簾便被掀開，我透過桌底的空隙忘去，果然是剛才那兩個人，看來是去而復返，哎！這下可愁了蹲在供桌下面的我了。
只聽見供桌外面傳來「噼里啪啦」的翻動的聲音，不一會便再次傳來那個女的聲音，說道：呸，哪有啊！一堆廢紙死人錢，真晦氣，早知道就待在城裡不回來了。
另外那個男的連忙勸道：大姐，算了，這麼多年咱們都沒有空回來幾次，估摸著老婆子也沒有幾個閑錢，算了，趕緊在找找，早點辦完事咱們一塊進城。
躲在裡面的我聽見后，頓時一股無名之火湧上心頭，沒想到這些傢伙表面上一套背後一套，真是一群人渣，孫婆婆平時待人不錯，從來沒有聽說過他的子女壞話，今天算是知道了，真是替孫婆婆寒心啊！
想著想著感覺一股困意湧上來，不知不覺就蹲在供桌地下睡著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多久了，當睜開雙眼時發現眼前一片黑暗，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
「張凡~張凡」
就在我疑惑之中，身後傳來幾聲呼喊，回頭看去突然遠方出現了兩個影子。
那遠處的身影很快顯現出來人的模樣，赫然是已經去世的孫婆婆，身旁還跟著一個全身黑衣裝扮，頭頂尖尖的高帽子，手中還拿著根哭喪棒，一副生人莫近的樣子，不用說這哥們估計就是陰間的陰差吧！
第一次看見陰差，當時我還小沒啥感覺也不害怕，反而還有些好奇，見孫婆婆跟著那陰差說了什麼，便孤身朝著我走來，而那鬼差則站在原地沒有動靜。
我連忙問道：「你~你是孫婆婆，你不是去世了嘛！」
孫婆婆依舊慈祥的笑道：孩子，別怕，這裡是你的夢裡；沒想到我寧走時居然在這裡碰到你了。
「啊！夢裡，我這是在夢裡」。
孫婆婆微笑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今日能夠在走之前在見你一次，也是緣分吧！正好，我便告訴你一件，關於你的未來。
我楞住了，關於我的未來，啥事啊！不由的摸了摸腦袋，疑惑的問道：孫婆婆，我怎麼了。
「呵呵，你這孩子天真善良，哎，以後得路，難啊！」。
孫婆婆的話語，讓我有了一絲彷徨與害怕，難道我會有什麼劫難；於是乎我看向孫婆婆等待著她的答案，等待的那種感覺如同死囚等待著宣判罪行的那一刻。
「孩子，你本祖上蒙福德，此生安安寧寧，可不幸的是……
就在這時，一旁的陰差好像不耐煩了，鬼聲鬼氣的說道：怎麼還沒好！時間快到了，趕緊地。
孫婆婆朝著那陰差恭敬的回道：大人，馬上好，馬上就好了；說完，又扭頭看著我說道：這次你們燒死的耗子，其實是已經修鍊多年妖精。
你們幾個娃燒死了它，魂魄化惡靈報復，剛好江家那娃娃體弱陽火太弱，這才附身在那他的身上，哎！老婆子我雖然滅了那耗子精的一縷惡靈。
可沒想到這耗子惡靈之中卻不是完整的三魂七魄，恐怕這日後便是一禍啊！這因已經種下，來日的果還是會還的，你可要小心了」。
「啊！因果」，我當時就蒙了，剛想詢問這到底怎麼回事，只見孫婆婆無奈的嘆息道：孩子，好好保重吧！我該走了，婆婆我臨走在多嘴一句；
不管你這一生如何，切記身要正，心要堅，遇事三思而行；當你遇到困境之時不妨前往西鄰之地，或許那裡可以讓你找到答案。
我迷惑的點了點頭，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繼續詢問。
孫婆婆慈祥的笑著，摸了一下我的後腦勺，便轉過身去向著陰差走去。
孫婆婆走了，走的很乾脆，沒有告訴我她昨晚到底遇到了什麼，或許她並不想讓我知道吧！而她子女的一片「孝心」，不知道孫婆婆是否知道。
哎！人的一生，誰也無法預料，結局如何也沒有人知道，或許如同孫婆婆所說的那樣，只要心堅身正，照樣生活開心。
隨著夢醒，一切歸於現實；我探頭望向外面，發現那兩人已經離開，地面一片狼藉想必她們是不死心吧！
「啪~」
咦！這是什麼，一本破舊的筆記本從頭頂的香案角落掉了下來。
好奇的我隨手翻開了巴掌大的筆記本，入目的字跡記載讓我瞬間明白了孫婆婆這幾十年來的一切：
1966年五月二十八，紅梅鎮九葉村，洪家老院小孩天生痴獃，父母離異家境困境，捐贈二十個土鴨蛋，一斤白糖，一張五元大團結。
1966年七月一號，隔壁村張寡婦家半畝薄田別淹，生活不易，讓人捎去一袋大米，一包鹽粒。
1967年八月，西北大旱，顆粒無收，中央政府號召助災，援助西北十一塊零五角。
1992年……
看著上面一筆筆記錄，我心中不知不覺充滿了感慨酸楚，原來如此這孫婆婆這麼多年來省吃儉用，全部幫助了那些真正需要有困難的人。
或許有人要說這才多少，這裡我有必要說一聲，那時的年代，好多人都吃不飽穿不暖，餓死凍死的有很多很多~總之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荒年。
「呸，活該你們找不到婆婆留下的錢，婆婆早就捐了，你們毛都沒有」。
我好笑的想到，剛剛還在到處翻找婆婆遺產的兩人。
趁著四周沒人，連忙鑽出供桌踹上筆記本便向著門外跑去，臨走之前對著那供在桌子上的神牌拜了拜，這才離去。
至此至終我沒有去掀開那紅綢之下的神位，打小我就知道這供奉的靈位，神位都是不能隨便碰的，所以也不知道孫婆婆供的是哪位大神。
不過後來偶然的一次機會，我真真實實的與這位大神面對面的長談了一番，這才得知了一些關於孫婆婆的事情，以及那晚發生的事情。
在那晚土地廟之後，我們哥幾個再也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了，而被鬼怪上過身的江鵬身體明顯變得虛弱，以至於三天兩頭的上醫院。
至於孫婆婆口中的因果報應，我也就很快忘在了九霄雲外了，而且那天在隔間里夢到的一切，只有我自己知道，也沒有告訴長輩們，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也就把這茬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