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後山的秘密
「豬小弟，你千萬別出事。」
我懊惱的都快把頭髮揪光了，早知道就不應該讓他幫著調查，可我怎麼都沒想到，他會真的打聽出不能說的秘密了。
這個村子，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隱秘，可怕的多，這一刻，我甚至想到了多維空間，平行空間之類的。
該不會其實我真的已經死過了，就被扔在這個荒山，機緣巧合之下，又被現在的我自己看到？
然後呢？會引發什麼事情？
腦袋裡全都是問號，預料中的解謎不但沒有出現，現在反而更迷茫了。
我也顧不上這些了，豬小弟那邊暴露，後山一定會發生變化，我的安全，遠遠比上喬桑唯一的一次復活機會。
我一邊往車裡跑，一邊給豬小弟打電話，全都是無人接聽。
「這就奇怪了。」我忍不住犯嘀咕，他說過是在屋子裡，身邊好幾個人呢。
就算真有什麼事，總不會全都沒辦法接聽吧？我也沒浪費時間，一個一個人的電話去撥。
而是直接掐動指決，用混沌靈氣，跟女靈溝通。
「是不是出事了？」
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我早就知道，慌亂是最沒用，最於事無補的。
但真的開口之後，聲音還是在發顫，手心全都是汗，我蹭了兩把，才摸上方向盤。
女靈的聲音直接在腦袋裡出現，「沒什麼，應該是有些事情，暫時不能說。」
她的聲音很平緩，不過說出來的內容，可不是那麼風輕雲淡的。
他們……
果然打聽到很重要的是，而且跟我現在所處的環境有關，我默默鬆了口氣，至少，他們現在還都是安全的。
而且看來，只要是不試圖告訴我，也就不會出事，我們對村子的了解，還是太片面了。
我實在猜不準，真的出了問題的，是哪一個環節，這時候也不敢亂問，生怕觸碰到忌諱。
更不想讓女靈他們擔心，以至於做出什麼衝動的決定來，所以搶先開口。
「我現在馬上離開，還有那輛車的事，我也不會插手。」
腦袋裡空白了一會兒，女靈才幽幽嘆氣，「也好，注意安全。」
我的手緊了一下，還是果斷後退，這裡的路線太窄，如果想要調頭。
就得經過那輛車旁邊，但我現在這麼走，需要倒退的距離又過於遠了點。
我和女靈不但是一起出生入死很多次，更是許下一生的情侶，所以哪怕她什麼都沒明說，我還是第一時間就弄明白了。
我現在面對的最大的危險，的確是這裡，但遠遠不是全部，恐怕我馬上要去的後山，也不怎麼太平。
不過這本來就是預料中的事，我只是安慰了女靈幾句，就直接切斷混沌靈氣的聯絡。
去了後山祖墳。
「嗯？人呢？」我在車裡觀察了一會兒，心裡比剛才還要發毛了。
我這次就是找麻煩來的，也沒打算真的能避開他們，加上不願意給小哥惹麻煩。
所以特意選了正面上山。
我可還記得，小哥說過，前面都是特種兵把守，甚至連警方的人都沒權利靠近。
村子里的人也都證實了這一點，但現在……
我已經觀察好一會兒了，半個人影都沒看到，哪怕他們知道我要來，預先有所準備。
也用不著搞這種把戲，更何況停車的功夫，我也沒閑著，混沌靈氣已經把山腳下都繞了個遍，什麼氣息都沒有。
「這裡沒有人？」
可是怎麼可能？
不用照鏡子我都知道，現在的臉色肯定不好看，我還沒自大到以為，他們這是怕了我。
所以……
這是出事了嗎？我是一定要救喬桑的，但如果因為我，害死這麼多的人，我心裡也會過意不去。
尤其山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聽著應該是個年輕力壯的男人。
呼叫聲很短促，還沒等我分辨出更多的內容，就嘎然而止了。
我打開後備箱看了一眼，果然有個大大的工具箱，我挑了兩個稱手的武器，又把車藏到隱蔽的地方，加了法陣隱藏。
這才快步上山。
「嗯？怎麼會沒人？」
因為小哥之前的提醒，還有在村子里了解到的近況，所以哪怕著急，我還是加了格外的小心。
但走了很遠，前面隱約都能看到村子里的祖墳了，還是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我一點沒有放鬆的感覺，心反而跟打鼓一樣，不安的厲害。
事出反常則為妖。
「天地無極，乾坤正法，誅邪……」我打出四方符咒，還不放心的在符咒之上，各附著了一道混沌靈氣。
哪怕對方是神族的神識降臨，也能第一時間捕捉到，但一秒鐘，兩秒鐘過去……
符咒的反饋全都是沒有任何異常。
「難道他們都已經離開了？」不對啊，就算杜嫣完成了目的，不打算跟我見面，但是玄警呢？
這裡的怨力和格局根本沒有改變，他們不可能就這麼放棄不管。
經歷了這麼多，我不會單純的認為，玄警是什麼悲天憫人的地方，但至少他們有自己的原則。
「所以，這是針對我的陰謀？」這個念頭剛一產生，我就隨即搖頭，「不可能，玄警的實力，哪怕我拼著同歸於盡，也對付不了。」
我隱約有個猜測，不久前，杜嫣的匆匆離開，還有攔著我路的，二十六年前的車子。
跟現在的局面，應該都有關聯，只是還有一些細節，需要驗證。
小哥有意無意的，透露了出事的墳，是在最山頂的位置，我一路不停，直接過去。
「胖子，真的是你嗎？」
兩個荒墳都被挖開了，之前提過的墓碑之類的，早就不見了，可我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來，眼前的這個坑裡，曾經有胖子的氣息。
抽出兩根煙來點著，插了一根到地上，掐了個指決，煙就一路向上。
「兄弟，來的匆忙，沒給你帶酒，別見怪啊，你要是還在，就出來說句話。
不想動彈也沒關係，好歹給我點動靜，就是搖搖草也行，別讓我自個在這兒叨叨。」
眼睛有點酸澀，我使勁兒眨了眨，也就是這回自己過來，不然有些話，還是說不出口。
「胖子，他們都說你不在了，我怎麼就覺得，你就在身邊，什麼都知道呢。
你要是累了，就慢慢歇著，不急，阿姨也過來了，估計還得哭一場。
你也不用擔心，還有我呢。」
我嘀嘀咕咕說了半天，周圍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心裡就有點納悶了。
當然不是說我在假裝，相反，想要跟胖子說的話，實在太多，多到一旦開口，我就剋制不住。
但現在還不到能放鬆的時候，這裡是喬桑唯一復活的機會。
試探不出什麼，我也不想再耽擱了，再周圍圈了個法陣，又用混沌靈氣跟女靈溝通。
確保我在施法的時候，不會被中途破壞，這才穩定下來。
把靈氣柱拿出來，放在那個深坑裡，那個便宜母親說過，只有我的意志足夠強大。
才能喚醒喬桑，這其中的難度，不會比之前復活她的時候簡單。
更何況，喬桑當初是心灰意冷之下才消失的，哪怕我許諾了，不會再捨棄她。
但別說喬桑會不會真的相信，就連她到底有沒有真的聽見，我都不敢確定。
拖延的時間越久，我心裡的愧疚就越深，這段時間，我甚至反覆的想起以前。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的。
我和喬桑之間，到底誰對不起誰多一些，已經沒有辦法計較，也沒有計較的意義。
但她對我的心意，是不能懷疑的。
這唯一的機會，不能有失，我割破掌心，讓血一滴滴的滴在靈氣柱上。
我特意屏蔽了混沌靈氣，只是逼出心口那一絲，僅存的屬於喬桑的陰氣。
「喬喬，睡了這麼久，休息夠了，你該回來了，回到我身邊來。」
我閉上眼睛，不斷的想著她的樣子，笑著的，痛楚的，痴痴看著我的。
血流的慢了，我就趕緊攥幾下拳頭，到後來我都不記得一共割了多少刀，整個掌心都是血肉模糊的。
靈氣柱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是我不夠體諒你，但你不能就這麼放棄，你得醒過來，你醒過來才能跟我吵，跟我喊。
我真的後悔了，喬喬。」
心一抽一抽的疼，我從沒敢說過，我後悔了，我一直介意喬桑選擇了都桑，捨棄了我。
但是當她捨棄一切，甚至她自己，來成全我的時候，我比之前還要痛上一千一萬倍。
其實，我根本就是在跟自己彆扭，我以為我們徹底完了，我以為曾經的悸動，都是來自於殺神莫離的記憶。
在她消失的一刻我才明白，根本不是那樣，我心裡一直都是有她的。
還是晚了嗎？
「喬喬。」我死死攥著拳頭，拚命克制，眼角的淚還是滾了下去，濺到血里。
她為我捨命，我為她哭，不丟人，但我一直不敢，我怕一旦哭了，就是放棄了。
她就真的回不來了。
「喬喬，下輩子那麼遠，我不一定等得到，你還是回來吧。」
「好。」身後柔柔的聲音，還帶著顫音。
我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聽到過了，渾身都緊繃起來，哪怕大祭司復活，外婆出現，甚至神族降臨。
我也沒有畏懼過，大不了就是拚命，但是此刻，我是真的慌了，我甚至都不敢回頭。
「喬喬，是你嗎？」聲音低的我自己都聽不清楚，我生怕嚇跑了她。
自從復活之後，我的聽覺就超出了一般人，加上女靈本命靈氣的注入，還有混沌靈氣的淬鍊。
現在想讓我出現幻覺都很難，可偏偏對喬桑的聲音，我不敢確定了。
「你轉過身看看不就知道了？」聲音是喬桑的沒錯，但語氣，確實她從來沒有過的輕鬆俏皮。
看我沒動彈，她還不滿的哼哼，「怎麼？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想要反悔？」
「不，我不會反悔。」我激動的跳起來，轉身，一把抱住她。
「喬喬，真的是你，你活過來了，真好。」她是有溫柔的，比之前用特殊方法存在的時候，還要真實。
我憋了太久的話，現在卻什麼都不想說了，狠狠摟著她，恨不得把她整個揉進身體里去。
「咳，咳咳，你勒死我了。」她嗔怪的推開我，眼睛里亮晶晶的。
但是強忍著，沒哭出來，「我之前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她點頭，很認真的看著我，用目光把我全身輪廓，都描述了個遍。
才扯動嘴角，「死過一次，真好，以後我只是你的喬喬了，是因你而生的喬喬。」
她沒說的太明確，但我卻明白她的意思了，心疼的攥住她的手。
「如果都桑能安心待在無間，說不定可以避開這次的劫難。」
哪怕是留下隱患，我也願意為了喬桑，放他們一馬。
而且也許是天意吧，無間幾次動蕩之後，竟然詭異的穩定了。
我前兩天查看的時候發現，它已經沒有崩碎的跡象了，至少再堅持上百年是沒有問題的。
對於我的話，喬桑沒有任何懷疑，「這樣也好，對了，你怎麼在這兒？」
她剛剛醒過來，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我把法陣撤了，山下還是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
這恰恰就是最不對勁兒的地方了，喬桑聰慧，我把懷疑的點都說了一遍。
她就皺起了眉頭，「這裡肯定出事了，就在你過來之前。
他們應該互相牽制住了，一時脫不開身，但是……」
喬桑捻了點地上的土，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才肯定的說道，「沒有靈體消失。
他們都還活著，我們趕緊下山，跟女靈姐姐他們匯合吧。」
她之前也叫女靈姐姐，但那是一種討好，是出於尊敬，和自願退上一步。
現在再叫的時候，臉倒是先紅了起來，我瞬間就想到，過去三妻四妾，都是姐姐妹妹相稱的。
那畫面，嘖嘖……
我趕緊掐了大腿一把，組織自己再想下去，喬桑剛復活，既委屈又驚喜。
想跟我說的話多了去了，但現在明顯不是時候，我們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根本瞞不過杜嫣他們。
沒衝上來，應該是知道來不及了，但沒準會去村子里。
「胖子，阿姨他們現在有危險，我得趕緊回去，你放心，我會儘快帶阿姨來看你。
到時候帶你最愛喝的酒。」
眼睛酸澀的難受，我不敢多看，跟喬桑加快腳步下山。
「嗯？」
「怎麼了？」看我停下，喬桑也謹慎的站住。
「沒什麼。」豬小弟的車還停在原地，從車軲轆的痕迹，應該是沒有挪動過。
但我心裡就是覺得不對勁兒，總覺得有人來過，但是掐了幾個指決，連一絲氣息都捕捉不到。
直覺救過我太多次的命，如果我捕捉不到，那對方肯定是遠遠超出我的實力範圍。
在我所有能想到的人里，還沒有這樣的存在，難道是神族降臨了？
恐怕也只有他們，才能讓有備而來的杜嫣，不得不離開吧。
我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猜測，不過沒急於跟喬桑說。
「唐辰，你冷靜點。」喬桑抓著我另外一隻手，「這是盤山道，我們要是死在這兒，就更幫不上忙了。
你趕緊提醒女靈姐姐一聲，讓他們防備著點。」
我悶悶的嗯了一聲，其實上車之後，我就一直在試圖用混沌靈氣跟女靈聯繫。
但是她那邊根本沒有反應，甚至，我都感覺不到其餘靈氣的存在。
就好像根本沒有另外一段牽扯的存在，我根本不敢去多想，這代表著什麼。
喬桑冰雪聰明，肯定已經知道了，重新坐好，這回不再勸我了。
憂心村子里出事，我就忘了繞路，等再次看到那個禁忌之地的拐角，再想改道，就嫌晚了點。
加上我也好奇，那個人引我過去，到底是為了什麼，是不是跟杜嫣他們消失有關，畢竟時間出現的太巧合。
我就算不想多想都不行，可是開過去，之前的那輛車，卻不見了。
「不可能啊，就是在這裡。」甚至前後左右都看過一遍，確實沒有。
喬桑疑惑的跟著打量了一遍，「你在看什麼？這裡有什麼問題嗎？」
喬桑本來就是都桑的公主，又吸收了大半的巫徒之力，這次死而復生之後，體內又擁有了天地之氣。
對氣息的感應，在某些程度上來說，比我還要敏銳，她都沒發現什麼。
「難道真的沒有什麼問題？」我總覺得不應該，那個人，不像是單純的拖延我趕過去的時間。
我心思已經亂了，生怕哪裡疏漏，給村子裡帶去真正的災難，所以一邊開車，一邊把之前的事，告訴喬桑。
她心思通透，瞬間就想了個七七八八，「這不對啊，這裡絕對沒有其他氣息，除非……」
「除非什麼？」我一直想不通，正鬧心呢。
「我也不敢確定。」喬桑猶豫了下，才開口，「我之前聽說過，都桑有種自祭的方式。
能把最後的一點壽數，留到特定的場合或者時候出現，因為是活著的狀態，所以不會有什麼氣息波動。」
「你是說，都桑？」我忍不住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