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茹毛飲血

「子韜……」石牙故意回頭看了一眼部落里的族人，果然，其他人也都顯露出了不滿，在他們看來，幹嗎要帶個廢物男人回來，多餘。

子歸酋長笑了，「你啊，他或許沒你有力量，不過我肯定，將來他會比你更厲害。」

身為部落里的第一勇士，石牙當時就咬緊了牙，「酋長，您說他比我更厲害？憑什麼？！」

子歸酋長正準備解釋，人群外傳來黃子韜懶散的聲音，「算了，我已經吃飽了，這肉就分給大家吧，我回去了。」

所有人回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他們眼中的廢物子韜已經轉過身走了。

雲曉氣壞了，衝上來用力推了石牙一把，「都是部落里的人，按規矩，就都有份，你憑什麼不給子韜？！」

說完，雲曉雙手捧起屬於自己的那塊肉，追著黃子韜跑進了黑暗中。

「酋長！她……」石牙指著雲曉消失的方向，有氣卻沒處撒，部落里的人都知道，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漢就怕雲曉那小姑娘。

問題解決了，子歸酋長笑著擺了擺手，「這次的肉很多，不用計較。」

「好吧。」石牙低下了頭，又默默切下一大塊肉。

回到家后，黃子韜坐在小鹿邊悵然若失，自己其實能力不算差，可到了這裡，竟然一點用都沒，也難怪部落里的人都看不起自己。

正琢磨著，門口一暗，雲曉捧著一大塊肉伸進來，笑著說：「都分好了，這是你的。」

黃子韜苦笑，就是不接，他耳朵不聾，這肉分明就是雲曉的，他不明白雲曉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

「吃吧，還是熱的，涼了味道就不好了。」雲曉倔強的又把肉送了過來，一副不吃就不行的架勢。

黃子韜拿她沒轍了，「那就，一起吃吧。」

這一大塊肉差不多有四斤，兩個人吃也足夠了。

「噯！」雲曉立刻喜笑顏開，捧著肉就往自己嘴裡送。

黃子韜被她嚇了一跳，連忙攔住，「生肉不能吃！」

「那要怎麼吃？」雲曉愣住了，不過終究沒有咬下去。她之所以總愛和黃子韜待在一起，別人不知道原因，其實是因為總能聽到許多奇怪的話。

黃子韜從她手裡把肉搶過來，說：「生肉吃了有可能生病的，必須用火燒過才能吃，味道也會更好。」

「你是說火肉吧？」雲曉眼睛一亮，「我聽子歸酋長說過，山火燒過的肉特別好吃，可很少有山火，我都沒見過。」

「我們可以自己生火。」黃子韜亮了亮手裡的肉，故作神秘說：「現在，你去給我找點乾的松苔來。」

美食在前，黃子韜準備露一下手藝了。

現在天乾物燥，生火應該不難。

雲曉不明所以，不過她似乎有點盲信黃子韜，聞言連忙去找干松苔去了，黃子韜則就近去尋找乾枯的樹枝。

燧人氏鑽木取火應該在這之前，不過這法子並沒有廣泛流傳開來，只因用鑽木的方法太難了，不具備多大操作性。黃子韜的方法和鑽木類似，不過成功率高得多，並且也不需要那種超人的體力。

他準備用的方法是磨木頭。

很快，一堆乾柴枝扔在了巢居前，雲曉的干松苔也找了好大一捧。萬事俱備，在雲曉好奇的注視中，黃子韜坐在地上，用雙腳夾住一根木頭，雙手抓住另一根木棍的兩端，開始用力摩擦起來。

兩根木頭呈「十」字形交叉，越擦越快，逐漸開始散出熱力。

雲曉聞著逐漸加重的煙糊味，眼睛越來越亮，漾起了興奮的光芒。

不遠處，一條高大健碩的人影走了過來，是手捧著肉的石牙。他看見兩人不知在幹什麼，猶豫一番后，終究還是走了過來。

「這是子韜的肉……酋長讓我送過來的。」石牙將肉遞向了黃子韜。

這時候黃子韜正忙得熱乎，一刻不敢分神，搖了搖頭繼續埋頭苦幹，連額頭上的汗都顧不得擦。

「他這是在做什麼？」石牙莫名其妙問一旁的雲曉。

雲曉得意洋洋，「子韜要弄出火來，做火肉吃！」

石牙瞠目結舌，弄出火來？這有點超出他的認知，不過這時再看，兩根劇烈摩擦的棍子上已經出現了火星，並且冒出了煙。

這可太神奇了，石牙和雲曉一樣，全都瞪大了眼。

眼看就要成功了，黃子韜乾的呼哧帶喘，不停加快速度，終於，在他的努力下，摩擦面變成了紅色。他連忙放下手裡的棍子，把那一大捧松苔放在碳化了的木棍上，臉貼著地，輕輕吹了起來。

松苔里含有一定的油脂，很容易引燃，吹了沒一會，散出來的煙里冒出來了一朵小火苗，成啦！

「快快快，快加柴！」黃子韜興奮的聲音都顫抖了，過來一個月，可算又見著火了；不但有火，還有肉，可以吃燒烤啦！

雲曉比黃子韜還要興奮，這一幕在她看來，實在是太神奇了！

一根根柴壓上去，漸漸地，火越燒越旺，很快就變成了熊熊篝火。黃子韜左右一尋摸，拿起那根他帶來的骨笛，穿上一大塊肉，在火上翻轉著烤了起來。

一直在發獃的石牙醒過神，低頭看，對上了黃子韜和雲曉喜笑顏開的目光。

「坐下，一起來吃吧。」黃子韜招了招手，示意石牙坐在篝火對面。

石牙看了兩人一眼后，並沒有坐下來，放下手裡的肉，轉過身走了。

「隨他去。」雲曉不樂意的說。

而在另一邊，石牙一邊走，一邊雙手扭來扭去，模仿著剛才黃子韜的動作，並努力記下了程序。

不一會功夫，肉香散發了出來，兩人坐在火堆邊開始咽口水，這味道，實在是太誘人了！

黃子韜還好點，芸香痴迷直接就寫在了臉上，她長這麼大，還沒嘗過熟肉吶，這份誘惑，常人難以想象。

黃子韜烤肉的時候，並沒有拿去洗，這時代還沒有鹽，血裡面含有大量的電解質，相比不加鹽的烤肉，吃起來不但更香，對人體也有好處。

不一會，肉烤好了，倆人坐在火邊開始大快朵頤，吃的滿嘴滿手都是油，不時發出歡聲笑語。

肉香散發出來，村子里的人也聞到了，人們走出巢居，一邊啃著手裡血淋淋的生肉，一邊饞得流口水。

子歸酋長坐在自己的巢居邊，看著遠處的火堆，臉上露出會心的笑。

石牙走到他身邊，彎下腰鞠了一躬，捧起自己的肉默默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