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最終的平衡點

「洪荒·開天闢地！」

在爆炸的混亂之中，一聲輕喝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很快淹沒在了無邊無盡的爆炸之中。

但是下一秒，一股仿若清流的力量在黑色的火焰之中生成，這股清流一經出現，就不斷地沖刷著周圍的可怖的黑色火焰，下一秒，一個透明的刀光一閃而過，這道刀光如此的飄渺，彷彿轉瞬之間就會消失在眾多黑色的武器之中。

可是就是這道刀光，在出現的一瞬間，就將數十把黑色的武器劈上了天空。

緊接著，這數十把武器又被這股巨力轟得了粉碎，又再化為無邊黑炎。

剩餘的黑炎武器根本還來不及繼續斬擊，鄭吒僅僅是踏腳向前，地面就被腳步踏出的力量粉碎爆裂，這股爆裂的氣流就將黑炎武器給吹散開來，彷彿颶風，不，彷彿龍捲風，鄭吒踏腳前進時，他身後就產生了這般龐大的毀滅氣流，同時，他已經衝到了複製體鄭吒面前，一刀向他橫斬而去。

所謂物極必反，在輪迴小隊所經歷的這個世界中，光有速度與力量，那不過只是個打手而已，而且還是二三流的打手，再想變強的話就必須強化各自的屬性，或者是掌握各自的技巧，比如刺殺技巧一類，但是正有如物極必反四個字一樣，當速度與力量超越了想象的極限，達到了無法用語言表述的程度時，那就是任何屬性與技巧都無法對抗的真正終於殺招了，正如鄭吒的洪荒，開天闢地一樣，舉手動足之間就如同開闢了天地一樣，具備莫大威力，即便是複製體鄭吒那神妙莫測的戾炎，在其面前也無法阻擋絲毫，若是他沒有同等級的招式的話……那就一定死定了。

當虎魄刀及身時，複製體鄭吒身體周圍的黑炎再度憑藉鄭吒的殺意而變化，只是這一次卻沒有變化出黑炎武器之類的實體物質，反倒是化為了比黑炎更為黝黑的純黑色物質，數米厚度的黑炎僅僅只化為了一兩毫米厚度的一層薄膜，就這樣阻擋在虎魄刀之前，這一切的發生連一瞬間都算不上，虎魄刀就猛斬在了這層黑色薄膜上，可是沒想到這層黑色薄膜的韌度卻是驚人，這一刀有無窮量力量的攻擊下去，竟然只是斬透了黑色薄膜，卻並沒有將其斬碎，反倒是整柄刀上力量缺失，不停的的流逝了出去，短短半秒間，整柄刀上已經再無一絲力量，而鄭吒也不慌張，一隻手放開了刀柄，又是一拳從那薄膜上被撕開的地方轟了過去，這一拳雖然也經過了薄膜，被吸走了大量力量，但是剩餘的力量竟然狠狠轟在了複製體鄭吒左肩上，將他整個人的半身都給狠狠轟得了粉碎。

而這個時候，圍繞在趙櫻空和江楚歌身旁的戾炎才緩緩散去，他們這才意識到，這一場戰鬥，他們竟然連插手的餘地都不多，甚至連東皇鍾這樣的存在都無法對抗兩個四階高級的怪物。

正體的鄭吒能夠抵擋，不過是因為他提前學會了五階聖人都鮮有掌握的驚人的招式，洪荒開天闢地。

但是楚歌卻知道，這股力量並不足以打敗已經接近聖人的複製體鄭吒，因為境界的不同，甚至這樣可怖的偉力都無法作用到複製體的他的身體上。

除非鄭吒也能踏入到四階高級。

等等……

那邊的戰鬥仍在進行，但是楚歌的面色卻變得蒼白如紙。

正體的鄭吒，真正能夠獲得最後的勝利，成就主角的位置，並不僅僅是因為東皇鍾，或者楚軒將所有的力量都融入到了東皇鍾之中的力量。

真正能夠讓複製體的鄭吒心神動搖的，卻是因為正體的他得到了趙櫻空的幫助，徹底進入到了四階高級的境界，真正到達了可以和複製體相抗衡的境界。

可是如今趙櫻空正好生生地站在自己的身旁，正體的鄭吒又怎麼能夠得到這殘缺的心靈之光，到達四階高級的境界？

在楚歌思維閃爍之間，兩個鄭吒的戰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自鄭吒一拳打碎了複製體的半個肩膀之後，十方輪迴台上的戾炎就徹底消失，化為了一個詭異的黑色圓球。

這圓球黝黑無光，四周的光線在靠近它的那一刻就被扭曲吸收了，地面上的岩塊不停被了拖起來，直接拉入到了黝黑圓球中，而圓球本身更是還在不停縮小，當這圓球縮小到乒乓球大小時，忽然向內猛的一縮，頓時，一個撕裂了空間的黑洞出現在了場地之中。

這個黑洞並不是天上廣泛意義的黑洞，這僅僅只是一個看不見其中的黑色巨洞而已，大約四五米高度，寬約三四米左右，就這樣撕裂了空間聳立在那裡，看得人真是心中不停的發寒發冷。

「這是我給你的回禮，一種連我都感到顫慄的力量，順便說一下，十分鐘內一定要解決掉你，否則一旦我控制不住這力量，它就將真正成長為黑洞，除我以外無人可以活下來……」

「這招的名字叫做，原暗·宇宙終結。」

碎掉胳膊的複製體轉眼之間就徹底恢復了自身，他遙遙地看著正體的鄭吒，眼神里透露出難以明了的神色。

「很好！我的洪荒，開天闢地也持續不了多久，既然這都是我們壓箱底的功夫了，那也就不用再多說什麼……來吧！複製體的我，這就是我對抗你的最後力量！」

鄭吒隨後回答了複製體的他一句，整個人就陡然消失在了原地。

「等一等，鄭吒，你不能用洪荒的力量去攻擊你的複製體！」

見到這一幕，楚歌趕緊用神識阻止鄭吒，可是洪荒的速度有多快，這一句話說完，鄭吒已經有十幾拳打在了複製體的身上。

鄭吒的拳頭在楚歌的聲音響起之後就頓了一瞬，但是下一刻，複製體的他卻翻身而起，竟然以用和他不相上下的力量與速度踏步向前，狠狠一拳轟在了他的肚子上，任憑他的潛龍變如何堅韌，這一拳的力道依然將其肚子都打出一個並不太深的凹洞，同時鄭吒也被轟飛出了千多米開外，將遠處的大地深深壓出了一條溝渠來。

「這是我的力量……」鄭吒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原來如此，你的黑洞竟然可以吸收對方的力量並且轉化為自己的力量……」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楚歌會制止他的行為。

「正體的我，你真是太弱了，這樣的你……」複製體再次嘆了口氣，他這一句話沒有說完，整個人就以誇張到了極點的速度出現在了鄭吒的面前，無數的黑色顆粒隨著複製體的動作也出現在了鄭吒的面前，將他徹底包裹了起來。

「這樣的你，不配成為主角！」

「看清楚吧，這就是吸收了力量后的原暗真實面目……」

複製體鄭吒又是一招手，懸浮在四周的黑洞顆粒猛的向周圍最大顆粒凝聚而起，不單如此，每多凝聚一顆黑洞顆粒，被凝聚的那顆黑洞顆粒的吸扯力也就越大，一個呼吸間，鄭吒竟然感覺到自己正在慢慢向天空懸浮，在他頭頂上，一團籃球大小的扭曲空間正在成形，這扭曲空間又與之前所見黑洞略有不同，用肉眼看進去，彷彿看見無數的空間正在形成與碎裂，若是把之前的黑洞空間比作靜止的黑洞，那麼現在的扭曲空間則是動態的黑洞，雙方間的吸扯力絕對不可同日而語。

鄭吒的龍翅猛的一扇，強行用力將自己固定了起來，但是隨著四周吸扯力的逐漸增強，憑他洪荒，開天闢地的力量竟然也覺得了有些阻礙，要知道這可是洪荒等級的力量啊，比不得毀滅級數，以這股力量都覺得了阻礙，可想而知這些扭曲空間的吸扯力有多麼巨大了。

（不過……這也是個機會……）

鄭吒心頭猛動，他忽然發現密布在四周的黑洞顆粒已經變得了異常稀少，組成了數個扭曲空間后，他與複製體間的通道竟然已經漸漸展開，雖然之間還有兩個扭曲空間在把守，但是對於鄭吒而言，這不異於一次絕境通道。

也不及細想，鄭吒猛的將渾身力道凝聚而起，此刻距離他發動洪荒，開天闢地已有一分多鐘的時間，幾乎已經快到他身體的極限承受力了，即便有在魔戒中才習到的技巧來幫助，但是也無法將這一狀態一直維持下去，所以這唯一的機會很可能也是他最後的機會……短短零點零幾秒間，鄭吒猛的從原地飛起，巨大的力道讓他彷彿旋風一樣輕易飛過黑洞顆粒或者扭曲空間，只在最後那兩個扭曲空間把守的通道前用翅膀硬擋了一下扭曲空間，一瞬間而已，從那扭曲空間里出現了一股難以想象的恐怖撕扯力，彷彿比之洪荒，開天闢地的撕扯力更加威猛，只聽到嘶的一聲輕響，堅韌無比的潛龍變就被猛然撕裂，兩隻龍翼也被整個從背上撕扯了下來，而鄭吒猛的使出月步，逃開了這扭曲空間的吸扯巨力，這期間甚至連虎魄刀都掉落在了地上，不過也終於是衝到了複製體鄭吒的面前。

「抓住你了……我知道你背負著什麼，但還是不得不告訴你，你的道路錯了！我不能告訴你什麼是對的，但是我會打敗你，超越你！因為我背負著比你那些仇恨，瘋狂，所有負面情緒還要重要得多的負擔！我一定可以超越你！」

鄭吒猛的一把抓住了複製體鄭吒，也不管他是否還能使用出洪荒，開天闢地的力量，只是瘋狂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也不給他摔飛出去的權力，一隻手抓著他，另一隻手則瘋狂不停的向他展開著攻擊，一次一次，不停的擊打他身上的重要器官，複製體鄭吒的整個腹部首先被打得粉碎，然後是心臟和胸膛，接著是兩條手臂，正當鄭吒想要一拳轟碎他的腦袋時，卻猛的看見複製體鄭吒露出了冷笑的神情。

「超越我嗎？以什麼來超越我？你的力量？還是你的器量？或者說你那所謂的信念？」

複製體鄭吒仰頭哈哈笑了起來，同時他單腳一踢，一股完全媲美鄭吒洪荒級的力量就踢在了他肚子上，同時無數股巨大的吸扯力也出現在了鄭吒身後，將他整個人一寸一寸的向那數個巨大的扭曲空間吸去，這些扭曲空間的力量比之前還要巨大了許多倍，以至於連他洪荒級的力量也終於無法強行逃避了。

「……看清楚吧，我們的器量的差距。」複製體鄭吒身上燃起了黑色的火炎，與此同時，他的力量也開始逐漸恢復原樣，直到這時，他才默默伸出了一隻手來，而當他身軀移動時，鄭吒才看清楚他的表面上有什麼，一層極薄極薄的黑色薄膜就緊貼在他表面，剛才的那每一次攻擊，都在讓他的原暗，宇宙終結變得更加強大，以至於現在那扭曲空間已經終究無可逆轉了。

這場戰鬥直到現在，都是兩個鄭吒的戰鬥，因為這樣的戰鬥實在不是四階中級的其他人可以參與的了，特別是當兩人都使用了洪荒的力量進行戰鬥的時候，這原本就是內宇宙的強者的絕招的招式，即使四階高級的人使用起來，對於聖人都有威脅，更何況兩個並沒有這樣招式的凡人。

所以直到鄭吒想要阻擊複製體失敗，整個人再也無法從黑洞之中衝出來的時候，兩人才反應過來。

趙櫻空一動，就想要去幫助鄭吒。

但是她的肩膀卻被一隻手抓住。

「楚歌？」

趙櫻空回頭看著江楚歌，不解地說出了兩個字。

「好好地活下去吧。」

江楚歌手裡觸及到了一個金色的物品，這一瞬間，他終於明悟了，這場戰鬥之中，這最後一戰之中，他所處的位置。

他是那個平衡點，那個可以平衡掉正負體鄭吒之間實力差距的平衡點。

（你連這最後的機會都不給我，果然不愧是……）

江楚歌在心中冷笑了一聲后，東皇鍾再次響了起來，將趙櫻空定在了原地。

「剩下的交給我就行了。」

……

（敗了嗎？我要敗了嗎？背負著夥伴們的信任，背負著夥伴們的犧牲，背負著他們給予我的信念，這樣的我，也終究要輸了嗎？）

鄭吒被黑洞吸住之後，全身瘋狂的扭動起來，企圖掙脫那扭曲空間的吸扯力，但是黑洞的吸扯力何等之巨大，即便是這不完整版的黑洞也是如此，他的洪荒，開天闢地……特別是他已經漸漸無法再使用這個層次的力量時，這洪荒終究已經敵不過黑洞了……

「鄭吒，冷靜一點，我們還沒有輸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在鄭吒的頭頂響了起來，這一次，這個聲音不再是神識發出，而是真正在空氣中回蕩的聲音。

鄭吒抬起頭，隨後東皇鐘的力量幫他面前控制住不向著黑洞的方向繼續前進，可是這畢竟是宇宙終結的力量，即使是楚歌的東皇鍾能夠發揮出的力量，也無法徹底幫助鄭吒。

但是下一刻，一張金色的面具就出現在了楚歌的手中，他看了一眼遠處的複製體，又看了一眼下方的鄭吒，整個人卻是嘆了口氣，將黃金面具戴在了臉上。

「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