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鎮定,但心裡七上八下的,揣想著安悅偷偷摸進教授的辦公室是要做什麼?
「崔教授的辦公室只是門鎖被撬壞了而已,門鎖壞了,門也打不開。」
也就是說,安悅沒有得手,呼,還好、還好,安德瓴現在也只能這樣自我安慰。
「這部分我們也會賠償。」
安德瓴將姿態放得很低,讓安悅有些不安的抬頭看了她好幾次,眼神當中有著對安德瓴的歉疚。
「現在我們要搞清楚的是……」李教官忽地看向安悅。「安同學,你三更半夜進到學校爬窗到崔教授的辦公室,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安悅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
「安同學,你老實交代,教官會從輕發落。」不管怎麼樣,身為學校里負責學生行為輔導的他,必須給崔教授一個交代。
「我……」安悅飛快的瞅了安德瓴一眼,兩手手指不安的扭絞著,欲言又止。
安德瓴跟李教官同時沉默下來,他們都在等安悅的答案。
「我只是想要……送……給崔教授……」安悅說得很小聲,話根本都含在嘴裡,聽不清楚。
「安悅,把話說清楚,我們才能徹底解決問題。」安德瓴相信安悅不是要偷東西。
「我喜歡崔風澤教授,想要吸引他的注意,我只是想把情書跟禮物偷偷放到他的辦公桌上,好讓他感到驚喜,並注意到我!」安悅硬著頭皮一口氣說完。
知道安悅不是要偷東西或做壞事,安德瓴鬆了口氣,但又感到很無言,安悅已經十八歲了,情竇初開是在情理之中,但是為了一個教授級的老男人,做出這種違反校規跟法律的行為,實在太不值得了。
安德瓴覺得太陽穴在隱隱抽痛,可是看安悅一副懺悔的模樣,她也不忍心再指責,就像耿皜齊跟她說的,這個年紀的孩子,越是指責,會讓他們反抗心越重。
「安同學,你這樣的行為已經讓學校還有崔教授很困擾,諒你是初犯,學校不追究,但至於崔教授那邊……」
李教官其實對崔風澤非常有成見,除了是他受聘為客座教授以來,這種女同學為了博取他注意而干下的蠢事已經多如毛牛,他處理到都已經麻痹了,重點是,崔風澤帥到逆天就算了,腦袋又聰明,這樣教他們這種四十幾歲還結不了婚的男人面子往哪兒擺?
所以李教官決定叫安悅的家長自己去跟崔風澤道歉,他不想出面。
安德瓴多麼的聰慧,不用等他把話說,就主動說道:「於情於理,我們是該當面道歉,請問方便嗎?」
「崔教授現在人在辦公室里。」李教官還順道將辦公室怎麼走都交代清楚了。
安德瓴看了一眼安悅,本來想喊她一起去,她是當事人,當然她也要在場,可是見她還是低著頭一副心虛內疚懊惱的模樣,她決定算了,做出這種事還要她去面對心裡愛慕的人,確實太過勉強了。
安德瓴一再跟李教官道歉跟道謝后,領著安悅走出教官室,她試著讓自己的口氣溫和點,問道:「你下午還有課嗎?」
安悅搖搖頭。「沒有。」
安德瓴從包包里拿出車鑰匙遞給她。「那你先到車上等我,我待會兒先送你回家再去公司。」
安悅錯愕且飛快的瞄了姑姑一眼,她本以為她會逼她去跟崔教授道歉,畢竟這比較像她的作風,但沒想到她要代替自己去向崔教授道歉,不知怎地,她眼眶紅了,湧出淚水。
安德瓴暗嘆了一口氣,她輕輕擁著她,安撫的輕拍了她的肩背幾下。「乖,你先上車,這裡是學校,有什麼事我們回家再說。」
安悅點了點頭,拿著車鑰匙先行離開。
其實在安德瓴尚未見到崔教授之前,就已經對他有了先入為主的壞印象。
一個已經當教授的老男人,而且這種年紀的男人,通常都已婚了,為什麼會引起安悅這種青春少女的愛慕跟注意,肯定是他在課堂上毫不介意的釋放他的魅力,且對女同學的愛慕都照單全收,既然是已婚人士,難道不能收斂一點嗎?!
她一邊腹誹著,一邊來到崔教授的辦公室外,看了看門上的名牌,確定沒有走錯后,她才抬手敲門。
「請進。」
透過門板傳來的聲音讓安德瓴小小嚇了一跳,怎麼聲音聽起來這麼年輕好聽?但她隨即又想到,哪一個教授沒有助理,也許是年輕助理的聲音也說不定。
她深呼吸一口氣,開門走了進去。「不好意思打擾了……」
安德瓴定睛一看,這偌大的辦公室里冷清得很,一個男人穿著藍色襯衫搭配復古背心,氣質優雅的坐在辦公桌後方,隨著她的走近而抬起頭來。
看到他的長相,她瞬間像被雷劈到一般,辦公室里沒有其他人,所以這個俊帥高雅的年輕男人就是崔風澤?不會吧……
儘管心裡很震驚,但安德瓴表面上還是很鎮定的樣子。「你好,我是安悅的監護人安德瓴。」
崔風澤頓了一下,思索安悅是什麼人,隨即想到李教官今早跟他說起的事,他這才清清淡淡的回道:「嗯,你好,請坐。」
安德瓴沒有坐下來,她是來道歉的,怎麼好意思坐?不過這位崔風澤教授也太大牌了吧。
她又往辦公桌走了幾步,更清楚的看到他的五官面貌,不由得在心裡用力倒抽一口氣。
她猜測他頂多三十齣頭,一雙丹鳳眼冷淡且深邃,卻好看到令人髮指,挺鼻薄唇,姿態氣息俊雅挺拔,是個高貴美男子。
也難怪安悅會動心,這樣的男人光是坐在那裡,眉頭淡然的微挑,就讓人感受到他的氣勢跟魅力。
先前她對崔風澤的腹誹,這會兒全都沒了。
如此驕傲的男人,怎麼可能放縱自己對一群女大學生放電,應該是他連放電都不屑,就足以引起廣大女學生的愛慕。
不過話說回來,學校沒事聘請這種俊雅美男子當教授做什麼?這樣學生能認真上課嗎?要不是她「見多識廣」,恐怕也會情不自禁,更何況那些少女情懷的女大生。
想著想著,安德瓴不由得又惱怒了起來,又自行腦補了他的缺點,也許他只是看似冷淡,但搞不好私底下風騷得很,正所謂人不可貌相。
但這樣的想法她放在心裡,端出客氣又內疚的模樣說道:「真的很抱歉,安悅做了不好的行為,也謝謝您大人有大量原諒了她。」
崔風澤掩去眼眸中的嘲諷,回道:「知錯能改,我們當老師的總不好再追究。」
從他到這所大學擔任客座教授以來,女學生對他的騷擾讓他厭煩不已,本想著眼不見為凈,那些收到的情書丟了、禮物捐了,沒想到昨晚竟然有女學生變本加厲,還妄想進到他的辦公室,這讓他有一種私領域被侵犯的憤怒,他不曉得為何凡間的女子這麼渴愛,若是在酆都城,絕對沒有女人敢這麼做。
但他沒想到的是,酆都城裡哪有「人」敢愛慕四大判官,看到他們閃躲都來不及了,這也是為什麼酆都大帝要他們留職停薪到凡間去尋求真愛,以他們的「威名」,在酆都城裡誰敢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