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窮二白的家

「嗵嗵嗵……」新娘子熟練地剁著豬草，刀工非常熟稔，左手按著豬草，右手拿著薄刀不停地剁著，豬草的長度幾乎一致，讓在一旁的趙原擔心新娘子會不小心傷到自己的手。

把上午采來的豬草剁完，將大鐵鍋里剩下的豬食全部舀到木桶里，整整兩大盆豬草倒在一口大鐵鍋里，摻上水煮著。

趙原看著新娘子忙碌著，也不好意思就在一旁看著，提起裝著豬食的木桶朝豬圈走去。豬圈就在屋旁，全部用原木搭成的豬圈，看起來十分粗獷原始。豬圈下面挖著一個大坑，上面搭著木棍，坑裡面滿是豬屎豬尿，是用來肥田肥地的肥料。

豬圈裡兩頭豬都不大，大概有個四十斤左右，聽見趙原的腳步聲，不停地把前肢往豬圈門上跳，不停地哼哼唧唧地叫著。

「小叔，快餵豬吧，它們餓了。」珞珞跟著趙原一起出來，說道。其實這時候叫豬為豕，不過早上趙原告訴趙珞叫豬以後，現在小丫頭也說是豬了。

「好，珞珞你站遠點。」趙原有些手忙腳亂的感覺，餵豬食的時候不用打開豬圈門，只需要講豬食沿著木槽倒下去就可以了。

兩頭豬的叫聲十分刺耳，非常急切吃到豬食。趙原把豬食沿著木槽一倒下去，兩頭豬就將頭埋在木頭做的食槽里大吃起來。

趙原舀了一瓢水，講木槽裡面的豬食都衝下去，然後提著木桶回到了廚房，孟穎在灶後面燒著火煮著豬食。

夏日的天氣說變就變，回到屋裡沒一會，天就黑了下來，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官人，快去把衣服都收到屋裡來，要下雨了。」孟穎因為在灶前燒著火，手上粘著很多灰，對趙原說道。

「好，我把衣服晾到樓上去。」趙原說著，馬上就出門將外面晾著的衣服收了回來，沒有乾的都掛到屋檐下的竹竿上，免得淋濕。

大雨很快就下了下來，一下子就感覺來到了傍晚時分，趙原坐在長凳子上逗著趙珞，不是地問著孟穎一些她以前的事情。

下雨了，晚上肯定看不到星星，還好趙珞畢竟年幼，已經忘記了趙原安慰她的話。

「娘子，我以後還是叫你小穎吧？」

「為什麼呢，官人？」

「就是你還小，叫你娘子我感覺有些彆扭。」

「官人，你是嫌棄我嗎？」新娘子眼睛充滿著淚水。

「不是，不是，我怎麼會嫌棄你呢，只是……只是……」

趙原畢竟來自後世，研究生畢業一年多，二十七歲的年紀，接受現代教育的他儘管來到了這個時代，儘管要接受這個時代的文化風俗，但是對於眼前只有十六七歲的女子就是將陪伴自己一生的妻子，還是覺得有些怪，心裡那關過不了。

「那是為什麼？」新娘子見著趙原著急的樣子問道。

「小穎，從你嫁到家裡來，這麼些天你忙上忙下的，我十分感動，知道你是一個賢惠的妻子，我非常感動，這輩子我一定會好好待你，只是一個稱呼問題，感覺你還小，叫你娘子有些彆扭。」趙原著急的說道，作為一個資深的單身狗，怎麼哄女孩子一點經驗都沒有。

「小叔，你把嬸娘說哭了！」趙珞本來在一邊玩著，看到孟穎要哭的樣子，忙跑到新娘子身邊，抱著孟穎，對著趙原說道。

「官人，我可不小了，我們村像我這麼大的孩子都能走路了。」孟穎紅著臉，低著頭說道。

「是是是，小穎不小了，還有珞珞，是小叔說錯話了，幫小叔哄一下嬸娘，這雨好大呀。」趙原連忙說道，可不能再說下去了。

「我才不用哄呢，這雨這麼大，地里是不是要去看一看？」孟穎看著擔心地說道。

「應該沒事，前面才把水田的渠口挖低了的。」趙原有著原主的記憶，知道水田應該沒問題。

「明天一早去看看，官人，我想家裡再喂幾隻雞，等過兩天趕集的時候從家裡拿點穀子去換幾隻雞崽。」

「好，還有兩天趕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順便也要去一趟岳父家。」趙原點頭說道。

本來照當地的婚俗，結婚第二天就應該回一趟孟穎娘家，叫作回門，但是因為這次生病耽擱下來，新娘子嫁過來了還沒有回去過，雖然孟父孟母已經得到口信，知道了趙原家裡的事情，但是還是要去一趟才行。

「小叔，嬸娘，我也要去趕集。」趙珞說道。

「好，珞珞跟我們一起去。」趙原拉過趙珞的小手，說道。

趙原已經在考慮家裡能賣點什麼了，畢竟現在手頭一個子都沒有，要去趕集總不能啥都不買，空著手上老丈人家裡去。

「小穎，我們收拾一下屋子吧。」趙原說道。

趙大柱過世后，屋裡的東西一直沒有動，孟穎來了一直忙著照顧趙原，也沒有去屋子裡翻過，現在外面下著大雨，也不能幹活，正好盤算一下家底。

「好，大哥的房間我還沒有進去過。」孟穎往灶里加了一塊較大的柴火，拍拍手站起身來說道。

洗了洗手，三人走出廚房，朝趙大柱的房間走去。老房子只有兩間正房，趙原的房間是新起的，位於老房子的東頭，西頭就是廚房，趙大柱的房間就挨著廚房的。

由於下雨，本來天就比較黑，這會房間裡面就更黑了。打開趙大柱房間的門，裡面雖然比較破舊但是收拾得還算整齊，只有床鋪上的被子有些亂，地上還有一些嘔吐物的痕迹。

走進房間的趙珞也許是想到了阿爹，一下子就哭了起來。孟穎趕緊抱起小丫頭，不停地安慰著，好一會才把小丫頭安慰下來。

然後兩人開始整理趙大柱的遺物，一些趙大柱常穿的衣服收拾打包，準備等天晴了燒給他。房間的布置跟趙原房間差不多，也有兩口柜子，只不過柜子要舊一些。揭開其中一口柜子的蓋子，裡面是大半柜子的小麥，另外一口裡面都是一些干筍子、干豆角等乾菜和一些雜物。

「趕集的時候賣掉一袋小麥吧，我們房間里那兩口柜子里裝的糧食夠我們吃到新糧下來了。」趙原商量著說道。

「好，官人你決定就好了。」孟穎說道。

「小穎，讓你吃苦了！」清理完所有家當，趙原撓著頭皮說道。

家裡確實一點錢都沒有，還欠著治病的醫藥錢，還好有個三四百斤糧食，不然還可能會挨餓，趙原想著自己要找個門路掙點錢了。

「官人，我不苦，只要我們好好乾，家裡會好起來的。」收拾完房間，孟穎抱著趙珞，頭靠著趙原胸口說道。

屋外雨嘩嘩的下著，屋內這時卻充滿溫情，過了一會，趙原從孟穎手中抱過趙珞，關上房門，三人又回到了廚房。

天晚了，是時候做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