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章一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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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存疑，藤丸立香順著血液來的方向一路找到城郊。

黑晴明：「……」怎麼又是你！！！

二話不說,黑晴明下令讓吸血姬殺了這個人,一肚子的火氣的吸血姬正愁沒地方撒氣，瞬間化作無數蝙蝠直衝藤丸立香門面。

「吱！」一聲短促的蝙蝠鳴叫響起，藤丸立香目光冰冷，從蝙蝠群中抓住了最重要那隻,吸血姬不得不再次凝結成人體，被抓著咽喉提起來讓她驚恐不已，顫聲求饒：「放過我,我和黑晴明沒關係！」

黑晴明臉都要氣歪了,憤憤的瞪著她，突然發現這個人沒帶式神，居然就這麼單槍匹馬的殺來了,是無畏還是無知？

「那個陰陽師在哪兒？」藤丸立香問道，吸血姬趕緊回他，「我不知道，他和那個怨靈被一隻貓又救走了。」

貓又……藤丸立香回憶了一下，麻倉葉王貌似說過他養了一隻貓。

「可以放了我嗎？」吸血姬小聲詢問了句，藤丸立香緩緩鬆開手,上一秒還一臉求饒表情的女妖狠狠探爪襲向他的心臟位置，「哈哈哈哈去死吧愚蠢的人——」

「咔」的一聲輕響,吸血姬傻傻看著自己的手,尖銳的指甲寸寸斷裂,明明都已經能感覺到掌下那顆脆弱心臟的跳動卻無法更進一步。

「為什麼？」她十分不解，抬頭看著這個人的臉，藤丸立香輕輕嘆息一聲，握住她的手腕，「我今天其實已經收集到足夠的報酬了……」你這樣送材料又是何必呢？

黑晴明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臨時式神如同沙子一樣散開，被那個看似普通的人類撿起最後的遺骨，心臟突然狂跳起來。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這個人、不、這絕對不是人類！

藤丸立香抬起頭看向後退的黑晴明，平靜的目光卻讓對方越發驚恐，黑晴明放棄了原先的安排，不再強求更好的祭品，自己站到地上準備好的法陣里，結印大聲道：「以此身神魂為祭，蘇醒吧！八岐大蛇！」

地面震動不止，藤丸立香看見自了己的目標——那位少女被神光包裹著的殘餘半魂照亮了陣法的形狀，同時黑晴明的身體也變得半透明起來，他趕緊走出陣法，卻稍微鬆了口氣。

雖然不完美，但好歹是成功了。

召喚陣法所在的土地崩裂塌陷，一團扭曲的黑影探頭出來，伸展成神話中九頭的大蛇。

藤丸立香以為黑晴明能搞出什麼了不起的東西，見此情景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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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吞童子畢竟有著職介加成，仗著藏匿的本事比其他人高就悄悄跟上了御主，但也不敢拉的太近，對於自家御主的敏感程度她還是清楚的，只是實在放心不下罷了。

等到源賴光一行找過來時一切早已塵埃落定。

藤丸立香穿的是黑色外袍，所以也看不清是否沾了血跡，背後是盤桓的一團大蛇屍體，今劍走過去數了數，「哇好厲害，有九個頭！」

三日月宗近覺得這位同僚暗墮的時候可能傷到了頭。

「主公大人你有沒有受傷……」三日月宗近的聲音很輕，看清審神者的樣子后忍不住皺了一下眉，他渾身血腥氣，袖子下擺還在滴血。

藤丸立香不甚在意的擰了一把袖子，「沒關係，是這個大蛇的血。」

三日月宗近看看蛇屍體的大小，再對比一下審神者的體型，大腦有點轉不過來彎。

「賴光，幫忙剝一些蛇鱗下來吧。」他有點累，雖然只是個半成品，但怎麼說也是神話生物，又是在本土國有領地加成，藤丸立香這一戰打的有點艱難，雖然最終收回了那個殘魂卻讓黑晴明又溜了，甚至沒辦法去追回來。

源賴光目光不錯看著自己的御主，眼淚潸然而下，藤丸立香瞬間慌了，「怎、怎麼了，不要哭啊，我自己剝……」他手忙腳亂的想要給對方擦眼淚，卻礙於手上沾滿蛇血而不敢碰對方的臉，酒吞童子別過頭不看御主求助的雙眼，呢喃一句：「笨蛋master。」而後走到大蛇屍體前接連揮劍斬下八岐大蛇的多餘頭顱，只留下一條完整的蛇身，擦去臉上濺到的鮮血，語氣冷淡：「我回迦勒底了。」說完便帶著那條蛇一起靈子化了。

源賴光擦了擦眼淚，語氣聽起來很失望，「master，我們是英靈，至少戰鬥方面交給我，不要再以身犯險……」她握住御主冰涼的手，用自己的衣裳擦拭那些血跡，垂眸看著對方的掌心。

「雖然相對弱小，但為了主公大人戰鬥的話即使碎刀我也不會有遺憾。」三日月宗近輕聲符合，內心有些苦澀。

原來不止是他和今劍，即使有強大的英靈在，這位大人也不願意依賴啊……這不是能力問題，而是比那更嚴重一層的信任危機。

藤丸立香沉默下來，他該怎麼解釋，我並非不相信你們？

「……我知道了。」最終他只好點點頭，扯開話題：「先去找到茨木，明天再去一趟貴船神社，解決完後續問題就回去。」

「好。」眾人點頭。

……

兩個茨木的戰爭在酒吞童子離開后沒有持續太久，最終還是相看生厭的一起去找爭寵對象，因為妖氣一樣茨木童子不小心找錯了，和另一個自己到了西城門，一路上倒是暢通無阻——並非是小鬼不敢攔路，而是妖怪們已經被清理一遍了。

男性的茨木黑著一張臉，有些不安。

他前幾天被砍下一臂后自覺丟臉沒敢去摯友面前轉悠，今天才使計奪回了斷手，心想可以偽裝成無事發生過，卻恰逢黑晴明作妖，這段時間來京都的神道人士數量倍增，卻都一直蟄伏著沒有什麼大動作，白天的京都城仍然屬於人類，一入夜就成了鬼蜮……算算時間，如果各大神社和陰陽寮盡出的話路上小鬼確實可能被全清。

茨木突然加快速度，不再管那個短腿矮子，他怕酒吞出事。

「臭死了，你身上怎麼一股蛇的味道？」小白用一隻爪子在鼻前扇風，一張狗臉上寫滿了嫌棄。

藤丸立香沒說自己的壯舉，悻悻摸了摸鼻子，「我去打水清洗。」

安倍晴明的這處宅邸原先是有溫泉的，可多年疏於打理池裡有不少污泥，藤丸立香也沒下去，找了個木盆在池邊將就清洗一番便罷。

過程中源賴光倒是沒來，兩位付喪神卻主動請纓想幫助審神者做點什麼，藤丸立香抱著盆蹲在地上一副良家婦女遇上惡霸的警惕姿態，「你們不要過來，我自己可以！」

三日月宗近咋舌了一聲，居高臨下打量著他，幽幽道：「頭髮也要洗哦。」藤丸立香點點頭，為表決心當即用盆舀了水倒在頭上，有結塊的污血被衝散，變成紅色的液體流下來。

「可以了吧？」莫名感覺自家付喪神的眼神有點壓迫力，藤丸立香問了一句，對方點點頭，一臉遺憾的表情，「既然不需要的話我們也只能走了，是吧，今劍？」

「啊……嗯，主人大人那我們先走了。」今劍似乎有些走神，冷不丁被叫到名字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走遠也一副恍惚的模樣，三日月宗近問了一句，「在想什麼？」

今劍搖搖頭，「沒什麼……可能是看錯了。」他依稀記得，上次看見御主胸口的那個圖案不是這樣的。

藤丸立香搞定了自身的衛生問題之後神清氣爽的到了客房，源賴光已經為他鋪好了床褥，他躺下后通過契約聯繫了茨木童子告知他的所在，對方似乎在忙，沒有回應。

結果當天茨木童子徹夜未歸。

太陽初升之時藤丸立香睜開眼撐著坐起身，他感覺到茨木童子正在從他這裡抽取魔力，這種被掠奪力量的經歷並不好受，而對方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抽取的速度相當快。

「茨木童子，怎麼回事！？」藤丸立香急促的喘息著，額上青筋跳動，失去的魔力存儲量已經足夠對方放寶具了，然而她卻並沒有停止，如果不是昨晚有所補給對方這一番行為完全能將他吸干！

「停下！你聽見沒有！」藤丸立香弓著背痛苦道，外頭有曦光照進屋子，他卻如臨深淵，心臟收緊帶來的痛苦幾乎要令他窒息，那端的茨木童子總算是有所回應了，她傳回的聲音有狂怒，更多的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