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章 掠奪
「當然是為了更好地折磨你了,」
她臉上浮現出殘忍,「你別痴心妄想自己還能活下去,我給你注射的量很少,僅僅能夠保證你不會立刻被凍死,可你早晚還是會死的。」
「你不敢放任我死去,是因為愚者留著我還有用吧?」我淡笑了兩聲,將腦袋垂下,眼神半睜半眯,隨時都有可能暈死過去。
「你太高看自己了,A級的變異體雖然稀少,但你並不是唯一,至少月亮同樣屬於A級,至於愚者,你甚至想象不到他的層次!」
「戀人」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雙眼冰冷,「我留下你只不過是為了折磨你,讓你承受跟我一樣的痛苦。」
「一樣的痛苦,這又是什麼意思?」我茫然地抬頭望著她,目光中湧現出深深的不解。
這女人既不殺我,也不救我,把我弄到這麼寒冷的一個地方,難道僅僅只是為了折磨我嗎,可她的用意究竟何在?
我想不明白,從始至終,這隻不過是我第三次和她見面,雖然立場不同,卻談不上存在任何仇恨,她幹嘛非要這樣折磨我?
渾身冰冷僵硬的感覺讓我很難受,腦海中僅僅維持了片刻的清晰,很快又漸漸陷入了迷糊,可我強撐著沒有暈倒,而是筆直地抬頭注視著她。
在那雙眼睛之中,我好似體會到了一種格外複雜的情緒,有憤怒,又仇視,更多的卻是幽怨和決絕。
為什麼,這種情緒會從一個陌生的女人眼神中表露出來?
我的身體狀況很糟糕,無窮的冰冷讓我難以保持清醒,對視不到十秒鐘,我就感覺大腦越來越沉,再度躺在了冰雪之中。
渾渾噩噩的狀態下,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過了多久,腦子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糊,除了自己的思維意識還算正常外,我已經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不過,每隔一個固定的時間點,這個女人似乎都會為我注射一種東西,這玩意的劑量很小,可每次注射在我身體之內,都能替我壓制住身體中的病毒,讓我的身體逐漸恢復一點熱量。
如此周而復始,我漸漸掌握到了一些規律。
她似乎每隔兩三個小時都會出現,並且檢查一次我的身體狀況,當發現我暈倒之後,才會對我進行注射。
我的身體動不了,意識也半清醒半迷糊,腦海中卻冒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我開始假裝,縮短每次昏迷所需要的時間,每次藥效還沒到,就假裝病毒發作,意識渙散。
果然,每次只要察覺到我昏迷,她就會立刻幫我注射那種藥劑,時間上的縮短,讓我體內漸漸儲備了充足的熱量,而且伴隨那些藥劑的儲存,我的病毒也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壓制。
這個過程十分緩慢,說不上是一天還是兩天,或者更長,總之到了某一個節點之後,我感覺身體中的病毒已經大部分消失了,拳頭中也漸漸恢復了幾分力量。
也許現在的我還恢復不到A級變異體的實力,但我卻有自信,能夠突然暴起,控制住這個女人。
這就足夠了!
我緊閉了雙眼,依舊假裝昏迷,腦海中卻在不斷地盤算著出手的時機,最好能等在下一次出手之前,騙她在為我注射一次。
過了沒一會兒,我耳邊再度傳來輕輕地腳步聲,在這片冰天雪地中顯得格外清晰。
來了!
我心中一動,卻也盡量剋制著情緒,努力營造出一副虛弱的狀態。
我耳邊傳來這個女人自言自語的聲音,她來到我身邊,蹲下來檢查我的身體狀況,「為什麼每次發次會變得這麼快?難道我的解毒辦法有問題?」
她根本不了解我的身體狀態,以為我是因為太虛弱才會導致間歇性的昏迷,語氣中多了幾分疑惑。
可疑惑歸疑惑,在確定我「昏迷不醒」的之後,她仍舊像往常一樣,將注射器取出來,輕輕扎進我的胳膊。
伴隨著紅色藥劑的注入,我的身體在大幅度回暖,渾身每一個細胞都漸漸感受到了活力的蘇醒,能力漸漸在恢復。
這時候,我猛地睜開了雙眼。
「戀人」似乎沒料到這次這麼快就醒來,下意識往後一躲,語氣伴隨著驚詫,「你的身體怎麼可能這麼差,不對,你在騙你!」
她勃然變色,下意識就將手伸向我,那雙瑩白如玉的小手上冒出一股森寒的氣息,瞬間在我胸前凝聚出了一大坨冰霜。
冰塊逐漸放大,大有直接將我封閉起來的趨勢。
我卻笑了。
此刻的我能力已經恢復了打扮,儘管無法重回巔峰,卻遠非普通的B級變異體能夠比擬的,她的能力的確很強沒錯,可對比此刻的我,卻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幾乎在那層寒冰覆蓋我身體的一瞬間,我渾身的血液都開始陷入了沸騰,胸口皮膚瀰漫出赤紅的光線,身體彷彿變成了一個燒紅的鐵人。
我渾身都往外散發著炙熱的高溫,這種高溫作用在寒冰之上,起到了極為強大的剋制效果,包裹在我身上的冰塊幾乎在頃刻間溶解。
「你怎麼可能還有力氣?」這個思維笨拙的女人發出了一道驚呼。
「我為什麼不能有力氣?」我冷笑,身體一挺,直接從地上彈射起來,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淡笑著,
「你還真是蠢得可愛,不騙你我自己都過意不去!」
脫身的機會僅有一次,我沒有絲毫遲疑,當她猛然反應過來,準備反擊的時候,我已經趁勢將她壓在了地上。
「戀人」在猝不及防之下,倒向地面,她驚呼了一聲,試圖掙扎,而我則毫不猶豫地將嘴湊上去,狠狠咬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的鮮血可以抑制病毒,這是我經過長久的思考確定出來的對策,但那些略帶著咸腥溫柔的血液沿著我喉嚨劃過的時候,我又一次察覺到了能量的解放。
事實上我之前的舉動特別危險,儘管我的病毒被勉強壓制住,但它畢竟存在,隨時都在掠奪我的生機,一旦這女人反抗逃走,過不了半個小時,我仍舊會陷入昏迷。
好在情況仍舊在我的掌控之中,吸收她的鮮血,讓我的體內的病毒被壓制到了一個很小的地步。
而「戀人」也從一開始的反抗,逐漸變成了麻木,她冷冰冰地躺在地上,任由我咬破自己的手腕,只是看向我的目光深處,仍舊涌動著冰冷和漠然。
我察覺到了她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針孔,心中一緊,不知為什麼,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讓我不得不停止了對於她鮮血的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