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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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勆橫抱唐夢芙緩緩落地,唐夢芙安全了,張勆卻沒放開她,依舊穩穩的抱著。

唐夢芙方才飛在半空時惶恐失措,這時安全的落到地面,驚魂甫定,人有些獃滯。

她是位落落大方的姑娘,但在這一瞬間經歷了生死,力氣彷彿被抽空了一樣,渾身軟綿綿的,偎依在張勆懷裡,一動也不想動。

張勆懷裡是傾慕已久的小姑娘,是一片溫香軟玉,也不想動,只想靜靜的抱著她、安慰她。

她受驚嚇了,平時漆黑明亮的眼睛這時霧蒙蒙的,迷茫無措,讓人無比心疼。

唐夢芙方才在空中時無所歸依,惶恐害怕,這時被張勆抱在懷裡,很喜歡這份安全穩定,眷戀的往他懷裡拱了拱。

張勆身體僵住了。

唐夢芙胸前那團柔軟貼在他身上,這感覺太美好了……

唐夢芙神智漸漸清楚,發覺張勆的胸堅硬如鐵,堅持是堵胸牆,不知怎地小臉發燒。

「放我下來。」她小聲央求。

「好。」張勆答應。

答應得很好,卻還是戀戀不捨的抱著她,沒捨得放開。

一片不識趣的花瓣飄飄揚揚過來,就要落到唐夢芙身上了,張勆輕輕一口氣將花瓣吹走,心裡很是嫌棄。

搗什麼亂?這花瓣搗什麼亂?

「得救了,芙兒得救了。」唐四爺力竭,跌坐於地。

齊國公長長出了口氣,俯身扶起唐四爺,「賢侄受驚了。」

齊國公夫人年邁體衰,受了這番驚嚇,渾身無力,和蔣夫人靠在一起,婆媳倆俱覺觸目驚心。

舞陽侯夫婦、楊沅不能相信似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阿勆一直抱著那位唐姑娘不放,已經安安生生的站在地上了還抱著不放,這是什麼意思?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芙兒。」唐四爺喘了口氣,腳下有了力氣,扶著齊國公就過來了。

「快放下我!」唐夢芙聽到父親的聲音,心裡著急,聲音里有了哭腔。

「好。」張勆低聲答應著,這回真的把唐夢芙放下來了。

「芙兒沒事吧?」齊國公關切的問。

「沒事。」唐夢芙甜甜笑。

她握了父親的手,笑得更甜了,「爹爹莫擔心,芙兒沒事。」

唐四爺上下打量過寶貝女兒,一顆心總算放回到了肚子里,感慨的對張勆道:「阿勆,你又救了芙兒一回,我不知該如何感謝你才好了。」

「這是小侄份內之事。」張勆謙虛。

救自己的未婚妻還需要感謝么?不要啊。

齊國公用力拍拍張勆,沒說話。

台階上的人也紛紛想要下來,「唐姑娘沒事吧?」

楊氏虛情假意的聲音最高,最刺耳。

張勆臉色一變,「都站著別動!」

齊國公臉也沉下來了,「沒聽到阿勆的話么?都站著別動!」

張勆柔聲對唐夢芙道:「芙妹妹,你和我一起上去,咱們把方才害你的人抓出來。」

唐夢芙氣鼓鼓的,「必須把這個人抓出來!方才我人在半空,嚇都差點兒嚇死了,人在半空什麼也抓不住是很害怕很凄慘的,必須得把害我的人抓出來才行!」

唐四爺拉了唐夢芙的手,「芙兒,爹陪你去抓這個人!」

幾人快步上了台階。

舞陽侯夫人、楊沅、楊氏、張劼等人都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們。

張勆和這位唐姑娘……好像真的非同一般……唐夢芙不理會這些人詫異遲疑的目光,逐一安排,「老國公爺,您記得您是站在這裡的,對,就是這兒……老夫人,蔣夫人,您兩位是在這裡的……太夫人您在這兒……楊侯爺,侯夫人,賢伉儷方才是站在這

里……」將眾人一一歸了原位,自己也站到方才的位置上,「那股大力是從我身後襲過來的,所以方才用力撞我的人應該是……」驀然轉身瞧著眾人,目光晶瑩璀璨。

「是誰?」張勆身長腿長,兩步到了她身邊。

張洢一直躲在暗處偷看,這時唬了一跳,悄悄的叫過紫芝,「你想法子跟我哥哥說一聲,讓他把那個舞陽侯府那個傻丫頭殺了滅口。」交待過紫芝,她貓著腰溜了。

紫芝沒辦法,只好磨磨蹭蹭的從暗處上了台階。

「是誰幹的?自己滾出來!」齊國公喝道。

膽小的都嚇了一羅嗦。

銀河丫頭不自覺的往暗處躲了躲,躲到了紫煙身後。

唐夢芙認真的回憶、辨認,「當時我站在這裡,從我身後推我的人只能是……」

「她!」唐夢芙一個轉身,手指紫煙、銀河所站立的方向。

紫煙還好,銀河腦子嗡的一聲,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不,不是我,不是我……」紫煙驚恐的連連搖頭。

「我沒說是你,我說的是她。」唐夢芙指著跌坐在地上的銀河。

「不是我!」銀河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猛的從地上跳了起來。

舞陽侯夫人板起臉,「唐姑娘,我敬你是客,你可不要瞎說。銀河這個丫頭老實巴腳的,從來不會害人,你休要冤枉她!」

楊沅溫柔斯文,「唐姑娘,你說是銀河害人,請問證據是什麼?」「證據就在她身上。」張勆神色冷淡,帶著不易察覺的厭惡之意,「芙妹妹被人自身後撞了,便凌空飛起,平常人斷斷沒有這樣的本事,這撞她的人必定身懷武功,且武功不低。這個丫頭武功如何,我一試便

知……」

話音才落,出手如電,右手襲向銀河丫頭的脖頸,銀河本能的奮力反抗,可她哪裡是張勆的對手?張勆手掌如鐵鉗一般,鉗在她的脖子上。

齊國公看得明白,「這個丫頭武功不錯。」

方才張勆故意和這個丫頭對了幾招,這個丫頭功夫極好,如果是她撞唐夢芙,唐夢芙會凌空飛出去,便不是讓人奇怪的事情了。

舞陽侯夫人怒了,「阿勆你這是何意?多年不見,一見面你就冤枉起楊家的丫頭了!」

楊沅眼圈微紅,「表哥,此楊非彼楊,我舞陽侯府和定國公夫人的娘家並非一家,她的娘家是舞陽侯府遠得不能再遠的旁支……」

楊氏氣的差點兒咬碎銀牙,冷笑道:「是,我們楊家配不上舞陽侯府,以後表姑娘你可不要求到我們楊家來,我們楊家擔待不起!」

楊沅臉色倔強,「我無論如何不會求到你家!死也不會!」

楊氏看著舞陽侯夫人連連冷笑。

舞陽侯夫人惦記著女兒的終身大事,忍著一口氣勉強對楊氏笑了笑,「小孩子不懂事亂說話,你莫要計較。」

舞陽侯看不過眼,拉了他夫人一眼,「你對楊應秋這般低聲下氣做什麼?不許這麼丟我舞陽侯府的臉!」

舞陽侯夫人煩惱之極,甩開舞陽侯,「你這做父親的粗心大意,什麼也不懂。我這麼做是為了,我這麼做是為了……」唉,我全是為了咱們的女兒啊。

太夫人顫顫巍巍向張勆伸出雙臂,「阿勆,乖孫兒,快讓祖母看看你,祖母想死你了。」

張勆皺眉,似覺煩惱,「祖母,請您稍侯片刻,我先把害芙妹妹的兇手抓出來。」

太夫人抹眼淚,「好,祖母等你,祖母等你。阿勆啊,你十幾年沒回家,十幾年沒跟祖母說過話了……」

楊氏沖張劼使個眼色。

張劼略一猶豫,柔聲道:「祖母快別這樣了,父親大人就在這裡站著,阿勆看到他老人家不也像沒看到一樣么?」

定國公臉上實在掛不住,拍著一旁的漢白玉欄杆發怒,「張勆,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張勆冷冷的道:「我也想問父親大人一句:您眼裡還沒有我的親生母親?」

「你這個臭小子。」定國公被張勆反問得面紅耳赤。

紫芝趁著亂悄悄到了楊氏身聲,小聲說了句什麼要,楊氏單薄瘦弱的身子在秋風中瑟瑟抖。闖禍了,一眼沒看見,張洢又給她闖禍了。眼下對於楊氏來說,最重要的是聯合舞陽侯夫人為楊應期、楊應全減輕罪名,力求不讓楊家出兩個被當眾斬首示眾的叛官。這個要緊時刻張洢借舞陽侯府的丫頭

去暗害唐夢芙,事情若查明白,舞陽侯夫人會不會改主意,那還兩說呢。

楊氏雖怪張洢闖禍,但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只好設法替張洢善後。

「我好命苦,國公爺,這都是我的錯,不如我下堂求去,全了國公爺和阿勆的父子之情吧。」楊氏以帕掩面,哀哀哭泣。

定國公又是生張勆的氣,又是心疼楊氏,「什麼下堂求去之類的話,統統不許再提。你不只是我張克的妻室,更是劼兒、阿洢的母親,若你下堂求去,咱們這一兒一女怎麼辦?」

楊氏哭得更加厲害,張劼忙過去安慰,楊氏低低對張劼道:「殺銀河滅口!」張劼身子顫了顫,「為何?」楊氏猛的掐了張劼一把,張劼無奈,「好,知道了。」舞陽侯夫人氣得身子發抖,舞陽侯護妻心切,笑向張勆道:「阿勆,好侄兒,你先把銀河丫頭放開,有話好好說,莫把你姑母氣著了。銀河這個丫頭笨笨的,有幾把蠻力氣,可她真還不敢害人……」小心翼翼

把張勆鎖著銀河脖頸的手拿開了。

銀河以手護著脖子,喘著粗氣,一步一步後退。張劼笑道:「阿勆,你就不要再跟銀河這個丫頭過不去了。這個丫頭是服侍阿沅的,對阿沅忠心的很。你追究這個丫頭不就等於跟阿沅過不去么?小時候你對阿沅表妹何等的愛惜,如今長大了,便翻臉無情

不成?」

銀河一步一步後退,離欄杆越來越近,也離張劼越來越近,張劼低聲道:「只有你死了,才能保護阿沅。」銀河咬咬牙,高聲叫道:「我家姑娘是清白的!」縱身一躍,躍下高台。

一聲沉悶的巨響之後,青石地上鮮血四濺,銀河倒在一片血泊中。

銀河想用這種辦法害死唐夢芙,結果唐夢芙沒事,銀河自己卻是這麼死的。

定國公很少見到流血,心裡突突跳,忙命人下去看視,不久之後下人回報,「銀河已經氣絕。」定國公呆了許久,「這又何必?」

銀河服侍楊沅多年,楊沅心痛銀河慘死,眼淚像斷線珍珠般不停掉落。

舞陽侯夫人心中一陣絞痛,「銀河這傻丫頭,人這輩子誰不被冤枉幾回呢?被冤枉了就要尋死,以死明志,真是個傻的。」

舞陽侯攤著一雙手,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張勆道:「姑父,若你方才不從我手裡硬把銀河奪去,此時她還活著。」

舞陽侯沮喪,「對,如果不是我,銀河這個丫頭死不了。」長吁短嘆,滿面愁容。

舞陽侯可不傻。方才唐夢芙身邊的人全是女眷,能撞得唐夢芙凌空飛去的人可是罕見得很,雖然銀河以死明志,可十有八、九就是她了。她這一死,死地對證,舞陽侯府不只沒洗白,嫌疑反倒更大了。

「人都死了,就算了吧。」定國公慣會和稀泥,「唐姑娘,幸好你被犬子所救,平安無事,所以這件事也不必追究了,你說對不對?」

定國公說到「你被犬子所救」,加重了語氣。

你看,你確實是在我家遇到的暗害,可我兒子已經把你救了,你平平安安的一點兒事也沒有,所以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以和為貴,以和為貴。

唐夢芙正要開口說話,張勆制止了她,「芙妹妹,讓我來處理。」

「好呀。」唐夢芙溫柔點頭。

定國公呆怔怔的瞧著他倆。

太夫人、舞陽侯夫婦也摸不著頭腦。

楊沅忘記了哭泣,臉色雪白。

張劼滿腔妒恨,楊氏卻忽然間明白了什麼,身子搖晃了兩下,險些栽倒。

張勆和唐夢芙並肩站著,身姿如松,聲音低沉有力,「父親大人,你方才說的不對,這件事不能到此為止,必須查明事實,給芙妹妹一個交待,給我的未婚妻子一個交待。」「你說什麼?什麼你的未婚妻子,我做父親的不曾為你定下婚事,你哪裡來的未婚妻?」定國公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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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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