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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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勇伯夫人這時已經打順手了,哪裡肯聽他們的?只管追著誠勇伯撕打。

「娘子,福兒,快勸勸岳母。」唐四爺不忍心。

「我勸了呀,我一直在勸,可外祖母不聽。」唐夢芙無奈。

「我也勸了。」黃氏道。

岳母打岳父,唐四爺自己不便過去,推推唐夢龍,「兒子,你去替你外祖父擋幾下。」

唐夢龍聽話,忙揚起雙臂奮勇向前,「外祖母,您老人家要是真生氣,就打我吧。」撲到誠勇伯背上,真的替外祖父擋拳頭。

誠勇伯夫人收手不及,打了自己外孫子兩下,「呀」了一聲,忙心疼的拉過唐夢龍,「夢龍啊,外祖母沒打疼你吧?」

「不疼,不疼。」唐夢龍連連搖頭。

誠勇伯慢慢直起腰,疼得呲牙咧嘴,「夫人,你下手可夠重的啊。」

誠勇伯夫人氣又上來了,「比起你做的事,我打你的不算啥!」

這老實人要是當真發作起來,也夠人喝一壺的了。

誠勇伯沒理,不敢和伯夫人吵架,氣哼哼的瞅著唐夢芙,「福兒,你祖父祖母教過你的,沒教給夢龍?怎地夢龍就知道奮不顧身替外祖父擋拳頭?」

「我祖父祖母也教過哥哥的,哥哥不聽話。」唐夢芙一臉乖巧。

誠勇伯哼了一聲。

唐夢芙吐舌,取出自己的帕子,「外祖父您坐下,對,坐這兒,別亂動,我替您擦擦傷口……」

「不許管他!」誠勇伯夫人雖然不打人了,卻怒氣未息。

誠勇伯苦著張臉,「夫人,你這又踢又打的,還沒消氣?好了別鬧了,咱回家吧,回家之後……回家之後我好好跟你解釋……」

「不回。我以後就跟我閨女住了。」誠勇伯夫人也不知是賭氣,還是來真的。

唐四爺和黃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形,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解勸。

唐夢芙替誠勇伯擦著臉上的傷口,仔細打量,「外祖父,看這樣子,就算您用了最好的玉容膏也消不了,明天您出了門,別人肯定能看出來。」

誠勇伯悶悶的道:「沒事。若有人問起,我就說是家裡的葡萄架倒了。」

雖然氣氛怪異,但誠勇伯這話出口,唐夢芙一家四口還是忍不住笑了,連還在生氣的誠勇伯夫人嘴角也翹了翹。有個怕老婆的官員,臉被老婆抓破了。第二天到衙門時,這副狼狽模樣被他的上司看見,上司便問他的臉怎麼破了,他只好謊稱晚上乘涼時葡萄架倒了,被葡萄藤給划的。正說著話,上司的太太滿臉怒氣

衝過來了,上司見勢不妙,連忙對那個官員說:「你趕緊走吧,我家的葡萄架也要倒了!」

有了這個笑話,那些怕老婆的人若是被打,常常如此戲言。誠勇伯夫人的老實厚道那是出了名的,沒想到今天誠勇伯也歸到懼內的行列當中了。

誠勇伯雖被打得狼狽,但見誠勇伯夫人似乎有了笑模樣,心裡一寬,殷勤的道:「夫人啊,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隨為夫回家吧,好不好?」

「不好。」誠勇伯夫人瞪他,「我瞧見你便一肚子氣,我不跟你回家!」

「夫人,我沒管包家那三個人,半句好話沒為他們說過。」誠勇伯無奈辯白,「我還正在想方設法把大郎調回來,好讓你們母子團聚。」

誠勇伯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要調黃鐸回京,誠勇伯夫人更是傷心入骨,「我的兒子就該到邊關,到西山大營,包氏的兒子就要花大筆銀子送到宮裡當侍衛。你這當爹的可真公平啊。」

誠勇伯夫人氣得老淚縱橫,黃氏忙去安慰母親,自己也撐不住哭了。

「外祖父,您快陪不是啊。」唐夢芙在誠勇伯耳邊低喝。

誠勇伯從椅子上滑落下來,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痛苦煩惱到了極處。

「外祖父。」唐夢龍不忍心讓他一個人難過,和他蹲在一起,「外祖父別傷心。外祖母心地最好,您好好陪個不是,外祖母會原諒您的。」

誠勇伯少氣無力的道:「到哪天才能原諒我?你大舅舅回來的那一天么?」

唐夢芙拍手道:「好呀,咱們就這麼說定了,大舅舅回來的那天,就是外祖母原諒您的那一天!」

誠勇伯蹲在地上抬頭瞅唐夢芙,目光幽怨,「福兒,你知道從邊關回來得多久么?就算外祖父四處打點,真能把人調回來,光在路上也得一兩個月。」

「年輕時候分開了二十年,現在分不開兩個月?」唐夢芙驚訝。

誠勇伯呻吟一聲,以手扶額。

算了,有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外孫女在,休想挨頓打就把人接走,以後還有的磨呢。

誠勇伯垂頭喪氣的離開了唐家。

唐夢芙送他出來,問他道:「外祖父,您這幾天見包氏沒有?」

誠勇伯生氣,「你這小丫頭說了,如果我見包氏,你外祖母便不見我。那我怎麼能見她?難道我不想把你外祖母接回家了不成?」

「外祖父還是很聰明的呀。」唐夢芙誇獎。

「比你差遠了。」誠勇伯氣哼哼的,「福兒,你給外祖父算個卦,外祖父以後應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外祖母回心轉意?」

唐夢芙嘻地一笑,踮起腳尖,以手掩口,在誠勇伯耳邊小聲說著話。

誠勇伯聽得很認真,連連點頭。唐夢芙把外祖父送走,腳步輕快的回來,還沒進廳,便聽到黃氏殷勤的勸說外祖母,「娘,您生氣傷的是自己的身,太不划算了。不如放寬心胸,好生將養,包氏若敢再不長眼睛的惹您,您便把包氏猛揍一

頓,讓包氏傷身!」

「我閨女說的對。」誠勇伯夫人拍案叫好。

唐夢芙咧嘴樂了樂,輕盈進屋,偎依在外祖母身邊,親呢的道:「外祖母,您老人家安心在我家再住一陣子,等大舅舅回來了,您再家去。」

「好,聽我福兒的。」誠勇伯夫人樂呵呵的道。

她方才被黃氏、唐四爺、唐夢龍勸解了好一會兒,現在已經不生氣了。

「芙兒,你大舅舅什麼時候回來?」唐四爺問。

唐夢芙掰起手指頭算,「他是前些時日跟我說的,算算日子,應該再有一個多月吧。今年臘月能到了。外祖母今年全家團圓,可以和大舅舅二舅舅一起過年了。」

「真的么?」誠勇伯夫人又驚又喜,簡直不敢相信。

「真的。他告訴過我的。」唐夢芙認真的點頭。

「他是誰啊?」誠勇伯夫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黃氏笑得肩膀直抖,「娘,他就是他啊。」快活的沖誠勇伯夫人使著眼色。

誠勇伯夫人這才明白了,「外孫女婿啊?這敢情好,外孫女婿才和咱們福兒定了親,便對咱家的事如此上心了。」

唐四爺、黃氏、唐夢龍都笑,唐夢芙害羞,光潔如玉的小臉蛋成了桃花般的顏色。誠勇伯夫人高興,「大丫啊,你給福兒起了個好名字,咱們福兒就是有福氣。阿勆這個外孫女婿我可是聽寶珠寶珞和寶琴說了,說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京里多少富貴人家眼巴巴的盯著要搶他做女婿呢。

依我說,人才好,家世好,本事大,這些雖然不錯,最要緊的還是得對咱們福兒體貼入微,處處替福兒著想,這是阿勆最好的地方。」

誠勇伯夫人再老實也知道張勆為黃鐸謀划前程,全是看在唐夢芙的面子上,可見他對他的未婚妻是真的用心了。這一點是誠勇伯夫人最滿意的了。

「福兒可千萬不要像我才好。」誠勇伯夫人拉過唐夢芙細膩纖白的小手,感慨的拍了拍。「外祖母,我一定不像您。您太寬容厚道了,我沒那個心胸。」唐夢芙道:「我小的時候,我祖母和王家老太太喝茶閑聊,我趴在祖母腿上聽她們說話,記得可清楚了。我祖母和王老太太說,賢惠大抵是沒什

么用的,女人一味賢惠,時日若久了,男人便當作理所應當之事,反倒不放在心上了。」兩位老太太說得高興處,發現小小的唐夢芙睜著烏溜溜的眼睛專心傾聽,一起都笑了。祖母把小芙兒抱起來溫柔親吻,「我們芙兒長大以後不要一味賢惠,好不好?」唐夢芙甜甜笑,「好呀。」答應得別提多

爽快了。

她從小時候起,便沒打算做世人口中的賢惠女子。

祖母和王老太太說了,世人交口稱讚的賢惠女子大多活得很辛苦。

「好,我們福兒不吃虧,不像外祖母似的傻了大半輩子。」誠勇伯夫人又有些心酸了。

黃氏有些猶豫,「不要賢惠啊?那我是不是也要改一改……」

「娘子,你賢惠么?」唐四爺驚訝。

大家都覺好笑,黃氏也笑著挑起眉毛,「我不賢惠么?我不賢惠么?」故意和唐四爺不依。說笑了一會兒,唐夢芙笑盈盈的告訴誠勇伯夫人,「外祖母,外祖父這些天不見包氏,也不管包家的事,誠勇伯府的下人都精明著呢,時日越久,越是知道誠勇伯府形勢不同了。幾位表姐正幫著大舅母、二

舅母收服管事婆子,收回管家權。以後情況會完全不一樣的。」

「好,好,太好了。」誠勇伯夫人喜之不盡。

唐夢芙又道:「外祖父對包氏是真有情意。不過,等他知道包氏究竟背著他攢了多少私房錢,他就傻眼了。」

「到底攢了多少錢啊?」誠勇伯夫人奇道。

不光誠勇伯夫人,唐四爺、黃氏、唐夢龍也好奇。

唐夢芙淘氣的笑,「過幾天就知道了。」誠勇伯府沒出三天,便出了件挺大的事。包氏的父母和侄兒不是被判了服勞役么,包氏捨不得她的家人受這份苦楚,輾轉託了幾個人,終於求到順天府一個掌理刑名的推官面前,願意出重金為包家這三家

人贖罪。依律法,像包老頭兒包老婆子包騰達犯下的事,可以處以勞役之刑,也可以交贖罪銀釋放。當然了,這贖罪銀數目不是小數字,三個人,每人一千兩,共三千兩。

這當然是很貴的了。捐個監生也不過五百兩而已。

雖然很貴,但包氏不忍她的親爹親娘和她包家唯一的獨苗苗受苦,狠狠心咬咬牙,取出她的私房錢,給了。

要說這順天府的推官也真是神速,當天交了贖罪銀,次日就把人給放了。包老頭兒和包老婆子在牢里吃了苦頭,整個人瘦了一圈兒,見了包氏便放聲大哭。包騰達本來也是個狂妄之人,這些天卻是被折磨怕了,一見包氏就諂媚的陪起笑臉,無比卑微下賤。包氏難受得一把將他

抱在懷裡,眼淚如斷線珍珠般不停滾落。

太慘了,她的父母、侄兒被折磨得實在太慘了。

「阿嬋啊,咱們是來京城跟著你享福的,不是來挨打受罵坐監獄的啊。」包老婆子還在哭嚎。

「阿嬋啊,你以後打算怎麼安置咱們?你還管爹娘侄子不?」包老頭兒惴惴不安的問。

「管,我一定管。」包氏拿出一方精緻的繭綢繡花手帕拭淚,「爹,娘,你們先到客棧落落腳,我這就給你們買房子去。」

包氏眼中閃過絲冷光。

把成賢街的房子拿去了又如何。她有錢,她可以給她爹娘侄子再買房子,買比唐家更好的房子!

「為啥要住客棧?到你家不行么?」包老婆子一聽說讓她住客棧,就不願意了。

她住監獄住怕了,唯恐包氏拋下她不管。她得跟著包氏,一步也不離開,心才能放到肚子里。

「我家……真的不行……」包氏吞吞吐吐。

她哪敢把娘家人帶到誠勇伯府?誠勇伯夫人還生著氣不肯回家,誠勇伯愁眉苦臉的,連見她一面都不肯,她哪敢造次?

「為啥不行?爹娘到閨女家住,為啥不行?」包老婆子一蹦三丈高。

包氏柔腸寸斷。

她沒法跟她的爹娘說實話。她能怎麼說?「伯爺生氣了,因為你們叫他女婿」?這話太傷人了,而且她臉上也過不去啊。這打的是她的臉,不是別人。

「我給你們買好房子,買最好的房子。」包氏許諾。

包老婆子可不是個明理的人,十分難纏,包氏口乾舌燥的勸了她大半天,又塞給她兩袋子碎銀子,幾張銀票。手裡有了錢,包老婆子好說話了,最後總算同意暫時到客棧住幾天。

包氏長長鬆了一口氣。包氏把包老頭兒包老婆子和包騰達送到客棧暫時住下,然後緊著托房牙子給找房。房牙子領著包氏看了好幾處的房舍,包氏手頭寬裕,並不在意房價,最後訂下來槐樹巷一處寬大房舍,連傢具都是現成的

,房主索價兩萬五千兩,最後兩萬兩千兩成交。

包氏肯把房子給娘家人住,但真要給出去這麼一大筆錢她也肉痛,所以房主寫了黃鈺的名字。也就是說這房子還是黃鈺的,只是暫時借給包家人住。包老婆子不滿意,為了這個跟包氏吵了好幾回,「你的私房銀子就應該交給我管著,你的錢就是我的錢!沒有我哪有你,我懷胎十月生的你,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還不能花你幾個錢了?你也是傻,黃家有

的是錢,女婿又疼鈺兒,將來鈺兒的家業多得他一輩子都用不完。包家窮,包家只有騰達一根獨苗,這房子你為啥不給了騰達?快改房契去,改成騰達的名字。」

包氏雖疼愛包騰達,可兩萬兩千兩銀子買的房子直接給了,她卻是打死也不捨得。任憑包老婆子如何唾沫橫飛的辱罵、央求、訴苦,包氏就是不肯鬆口。

直到包老婆子鬧得乏了,沒力氣了,才不再逼著包氏改名,和包老頭兒、包騰達搬到新家住了。

這新家在槐樹巷,和成賢街就隔著一條街,是極好的地段。這裡除國子監之外還有幾所知名的書院,若是家裡有男子要讀書,住在這裡真是再方便不過的了。

「這房子比成賢街那個更大,更好,更值錢。」包氏頗覺揚眉吐氣,把新房的好處仔仔細細告訴包家這已經看傻眼的三口人。

包老頭兒包老婆子像進了迷宮一樣,時不是發出嘖嘖的讚歎之聲。

這麼好的房子他倆是生平頭回見到,喜得嘴角都要扯到耳朵邊了。

包騰達在牢里被打怕了,出來之後沒以前那麼狂,不笑不說話,「姑母,您費心給侄兒找個書院讀書吧。侄兒一定發奮讀書,非給包家掙個功名不可!」

包氏喜悅得流下了兩行熱淚,「騰達,有志向有出息的好孩子!」家裡有個這麼有出息的侄子,包氏出手就更大方了。決定給包騰達配兩個書童,兩個小廝,四個丫頭,包老頭兒和包老婆子則是各用八個丫頭。另外這新房裡還需要門房、花匠、賬房先生、管事、管事婆

子、車夫、等許多人手。

包氏一個一個的報出來,包老婆子張大了嘴,半天說不上話來。

老天爺呀,這大戶人家真的不一樣,得要這麼多人侍候!

包氏瞧瞧這房子,再瞧瞧滿臉喜氣的包老頭兒、包老婆子和包騰達,心花怒放,立即便命侍女去叫人牙子,要把新房需要的人手全給買齊了。

侍女答應著要出去,走到門口,像看到了怪物似的滿臉恐懼、驚訝,骨骼亂響,身子發顫,一步一步後退……

「你到誠勇伯府的日子也不短了,怎地還是如此沒有定力?」包氏不滿的訓斥。

侍女上牙齒和下牙齒直打架,「伯,伯爺……」

這侍女嚇得狠了,口齒不清,包氏聽不清楚,也沒太在意,「快叫人牙子去。包老爺太爺、包老太太這裡沒人侍候,像什麼樣子?聽到沒有?快……」

包氏本要命令侍女快去,可她看見了從門口大步流星走進來的人,和侍女一樣懵了,舌頭像打了結似的,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竟然說不下去了。

誠勇伯。

誠勇伯居然無聲無息的來到了這裡。

「伯爺。」包氏臉色雪白,堆起一臉心虛的、孱弱的假笑,「伯爺怎地一聲不吭,到這裡來了?」

誠勇伯目光嚴厲的瞪著包氏。

包老婆子拍大腿叫屈,「女婿啊,你本來就是包家的女婿,為啥不讓咱們叫?咱們在牢里可是吃苦頭了,這都怪你。女婿,你害得我家三口人坐牢,不能就這麼算了,你得賠錢!得賠包家一大筆錢!」

包老頭兒小心翼翼陪笑臉,「從前咱們叫你女婿你就笑,為啥現在不行了呢?不讓叫女婿就不叫吧,沒啥,女婿讓咱住房子、管給養老送終就行。」

誠勇伯越聽火氣越大。

他給包家這兩個老的養老送終?做夢呢!

誠勇伯拍拍手掌,「把包家的人帶走!」

外面湧進來十幾個年青家丁,全是誠勇伯的人,三下五除二綁住包老頭兒、包老婆子、包騰達,推推搡搡的推出去了。

「別抓我!別打我!」包騰成在牢里是吃過虧的,嚇得魂飛魄散。

「官爺饒命。」包老頭兒、包老婆子才從牢里出來,膽子嚇細了,哭嚎央求。

包氏臉色白成了一張紙,「伯爺這是何意?」誠勇伯擰起兩道濃眉,「你還有臉質問我?我問你,你為娘家人贖罪的銀子、你買房的兩萬多兩銀子,是從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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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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