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此為防盜章,訂閱不滿50%的才會顯示，48小時候后替換「我還以為是剛才那個傢伙闖進來了,不好意思。」

這是陳安心和合租人的第一個照面,對方是個看起來應該還在讀書的高中生,黑頭髮,皮膚很蒼白，套在黑色襯衫下的身材單薄修長，V字領下露出的鎖骨精緻漂亮。

聲線平緩，明明說著道歉的話，語氣里卻絲毫聽不出歉意,倒不如說還帶著一點囂張。

他站起身，拔出那把離陳安心臉頰的皮膚最多只有半厘米距離的匕首以後,隨意說了幾句敷衍的歡迎的話，然後打著哈欠回了自己房間。

過程中甚至沒有一點想要自我介紹的慾望。

而折原臨也這個名字,是他事後從房東太太口中得知的。

「你說臨也啊？」

小區門口,房東太太停止了她遛鴨的腳步，笑眯眯地形容道：「臨也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呢。」

聽到這句話，陳安心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幅畫面就是他跟折原臨也第一照面的時候，那把擦過他臉頰的spyderco五十周年限量制式警用折刀。

可以說是非常好相處了。

「而且他和靜雄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呢。」

平和島靜雄，住在他隔壁的池袋高中生，就是剛才使勁踹著出租屋大門的不良少年,陳安心回想了一下之前見到兩人的場面,覺得房東太太對朋友這個詞可能有什麼誤解。

「如果你要找工作的話可以去中山街看看。」在聽到陳安心出門的目的后,房東太太又善意地建議道,「中心街雖然是中心市最熱鬧的地方，但在那裡普通人不太好找工作。」

陳安心淺淺地勾了勾嘴角：「謝謝。」

房東太太笑著擺手：「不客氣。那你的兒子呢？就放在家裡嗎？」

陳安心：「嗯，他在睡覺。」

房東太太回憶了一下之前看到的縮在陳安心懷裡小小一團的嬰兒，臉上洋溢著泛濫的母愛：「你的兒子很可愛呢，叫什麼呀？」

陳安心：「齊木楠雄。」

房東太太的表情頓了一下：「呃，齊木？」

陳安心：「嗯。」

房東太太：「可是你不是姓——」話說到這裡戛然止住，閱盡千帆的房東太太立刻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他很可愛呢。」

陳安心笑了笑：「嗯。」

房東太太乾咳了一聲，笑道：「那你去吧，我先去朝陽廣場了，希望你能找到一個好工作，年輕人嘛，都應該像你這樣幹勁十足的才好。」

陳安心：「謝謝。」

他站在原地目送房東太太遛鴨的背影漸行漸遠，一直到走進拐彎處后才抬腳，往不遠的地鐵站走。

雖然房東說普通人不太好在中心街找工作，不過——

陳安心看著手機地圖，整個中心市大得可怕，中山街和他現在的位置幾乎是整個城市的西北兩面邊緣，就算坐地鐵來回也要四個小時，再加上找工作的時間，晚上起碼要十點才能到家。

陳安心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踩點趕回來給兒子做飯絕對比任何事都重要。

所以今天他還是準備去不遠的中心街碰碰運氣。

褲兜里的手機在等地鐵時震了一下，號碼是他剛到中心市時辦的，目前知道這個號碼的人只有一個。

[齊木楠雄]：你在哪？

房間，睡飽了的嬰兒楠雄用兩條胖嘟嘟的手捧著有他臉那麼大的老爺機，一臉的老成睿智，嘴角還帶著几絲晶亮的液體。

而在陳安心的腦迴路里，一個嬰兒連路都還不會走就已經能熟練地發送簡訊這件事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陳安心]：我去中心街找工作，會盡量早點回來，給你帶你最喜歡的咖啡果凍，你乖一點，不要給其他人添麻煩，餓了就去泡點奶喝，奶粉我放在冰箱里了，奶瓶就在壁櫥上。

發完這些，聽見地鐵進站的聲音，陳安心剛想把手機塞回口袋，那裡又發來一條信息。

[齊木楠雄]：你給我泡。

陳安心眉眼瞬間變得柔和起來，他順著人流擠進電車裡，一邊用手快速在按鍵上敲擊。

[陳安心]：乖，你已經是三個月大的小孩了，要學會自己給自己泡奶粉，知道嗎。

齊木楠雄：......

這個人對「三個月大」的理解是不是跟正常人不太一樣？

周六的中心街人潮幾乎是平時的三倍往上。

擁擠的路況，意外安靜的環境，整個中心街雖然以「街」為後綴，實際上卻是一棟佔地面積堪比一座小型城市的圓柱型現代都市購物大樓，並且表面的熒幕覆蓋率達到百分之百，整棟樓都在閃著各種商戶的名字和標語。

中間最大最醒目的一排是鮮紅的「打造全球第一購物娛樂國際城，超過六十萬家入駐商戶，真正滿足您上天入地所有需求」。

直到進入中心街以後，才會真正理解這句標語的含義。

在這個世界，整個世界格局跟陳安心原本生活的聯邦完全不同，似乎真正貫徹了「大同」的理念，地域與地域之間不再以國家勢力劃分，而變成了人種劃分勢力。

比如其中最著名的四個城市，茅山市，木葉市，澤維爾市和霍格沃茲市，四個大城市分別代表傳統道術、忍術、變種人和魔能力者，再往下細分無數派系，官方統稱這些人為超能力者，這些超能力者在戰爭結束后隱姓埋名地生活在普通人群中，默默管理著全球一百九十三個城市，以保證各個城市之間互不干擾，互不侵犯。

唯一能溝通所有人種文明的，就是中心市。中心街作為中心市的標誌，出售著所有城市的剛需產品和特產，四周環繞式商圈密密麻麻得就像一排排蜂窩蟲洞，六十萬入駐商家絕對不是誇大其詞。

如果說在海洋異種登陸前，這裡賣的都是各個城市的土特產，那在英雄徵召令頒布以後。

開光桃木劍，勾玉陰陽符，異能增幅劑，一切原本在暗地裡出售的東西都被擺到了檯面上，讓曾經那段屬於超能力者的，已經塵封的輝煌時代重見光明。

同時也敲響了所有人的警鐘。

撕裂了短暫的和平假象，戰爭號角重新吹響。

不過。

這跟陳安心沒什麼關係。

「和平大學畢業的？那是個好學校呢。請問有什麼特殊能力嗎？」

陳安心搖了搖頭。

坐在他對面的女面試官只好可惜道：「因為工作具有一定風險性，所以我們不招普通人哦，抱歉。」

「下一個。」

陳安心拿著簡歷從面試的房間走出來，窄小的過道後面排滿了面試的人，大部分人都奇裝異服，要麼就長得高大威猛，他一個「普通人」站在中間，多少有點鶴立雞群的感覺。

他又看了一眼那張招工公告。

漫威雜貨銷售員，包吃不包住，底薪加抽成，專門負責專櫃漫威市土特產銷售，最新評估風險性：A+。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危險等級最高也只是S而已。

「人民醫院嗎？」

「我是中心街漫威機械專櫃的，我們的銷售員剛剛被失控的綠巨人生化手辦絞斷了手指，你們送一個活性組織嫁接急救包過來吧，對，多維傳真號碼是XXX-XXXX。」

陳安心面無表情地聽著不遠處銷售經理滿頭大汗地打進醫院的求助電話。

這年頭賣個土特產都得擔著生命危險。

看來這個城市還沒有完全適應這種被超能力者環繞的生活。

時間在一個個面試環節消耗殆盡，中心時間下午五點半，在被數不清是第十幾家還是第幾十家面試點以「抱歉我們不收普通人」為理由拒絕以後，陳安心把複印的簡歷捏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還是老老實實去中山街找一份普通工作吧。

這麼想著，他提著給兒子買的咖啡果凍走進地鐵站。

候車區懸挂式全息投影播放著市裡的新聞。

「近日，我市市郊發現大型飛行異種，十二小時內已經接到三十起市民報案，由於發現及時還沒造成人員傷亡，目前政府已將諸事交由青組與超能力者管理局全權辦理，請市民這段時間積極配合政府工作，減少市外出行頻率。」

陳安心看著畫面上巨大的腳印，以及腳印旁邊被工作人員們小心翼翼收起來的巴掌大的紫色鱗片。

片刻后，他面無表情地收回了目光。

海洋異種登陸的第六天，又有一個邊陲小城毀在了入侵的海洋異種大軍里，超能力者的重要性得到前所未有的體現，以中心市向外輻射範圍覆蓋至全世界的英雄徵召令再一次被提上了日程，一時間沿海城市人人自危，無數難民瘋狂湧入內陸，中心市的人口數量在短短几天內達到飽和，這直接意味著——

工作更難找了。

房東太太看著陳安心每天早出晚歸地找工作，這個年輕單身爸爸的日子在她的想象中簡直一天比一天難過，於是熱情的房東太太發動了整個朝陽廣場舞勢力，終於給他介紹到了一份咖啡廳前台工作。

咖啡店老闆是個出了名的顏控，在看到陳安心的照片時立刻就敲定了他的上班試用時間，而且給出的待遇尤其不錯。

現在中心市人才濟濟，陳安心拿著一份並不如何出彩的簡歷，連一個寫字樓基層文員都聘不上，這份工作就像雪中送炭，他向房東太太道了幾次謝，迅速到位上崗。

新來的前台穿著合身的工作服，背脊挺拔，兩腿修長，往前台一站，直接把帥氣的收銀小哥哥襯成了吃瓜路人。

氣得小哥哥一天按爛了三個計算器。

陳安心剛醒來，就看到他兒子背對他坐著在那看新聞。

「離電視機遠一點。」他從被窩伸出一隻手，提起小嬰兒的領子把他拖了過來，「別把眼睛看壞了。」

說完在那個近在咫尺的發旋上親了一下。

大概是那天在心裡吐槽兒子是個小禿頭被兒子發現了，當天齊木楠雄頭上就冒出了柔軟的小頭髮。

然後被陳安心用一臉「我就再摸五分鐘」的表情擼了一晚上。

「我去上班了，有事給我發簡訊。」

照舊在兩個小孩趴在陽台上遙遙望過來的目光中走出小區，經過小區邊剛規劃出來的綠化帶的時候，灌木叢里鑽出來一個半透明的腦袋。

盜墓小鬼健氣的聲音傳來：「老大去上班啦！老大慢走啊！」

盜墓小鬼旁邊，盜寶小鬼也伸出腦袋，恐怖的臉羞答答的：「老、老大慢走。」

昨天從朝陽廣場回來以後，盜墓小鬼就開始左一聲老大右一聲老大的叫他，態度和最開始的戰戰兢兢比起來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甚至不顧樓下那群道士陰陽師，在他們小區下幾千米地底的某個墓穴定了居。

陳安心看了他們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從兩隻鬼面前走了過去。

賀茂深時的商務車停在了和平花園小區旁的拐角處，才從車上走下來，剛消停了不到十秒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長風支隊的年輕支隊長煩躁地皺起眉頭。

「我說過了，怪物的來歷我們還在查，等查到了超管局一定會第一時間面向媒體給群眾一個交代。這次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超管局的防護安保系統的絕對完善的，賠上整個長風支隊我都能告訴你超管局的防護罩沒有任何問題——」

「賀茂？」

賀茂深時頓了一下：「小星？」

「是我。」電話那頭傳來謝小星調笑的聲音，「我說你的電話怎麼一直佔線，被那些人煩得不行吧？」

賀茂深時頭疼地捏了捏眉心：「一群群的跟個蒼蠅一樣。」

說完話鋒一轉：「讓你查的東西查出結果了嗎？」

「嗯，剛剛從中科院那裡拿到結果。就被擊斃物體身上提取的殘留能量波動來看，不出意外的話，上次在和平市解決章魚怪人的跟這次解決那個人造怪物的，應該是同一個人。」

總算在無數糟心事里來了一個好消息，賀茂深時挑了挑眉：「所以說那個人確實來了中心市？」

「嗯。」

「能查到身份嗎？」

「目前還不行。那個人的能量波動跟超管局後台資料庫里成立至今所記錄下的所有波動都不一樣，光靠這個沒辦法鑒定出那人的身份。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

「什麼？」

「我剛剛去拿結果的時候，看到同樣的報告一共有三份。一份是超管局的，一份是青組的，還有一份是研究院的。所以我們唯一能得出的結論就是——」

「他不是青組和研究院的人，甚至很有可能，是一個還沒有被招募的超能力者。」

賀茂深時握著手機，眉頭皺得死緊。

一個擁有那麼強大超能力的人，甚至很有可能是不歸屬於任何組織的自由身。在現在的大環境下，這樣一個人無論到哪個城市，都會成為被大小組織爭得頭破血流也要搶到手的徵召對象。

超能力者管理局，法務局戶籍科青組，中心市超自然科學研究院。

無論這個人加入哪一個組織，都會瞬間打破中心市三大組織互相制衡的局面。對象是青組還好，但如果那個人最後加入的是中科院——

「現在想什麼都沒用，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那個人。搶在中科院發現他之前。」

賀茂深時嘆了口氣：「中心市這麼大，光一個中心街都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誰知道他在哪。」

這麼說著，心不在焉低頭走路的支隊長剛轉進拐角，就撞上了拐角那一頭迎面走過來的人。

啪一聲，那人手上的提著的包被撞在地上。賀茂深時彎腰撿起包遞過去：「抱歉。」

陳安心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沒事。」說完錯開人往地鐵方向走。

走出去還沒兩步，忽然被人叫住：「等一下。」

陳安心皺了皺眉，轉身看向那個叫住他的人：「有事嗎？」

賀茂深時上下打量陳安心一眼，臉上又帶上那種公事公辦的笑容：「那天在小巷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眼熟，你是五樓的住戶吧？好像叫——」他回憶了一下，「陳安心？」

陳安心：「嗯。」

賀茂深時：「方不方便留一下你的聯繫電話和個人信息，上次你及時的報案給我們支隊減少了很多麻煩，也讓我們的外勤組組長及時得到了救治，你應該得到長風支隊的表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