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情動
這個想法還是源自於和那天和石牙的對峙，石質箭頭的弓箭比不得金屬，穿透力要弱上許多，而灣鱷的皮極其堅韌，如果用這皮做一件甲胄，將立於不敗之地。
由於缺乏鋒利的工具，切割鱷魚皮比較困難，樣式也就不追求了，按照他的設計，就做一件類似袍子一樣的甲胄，披在身上能起到效果就行。
這個年代由於生產力極其有限，哪怕是部落之間發生了戰爭，也就是在胸前掛幾張獸皮，防護力極其有限，如果自己的設想成功，將是第一件真正意義上的甲胄。
想到就要干，動手能力決定生存，顧不得詳細解釋，黃子韜拔出石刀，開始切割鱷魚皮。
首先去掉胸腹部和下顎柔軟的皮，接著是四肢，最後把礙事的尾巴也一點點磨掉。這樣拎起來看，長度大約一米七，正貼合黃子韜的身形，上顎部位幾乎不需要處理，翻過來正好當做頭盔。
「你這是……」雲曉雖然說不出來，不過也看出了他的打算，眼神中冒出了光彩。
「你只需要幫我在這裡開兩排洞，然後穿上筋，可以捆住就好。」黃子韜將皮子圍成桶形，指著結合部位說。
雲曉是著名的巧手姑娘，黃子韜不說，她都知道該怎麼做，這對她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交給我吧。」雲曉把皮子捲成一團，塞進了自己的筐里。
其實事情比黃子韜想的要複雜不少，這時代雖然還沒有硝化處理技術，不過皮子得要完全刮削乾淨，再經過陰乾、日晒，然後才能用，這一套程序他完全不懂。
一直把雲曉送過了河，黃子韜才又回到了自己的家裡，說實話，今天部落村民們的感激，他挺受用的。
也許，自己以後在部落里的日子會好過些吧？畢竟被排斥的感覺誰都不會喜歡，在這原始蠻荒求生存，任何人都離不開部落這個大集體。
果然如他所料，翌日，晨霧還未散去，子歸酋長就來了，還帶來了小男孩白山。
黃子韜連忙把老酋長迎進了自己的棚子里。
在這個年代來說，子歸酋長已經很老了，步態蹣跚，風燭殘年。
白山對這裡的一切都很好奇，不停東摸摸西看看，在陶器之間流連，不時發出驚嘆。
「小心別燙著。」黃子韜也挺喜歡這個自己救活的小傢伙，囑咐一聲，坐在了老酋長對面繼續幹活，等待他老人家訓話。
「想回村子嗎？我可以和部落里的人商量下，相信不會有問題。」
子歸酋長說出了黃子韜預料中的話，他和泥的手一頓，心情鬆了下來，笑著說：「這事先不急，部落里還缺很多陶器，等我燒夠了再說。」
老酋長笑著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現在部落里都喝熱水吃熟食，孩子們很少生病了，這些都托你的福啊。」
關於黃子韜被趕走的事，老酋長一直很內疚。
黃子韜笑笑，沒有說話。
「白山，過來。」老酋長喊過來白山，撫摸著他的小腦瓜，用商量的語氣對黃子韜說：「拜託你一件事，白山這孩子挺機靈的，你一個人燒陶也很忙，讓他跟你學好不好？這樣你也輕鬆點。」
原來是這樣，黃子韜沒有任何猶豫，滿口答應，其實他本來也希望有人能學會燒陶，技法流傳的越廣越好。
「想學燒陶，可要幫我幹活的喲。」黃子韜打趣的對白山說。
白山大概事先就得到過叮囑，立刻跪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磕了個頭，鄭重說：「子韜大哥，白山什麼活都能幹。」
黃子韜和老酋長全都笑了起來，白山聽話又懂事，也難怪會選擇他來學燒陶。
自從用上陶器以後，部落里生活品質有了飛躍，人人都知道了這東西的好。這次部落里選人來學燒陶，可謂是人人踴躍，最後白山的母親跪求老酋長，又得到了大家的認可，才為小傢伙爭取到這寶貴的機會。
談完話后，老酋長走了，白山留了下來。
小傢伙的確勤快，黃子韜送走老酋長回來后，他已經忙上了。他不懂燒陶，那些泥坯子和火都不敢動，就來回奔忙幫他收拾家，一會功夫居然就整理的井井有條。
「白山大哥。」看見黃子韜饒有興緻看著自己，小傢伙有些局促。
黃子韜正準備讓他不要這麼拘束，身後傳來清朗的聲音，「傻孩子，以後就不能叫大哥了。」
來的是白山的母親鳶飛，她今天顯然打扮過，臉洗得很乾凈，穿著獸皮裙子，懷裡抱著一個陶瓮，微笑著走了過來。
「那該叫什麼？」白山懵懂問。
「就叫大哥吧。」黃子韜把白山攬在懷裡，笑著說，他可不喜歡擺師傅的架子。
不知怎麼，聽見黃子韜的話后，鳶飛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隨即就被掩蓋。
「我給你們送吃的來了，以後天天都送，你們安心燒陶。」鳶飛將陶瓮擺在桌子上，開始一件件往外拿東西，都是煮熟了的，有木薯，蕨菜，還有一塊鱷魚肉和一碗葛粉湯。
看著發獃的黃子韜，鳶飛發現他的衣服已經很髒了，連忙說：「你衣服太髒了，快脫下來，我給你洗洗。」
也確實該洗洗了，來這裡這麼久，黃子韜這一身衣服愣是沒洗過，硬的好像殼，脫下來估計都能站住。可問題是，不穿這個穿什麼？那獸皮衣他穿不了的。
「沒事沒事，我自己會洗。」黃子韜連忙擺手。
鳶飛臉一紅，點了點頭沒再堅持，又囑咐了白山幾句話后，看了黃子韜一眼，轉身就走了。
那一眼，似有深意。
黃子韜怔住了，難道……不不不！不要胡思亂想！黃子韜連忙把思維掐斷。
「子韜大哥，母親說我叫錯了，那我該叫什麼？」
白山在一旁問，黃子韜一驚醒過來，連忙隨口打呵呵：「也許是讓你叫叔叔吧，不用，叫大哥就很好。」
鳶飛在部落里也算漂亮又勤快的好姑娘，據黃子韜所知，她和以前的男人很恩愛；那男人死了后，她單身帶著孩子好幾年，從沒有動過另找伴侶的心思，有人撮合也全都一口否決。
其實黃子韜也想找個伴，也不討厭鳶飛，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