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她跑得挺急的呀,好像苦守多年,終於見著了昔日跟她依依惜別的戀人,急著投奔進對方的懷抱。」這話好酸,她還刻意睨了江澈一眼。
「他鄉遇故知的心態罷了。」江澈是不知道自己在她心裡被醜化到什麼程度,可她明顯在吃醋是錯不了的。
「阿澈,太好了,我果然沒有認錯。」女子終於穿越人群來到他們面前,臉色歡喜的神色不知是幸好江澈有等她,還是遇上了江澈。
這麼辛苦做什麼?一開始別喊江澈,別跑過來就好了呀!段靖宜在心裡冷呋,她最討厭這種人,自作主張地付出又自作主張地勞累,讓旁人瞧著也累,得不到時就表以哀怨眼神幽怨重嘆,一開始就什麼都別做就好了呀,早知剛才她當沒聽見,拉著江澈走快點,讓這女人自作自受也好。
「瑾萱,許久不見了。」江澈的態度不冷不熱,掛上禮貌客套的笑容,朝對方點了點頭。
「嗯,快有十五年了吧,我嫁到這兒也有九年了,你……這些年過得可好?先前聽說你高中狀元,都還未來得及去向你道賀,又聽說你被眨去青羽城,你現在過得好嗎?怎麼會在這裡?」瑾萱的言辭間處處流露出對江澈的關切,還用眼神拚命想要向他暗示什麼。
那個暗示,江澈看出來了沒有不知道,段靖宜倒是看懂了,那根本就是厚顏無恥地在說,難道你是為了我才來的嗎?
「我只是為了辦一些事,碰巧路過。」
「原、原來是這樣啊……」
這是你該感嘆失望的地方嗎?看你的裝扮,你都已經嫁為人婦了好嗎,幹嘛還要對江澈存有奇怪的幻想?!像是察覺到來自段靖宜的瞪視,瑾萱忽地與她對上視線,眼裡同時飛快閃過幾道不同的情緒,轉向江澈,問道:「是為了這邊這位小妹妹嗎?阿澈,你真是的,站了這麼久都不為我介紹一下。」
「是我有事要辦,不是阿澈有事,阿澈是為了保護我才跟來的,他捨不得看我受半點傷害。」段靖宜不悅搶白。
氣死了,這女人根本滿眼只填著江澈,江澈才不會成為她的,她就在一旁乾瞪眼吧!
「呵呵。」瑾萱嬌笑兩聲,突然貼近她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小妹妹,別以為阿澈願意保護你就是真的喜歡你、想要對你好,輩子,小時候他對我最好了,真要搶,你還搶不過我。
況且據我所知,若他真喜歡一個人,早就已經乾脆俐落把對方得到手了,就像小時候他跟我求親一樣,你以為阿澈是什麼人?別以為他跑去讀了幾年書就學會了文人那套玩迂迴,他畢竟出身武林世家。」
江澈跟她求過親?段靖宜的臉倏地刷白,又綠了,最後黑掉了。
「此時天色也不早了,阿澈,要不要到我府上留宿一夜?讓我和我相公儘儘地主之誼?」
「這……」他去哪兒投宿都無所謂,關鍵是段靖宜。
「你去她家吧。」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好苦好酸也好澀。
有淚花在眼裡打轉,怎麼會這樣呢?她心裡最明白,因為江澈對她換回女裝的模樣毫無反應,因為江澈沒有立即回絕這個突然冒出來說些莫名其妙話的女人。
「那我們一起……」
「誰跟你是我們?你滾,我自己去住客棧!」段靖宜揮開他的手,抬頭瞪他時不小心搖落了眼中的淚。
她瞅見他眼中的驚訝和疑問,她不要在他面前宣洩難過和委屈,用力咬了咬唇,轉身就鑽進傍晚收攤返家的人潮里。
「靖靖!」
「掌柜的,給我一間上房。」
「好的,阿順,帶這位姑娘到房間去,嗯?公子、公子!請您等一下,請問您是打尖還是住店呀?!」
「我跟她一起。」
「啊?」一起?是說剛才那位兇巴巴的美姑娘?她已經上樓了欸,還加快腳步……
哦哦哦,這位公子居然會功夫,直接用輕功飛上樓,雖然嚇到不少客人,但是搶在美姑娘關門之前抵住房門,把美姑娘趕進房裡,自己再重重闔上門扉……後面的掌柜的就看不見了,畢竟關門了嘛。
「姓江的,你給我滾出去!」
「辦不到。」
「什麼叫辦不到?去你那位瑾萱的家裡呀,你管我幹嘛?」說什麼喜歡她,卻對她毫無感覺,分明就是拿了她大哥的錢公事公辦!
「靖靖,你在吃醋嗎?」
她聽見了低笑聲,額上有什麼抽搐了一下,「我吃你的鬼醋!」
他不出去她出去,大不了再要一間房。
「別逃。」按住那隻要去解鎖推門的小手,江澈把她扯回來。
「我這不叫逃,好,你不走也不讓我走是吧?」從他手中抽手,反握住他的,段靖宜用力把他往床邊拉,驀地用雙手在他胸膛上一推,使他倒上床榻,「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
段靖宜也上了床,一屁股坐到他肚腹上,居然開始動手剝他衣服。
「靖靖……」這……真是美好的發展,他沒阻止,對於她這種直接,他簡直求之不得。
「反正我不是十六歲是吧,所以就算我換回女裝,你也不會有半點興趣,剛剛你看那個老女人看得目不轉睛,你在想她的十六歲是吧?」
這跟十六歲有什麼關係?而且他十五歲就離開潼水鎮,他根本沒見過瑾萱的十六歲,
她的十六歲他倒是印象深刻,以往足不出戶的大小姐換上了男裝,以男子的身分招搖過市,骨子裡卻還是只有雷無雨,闖了禍總等著他去拯救的小野貓。
唔……她脫他衣裳的速度還真迅速,他一下子就只剩下褲子了,「段靖宜,你可是個姑娘家。」
「閉嘴,要叫就等本小姐凌虐你的時候再叫。」
說反了吧?江澈一陣好笑,當她真的膽大妄為地想要脫他褲子之時,他驀地摟住她的腰,往旁邊一滾,翻身掉轉雙方體位。
「你好歹給我留點尊嚴,這下面該由我自己來。」只見過色鬼上身的男人那麼猴急,沒見過像她這樣怒氣沖腦的也這麼急。
「我管你呀,你滾開,不要讓我蹂躪就給我滾開!」
「靖靖,你很美。」他俯身在她耳邊,以吹氣的方式將這句話吹拂進她耳里,「膚如雪玉、容眸流盼、容色嬌美,分明有著令人不敢恭維的嬌憨調皮,卻又令人移不開視線,只想把你的容姿貪婪收進眼裡,想把你壓在身下吻遍你全身,徹底佔為己有。」
什、什麼鬼話,「你剛才怎麼不說?」
「我怕我會忍不住。」他慶幸剛才是在店鋪,然後是大街,否則從她換完衣服走出來的那一瞬,恐怕他會按捺不住當即把她摟進懷裡,狠狠地親吻她。
她有一副好皮相,只是男性的裝扮遮掩了太多,也浪費了太多她的美,現在這身裝扮太令他懷念,即使那張精緻的白玉臉龐被一抹嬌蠻所佔據,不再是最初他所熟悉的嬌怯羞赧;即使那雙晶瑩靈動的眸子已經懂得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消去了昔日怕生的小小恐慌,嫣紅唇瓣總是彎著不知天高地厚的得意笑弧,一張一合吐露著對他的種種口不對心。
他不會拿以前的她跟現在的她來作比較,他愛的人是她,只是她,不管她是什麼模樣,他對她的感情都不會改變,這是真的。
「忍不住什麼?」
「靖靖,我想要你。」他不回答她的疑問,挑開她的衣結,動手脫她才剛穿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