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殺了喬桑
一個不大不小的拱門，已經很破舊的。
但是石子路上，倒是很乾凈，連點灰塵落葉都沒有，我抬手擋著陽光看了一眼。
影影綽綽的，好像面積不小，這裡應該是有人仔細打掃過，光是靠風，可弄不這麼乾淨。
「王上，喬桑回來了。」喬桑說著，跪在地上，雙手交疊置於身前，額頭輕輕的抵在上面。
看著像是什麼禮儀，虔誠的不行，「王上，喬桑沒有辜負您的囑託。
一萬年了，我們還是回來了。」
她口中的王上就是我，但現在卻連餘光都沒分給我，我心裡酸酸的。
當然不是跟自己較勁，吃醋，我只是心疼喬桑，她背負的實在太多了。
也明白，她這是在向，她曾經最重要，最忠於的王上告別，從今以後，我們之間的關係就變的不一樣了。
「我們進去吧。」喬桑叩了幾個頭，又呢喃著，說了些我聽不懂的話，沒用我催促，就直接站了起來。
裡面的空間，比我在拱門外看到的還要大，喬桑領著我，直接走到主殿。
「王上喜歡清靜，雖然對所有的子民都很好，但平時跟誰都不親近。
主殿很大，但平時除了打掃的人之外，就只有我了。」喬桑特意俏皮的沖我眨眼睛。
我根本沒理會，她是故意想讓我誤會，讓我質問，想的美。
我很清楚，上輩子的自己信任她，但也就是信任而已，比別人多說幾句話，再進一步的關係，肯定是沒有的。
「哼。」喬桑不滿的哼了聲，帶著我直奔最裡面。
那是個上鎖的房間，喬桑從懷裡掏出鑰匙，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還能打開。
「這裡原本是王靜修的地方。」喬桑擋在門口，沒急著把門推開。
「就連打掃，都是王上自己來的，從來不允許任何人進入，這裡的禁制，更是只認王上一個人的氣息。
就連先王上和先王後來了都進不去，也是唯一一個，王上會解劍進去的地方，有一次劍靈傲嬌，非要進去，還被傷了元神，昏睡了很久。」
喬桑說到好玩處，忍不住自己笑了起來，但很快就收斂了。
「這裡到底有什麼，我也不清楚，我也不能進去，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喬桑才說過，讓我無論如何不許再扔下她，現在就得留在外面，委屈的又瞪了我一眼。
我比她還要委屈，防著她的又不是我，好吧，上輩子的我，這鍋我不背還能誰背呢。
「你就放心吧，這裡怎麼也是我自己的地盤，總不能為了自殺吧？」
喬桑被我逗笑了，也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了，不好意思的推開門，「那你進去吧。
我就守在門外，有什麼事一定要叫我。」
我都有些無語了，就憑我現在的能力，一般人已經很難傷到我了，真要是有強敵，喬桑還不如趕緊逃命呢。
不過我知道她的心意，當然只會點頭。
這門很奇怪，在外面的時候，哪怕把門打開，也什麼都看不到，我剛一進去，門就自己關上了。
「嗯？」屋子不大，只在最中間，有個圓形的檯子，上面還鋪著個蒲團一樣的東西。
「這真的只是用來修練的地方？」我掃視了一圈，再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我倒是想找找，可一目了然的，我連墊子都掀開了，裡面的確什麼都沒有啊。
檯子不高，比榻榻米還要矮上一點，也都是實心的，為了防止遺漏，我還用混沌靈氣探知了一番，的確什麼都沒有。
「這是在逗我？」故地重遊找回憶？我嘴上這麼嘀咕，但心裡根本沒這麼想。
眼睛一刻都沒閑著，屋子不是正好的正方形，或者長方形之類的。
反而有點像烏龜，分出八個方位的突出的角，「不對，是七個。」
方向和方位完全是按八角來的，所以我乍看之下就沒多想，不過到底是覺得彆扭。
這麼一仔細看，就發現問題了，原本應該在坤位上的那一角，竟然是平的。
「八角堵住一角，就會氣行不暢，別說修鍊了，哪怕在這裡坐久了，都會憋悶窒息。」
我直接走到這個角落前，滲透靈氣進去，「難道我留給自己的東西，就在這裡？」
喬桑說過，這裡是王上自己布置的，但房子總不是自己蓋的，格局是不可能從內部徹底改變的。
所以？
這裡應該有個暗室，王上一直在這裡修鍊，夜晚睡在這兒的時候都很多。
我現在對於混沌靈氣應該是最有發言權的，這間屋子原本應該不是這個樣子的。
八方聚氣的格局才是他想要的，缺失的這一角，應該是故意留下來，暗示我的。
「裡面果然是空的。」我興奮的敲了一圈，愣是沒找到機關。
看似普通的牆，卻連「殺戮」都扎不進去。
「混沌靈氣打不開，沒有機關，也撬不開，總不能破壞性砸開吧？」
我倒是很像這麼干，可天知道上輩子的我，到底是留在了什麼東西。
脆不脆弱？真要是被我自己給弄碎了，我做夢都得哭死。
「天族得人都這麼喜歡猜謎語嗎？」從父王，到列祖列宗，甚至劍靈……
也就母后一個人，把話說的明白，可惜也有隱瞞保留的地方。
與其說我是一路冒險過來的，不如說我是一路猜謎過來的。
我連咬破中指，用王族之血滴到牆上的辦法都試了，牆上就是沒有絲毫反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努力剋制，還是不免焦躁。
尤其是在喬桑忍不住，再次打開了門，想要強行進來的時候。
「喬喬，我沒事，你別動。」我已經很大聲的喊，但這個屋子很奇怪，對面看不到人不說，就連聲音都傳不過去。
門口的氣息不斷升騰，一次又一次的把她彈飛，我心疼的不行，當下就想放棄。
先出去再說，喬桑那麼聰明，又是最了解王上的人，說不定有什麼辦法。
我剛抬腳，身後就傳來很輕的聲響，但在這麼靜的環境下，就足夠刺耳了。
我攥緊「殺戮」，回頭的同時，狠狠刺出。
「嗯？」
沒有人，原本雪白的牆壁，從中分開了條縫兒，隨著喬桑的撞擊，縫隙還在擴大。
「我靠，我上輩子不是對喬桑有意思吧？」我有點懵比。
不然怎麼解釋，非要讓她再過來，而識別開門的方法，不是我自己。
反而是喬桑的氣息？
相依為命那麼久，又是唯一信任親近的人，真要是有點什麼感情，也不奇怪。
但這扇門，為什麼擋住喬桑？這東西到底是留給我自己的，還是留給喬桑的？
心裡一萬個問號，不過也用不著胡亂猜測，門打開僅供一人通過的寬度，就停下了。
裡面只有很小的空間，放著一張桌子，上面擺著一個木質的盒子。
我研究了一會兒，也沒找到鎖眼，「打不開？」
這的確是個盒子的形狀啊，總不能就是一塊兒木頭吧？我掂量了下，分量也不對。
「嗯？」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很輕，甚至拚命搖晃的情況下，都沒發出聲音。
是以我已經把混沌靈氣凝聚到最強大，才察覺到一點點。
我這麼久沒出去，又沒有動靜，喬桑顯然不放心，撞擊更厲害了。
我擔心傷到她，就想把盒子揣起來，先帶出去，這裡已經沒有其他東西了。
喬桑有大門的鑰匙，說不定這個盒子打開的方式，她也知道。
剛走到門口，我甚至已經能感覺到喬桑的氣息，盒子卻突然彈開。
我沒防備，差點脫手扔掉，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裡面只有一封信。
「這是……」
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手指直接就把信抽了出來。
信紙很薄，觸感很細膩，就好像人的皮膚，我忍著惡寒，把信展開。
「嘶……」下一秒，我直接把信扔掉，拚命喘息起來。
信紙上只有四個字，「殺了喬桑。」
殺了喬桑？
沒有解釋，什麼都沒有，就這麼孤零零的一句話，我突然明白，這裡為什麼要設置成這個樣子。
又為什麼要靠喬桑的氣息才能打開，他是在向我證明，他就是當初的王上。
這封信是他在清醒的情況下寫的，沒有受到威脅，更沒有被人調換。
更何況上面毫不掩飾的混沌靈氣氣息，我就算是想騙騙自己都做不到。
可是為什麼啊？
喬桑不是先王后留給他，一直陪在他身邊，照顧他，最得他信任的嗎？
「到底出了什麼事，讓你非要這麼做？」連一個原因都不給。
當時大劫難剛剛到來，他要是想殺喬桑很容易，不會分不出精力，卻一定要讓萬年後的我動手。
「你籌謀的到底是什麼？」我真的想不通了。
殺神莫離讓我陌生，但還遠遠不及現在這個，真正的前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信已經拿走了，門竟然被喬桑撞開了。
我趕緊踩住信紙，趁她不備，碾碎了。
「我不管你怎麼想的，什麼理由，我都不會傷害她。」默默在心裡說完，我就拉著喬桑的手。
趕緊出了屋子，「這裡沒有什麼，趕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