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殺人夜!
日落之後過了半個時辰,夏仲勇摸黑回來了。
事關重大,張震也未回工業園,一直耐心等待,待他回來,這才回了工業園,將瑩瑩準備的炒菜端來,當然還有酒,說一聲『吃過飯再說,』直接開席,四人如一家人一般推杯換盞。
聽是女兒炒的,夏仲勇吃的倍兒香,就差把盤子也舔乾淨了,那酒更是喝了個半醉,劉氏也忍不住小酌了一杯。
酒足飯飽,夏仲勇將那碼頭上的所見說了。
因為這龍神出黃河入南陽湖事件,不等到朝堂的消息,哪有船敢過南陽湖,就是那皇家的大黃船小黃船也不敢,更不要說官船米船了,而且那船是越聚越多。
夏仲勇繞南陽鎮一周,看過四大碼頭商埠,辨明其中有皇家的大黃船一艘,小黃船三艘,官船兩艘,其他的黃船官船那就是米船酒船了。
當然還有六艘戰船巡船,也被夏仲勇特意說了位置,全部說完,夏仲勇問道:「主公,我來時那船上的人都去鎮上尋歡作樂了,船上壓根就沒幾個看守,要不咱們順手把船也劫了?」
張震笑道:「還不知道那崇禎會不會來南陽祭湖,我還想看看皇帝長什麼樣呢,要是把船也劫了,嚇得他不來了怎麼辦?銀子咱們又不缺,劫人就好了!」
張震定下調子,幾人又商議一番,約定明晚動手,張震回工業園準備工具去了,三人也在這大宅子里住下。
手指粗的鐵鏈鎖著,對尋常老百姓來說,一旦被拴上那就是一輩子的束縛,對自己來說那是事么?截斷的方法隨隨便便就有很多種,差別只在快慢而已。
鋼鋸,氣割,絞鉗,張震依次試過,雖然絞鉗最是費力,要硬生生的使力氣,好在用它是最快的,想想張黃河夏仲勇兩人的力氣,張震果斷選擇了絞鉗。
給那些氣墊船充了氣,又準備好機械弩匕首小手電筒強光手電筒等物,張震洗過澡,摟著夏瑩瑩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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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等眾佃戶拖家帶口的吃過早飯,簡單的看了一會,張震叫上幾個漢子,讓他們推了那幫工的村婦主動推來的獨輪車,一行人回了南陽鎮上。
很快買了米面,著劉氏押送回去,張震三個就在街上溜達。
經過半日一夜的流傳,張震在望湖村管飯的事,在這南陽鎮上已經人盡皆知了。
半斤一個的白饅頭,最多的一位吃了十三個,吃的超過十個的足足八位好漢!
管飽確實是管飽了,關鍵這哪是管飯啊?這分明就是吃銀子啊!
對於稀罕事,人們總是津津樂道,好在沒有像造龍一般的添油加醋。
而那後果也是很明顯的,只要張震出現,別說回頭率了,人們走都不走了,就在原地觀看或就近找人議論,甚至有不少人主動上來打招呼。
這些人張震可是一個都不認識,開始人們叫『張員外!』『張掌柜!』『張爺!』的時候,張震還禮貌的點頭回禮,順眼的還說上兩句。
一連幾個,只要張震回應,那些人如同話癆附體一般說個不停,恭維探底攀交情的,張震也煩了,再有叫的,除了那些一看就是苦力老實人的之外,再不回應。
張震還去卦攤上問了一卦,選定了黃道吉日好開張,又購置了幾樣傢具,再喝喝茶,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入夜,三人悄然出門,走小巷到運河邊,張震拖出橡皮艇,張黃河夏仲勇兩人小心划動,悄然前進。
有兩個現象幫了張震的忙,第一就是大明百姓的好習慣,一到天黑就回家,小巷裡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不用怕被人看到。
第二就是這古代的森嚴等級了,那幾里長的西埠碼頭上,幾百條船擁擠在碼頭兩端,纜繩只能拴在靠岸較近的船上,而那幾條大小黃船,再加上兩艘官府樓船,七條船佔了三百多米的碼頭,每條相距也有十多米遠。
這就是特權啊!不過好處就是,本就天黑,這船又長達二十多米,張震把橡皮艇停在陰影里,就算月亮出來也不虞被人發現。
使鉤鎖勾在船舷上,夏仲勇口銜匕首,沒兩下就攀在船舷上,探頭一看,船上兩盞燈籠照耀下,哪裡半個人影,挺身翻進去,向下一招手,張黃河也學夏仲勇的樣子上去了。
爬上船,張震隨手拿出機械弩,打個手勢,三人摸進船艙。
這船艙里像個小屋一樣,裡面正有三人喝酒,兩個身著甲衣的背對門口,上首那位面白無須,在燭火的映照下很是白凈。
兩個兵士早喝得半醉,猛然見那公公睜大了眼睛,一臉驚駭的樣子,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呢,就感覺嘴巴被人大力捂住腦袋也被人從後面頂了個結實,喉頭一痛,大半個脖子被一匕首劃開,眼見是活不成了。
『嗖!』與此同時,張震一弩射出,正中那白面男子眉心,這人身子一歪委頓於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有心算無心,順利得手,夏仲勇傾聽一下見無動靜,這才上去將弩箭拔出,張震看看那屍體,忍不住自言自語道:「看這打扮,不會是個太監吧?」
夏仲勇小聲附和道:「主公,這廝鬍子都沒有,俺也感覺他是個太監哩!」
張黃河笑道:「是不是脫了褲子驗驗不就知道了。」
「可別!晦氣啊!」張震慌忙阻止,驗明正身這事想想就覺著噁心啊!忙道:「正事要緊!」
張黃河不甘的向那襠部看了一眼,這才去搜尋有無活口。
這二層有四間,除了進來的這間之外,前面那兩間,進去第一間有四口大箱子,貼著兩道封條,上面寫著『封條!』『封條!』。
夏仲勇用力推了推試過重量,驚喜的說道:「主公,這是歲貢的稅銀啊!四大箱怕是有上萬兩銀子!」
張震聽了笑道:「又小家子氣了!咱們不缺銀子!」
「萬一是金子呢?」張黃河介面道。
這個倒是不得不防,萬一是一船金子,就此錯過了,哪怕當了皇帝,張震也會後悔一輩子。
當然銀子他也心動,不過是有了工業園當基業,從裡面拿東西換銀子容易,他對銀子不怎麼稀罕了而已。
雙手顫抖著將封條揭開,三人探頭一看,白花花的雪花銀,一看之下頓時失望。
張震失望的是果然是銀子。
夏仲勇他倆失望的是,這可是銀子啊!看主公的臉色,肯定是不稀罕,只能便宜了崇禎了。
「呸呸呸!!!」張震連吐幾口口水,將那封條重新貼上,三人繼續搜尋,這層果然沒有活口。
在船尾那間,看上去像是兵士們的大通鋪旁找到底倉的入口,張震把機械弩收了,忍著刺鼻的氣味用袖珍手電筒往裡一照,只見那一片黑暗之中,幾十雙眼睛正盯著自己。
只是簡單照過,張震就看到每人腳邊有個大銅環,一條鐵鏈穿過銅環與他們腳上的腳鐐,每人的活動範圍估計連一米都不到,加上那絡縷的衣衫掩蓋不了的傷痕,看來他們就是疍人了。
每雙眼睛都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看上去沒有半分感情色彩,只有一片茫然。
這是行屍走肉嗎?
他們真的還活著嗎?
是怎樣的折磨何等的絕望才會有這樣眼神,這讓張震心中不忍的同時也有了一種衝動,殺人的衝動!
將袖珍手電筒交給緊隨其後的夏仲勇拿著,張震隨手拿出絞鉗踏入艙底。
憤恨之下,本來是要兩個手下動手出力的事也忘了,張震一個一個的將那腳鐐剪斷,因為這身子骨的底子不濟,開始還好,三兩下就能剪斷一副腳鐐中的那根鐵鏈,到了最後幾個人,一條鐵鏈往往要十多下。
從開始到結束,除了張震因為勞累越發粗重的呼吸聲和剪斷鐵鏈的那一聲脆響,再沒有一個人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