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滲出了鮮紅的血跡

「真的？」嚴素素的臉上露出光芒來，然後低聲的說道：「我哥哥現在好嗎？」

「這些等下再說，先回去。」冷無心微微一笑，攙扶著她往前走。

在冷無心攙扶著嚴素素往家走的時候，剛剛才場上落敗的少年，也緊捏著拳頭下了台。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敗在一個這樣的小丫頭手上，這讓他心中羞愧難當、惱怒異常，一張臉是黑中帶紅，紅的發黑。

「沒事的，嚴立，今日這嚴素素肯定是用了什麼手段，不然她不能會打敗你的。」

相對於嚴素素無人問津的情況，這嚴立身邊很快就圍上了一大群噓寒問暖的少男少女。

嚴立搖搖頭，面無表情，他伸手推開眾人，往前走幾步，突然停了下來，仰天大吼一聲，發泄自己心中的鬱悶。

然而就是這一聲吼，他身上的衣裳突然就爆裂開來，一群少女見此羞紅了臉，連忙別過頭去。

「這是怎麼回事！」

忽然有人驚呼，聽到這聲音，眾人都朝嚴立看去，一些少女也捂著眼，好奇的看向他。

只見此刻，嚴立的身上突然就爆裂開一條條密密麻麻的細小口子，這上面滲出了鮮紅的血跡，如同一張細密的血網一般附在他的身上，讓人觸目驚心！

「啊！」

一些少女們見到這一幕有些驚恐的大叫了起來。

裁判以及附近巡邏的人聽到了這聲音，連忙往這邊看來。

此刻，嚴立已經如同一條被細密的網勒緊的魚一般。

低頭看到他自己的傷口，他也是驚慌不已。

「這是怎麼回事？」裁判過來問道。

「不知道。」這些少年們紛紛搖頭，「剛剛還是好好的，他就吼了一聲就成這樣了。」

裁判以及巡邏的人都看了看，卻都是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眉頭微皺，這競賽場的裁判陷入了沉思，側頭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冷無心跟嚴素素，他眼睛眯起，當即吩咐道，「你們幾個扶他回去休息，你們去通知家族的長老。」

「是！」

幾個巡邏的人立馬去辦了，幾個少年也扶著嚴立往家去。

冷無心攙扶著嚴素素來到了她的住處，從外面看，這是一棟有些陳舊的宅子，還算不錯了，看起來面積很大，也挺氣派。

只是走進去的時候，才發現這宅子荒廢的厲害，處處雜草叢生，屋子也有些破敗，左手邊的抄手走廊上，甚至還長滿了青苔，好像許久沒有人來過了一般。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

若是有點詩意的人，恐怕會這樣形容這個破院，只是冷無心卻看出了主人的無奈。

恐怕這個嚴素素在家族內，定然是受盡排擠吧，以致於家中鮮少有人來，就連台階上也滿是青苔。

扶著嚴素素從右邊進入正房，這正房很拾掇的挺乾淨的，但就是因為太寬敞，顯得屋子空空蕩蕩。

就一張普通的桌子，兩條圓凳，坐下后，嚴素素提起茶壺要給冷無心倒茶，但茶壺裡面是空的。

小姑娘朝冷無心露出一個羞澀而又尷尬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啊，你稍等一會，我去燒茶。」

「不用麻煩了。」冷無心搖搖頭，問道：「這家中就只有你一個人嗎？」

「還有我娘。」嚴素素正說著，裡屋就傳來了一個婦人的聲音，「素素，來客人了嗎？」

「是啊，娘。」

聽到這婦人的聲音，嚴素素連忙起身應和，因為速度快，還差點帶倒凳子。

將凳子擺正之後，嚴素素朝冷無心露出一個有些尷尬的笑來，她讓冷無心稍等一會，自己則是一瘸一拐的往裡屋去了。

冷無心站起身來，跟在嚴素素的身後。

這裡屋沒有開窗，一進去就聞到了藥物的腥味，只見屋子裡面並排擺放著兩張架子床，其中靠里的一張床上躺著一個形容枯槁的婦人。

這婦人尖尖的小臉，皮膚帶著病態的黃，蒼白的嘴唇有些乾涸，她應該就是嚴素素的娘親了，難怪嚴素素家這麼破敗，有一個卧病在床的娘，還有一個小姑娘，這日子，想也知道，該是如何的艱難。

「素素，我只是隨口問一聲，你過來幹什麼，還不快去陪客人。」見到嚴素素，婦人抬起頭來，露出一個蒼白的笑。

聞此言，嚴素素揚起嘴角，聲音輕快：「娘親放心，我已經跟她說了失陪一會，您就放心吧。」

「你平常都沒有朋友，娘親這不是看著著急嘛。」婦人說著眼中露出一絲哀傷來，「都是娘親不好，是娘親拖累你。」

「娘親，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有您的陪伴，我開心還來不及呢，更何況，我有朋友的，只是沒有帶到家裡來罷了。」

說著她坐到床沿，將這婦人扶起來，提起床邊的水壺給婦人倒了一杯水，妥帖的遞到婦人嘴邊，待婦人喝完后，她還用袖子細心的給婦人擦了擦嘴唇。

真是一個孝順的小姑娘。

冷無心看著這一幕，亦是心有所動，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能夠做到這地步，很不容易了。

這時，這婦人也看到了冷無心，她朝冷無心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小姑娘，你就是素素的朋友吧。」

「是的。」冷無心走過來，拉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

「長得真好看，你是誰家女兒，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婦人感到有些奇怪，但好像是生怕冷無心誤會什麼似的，她的聲音溫婉而輕柔。

「我不是嚴家人，我是前幾天被七叔公邀請來族內做客的。」冷無心回答。

「哦，原來如此。」

婦人瞭然的點頭，正想要說些什麼，突然拿出帕子捂住嘴，劇烈的咳嗽起來。

坐在床沿的嚴素素連忙給婦人順順背。

「我看族中也有醫師，您既然病了，怎麼不去就醫呢。」冷無心頗有些不解。

「我吃著葯呢。」婦人緩過氣來，朝冷無心一笑。

「葯？」冷無心終於發現了床邊桌子上的那個陶瓷罐子，她走過去一看，裡面有些藥渣子。

在這片大陸，除了一些底層的貧寒人家，誰還吃這種葯呢？

這種直接用靈草熬出來的葯容易在體內堆積雜質，一般的人有什麼大災小病都是吃丹藥，是在不行，也會請一些入門級的煉丹師粗粗煉製成藥粉或者藥水。

而且。

冷無心湊過去一聞，就知道這是最普通不過的藥草了，根本就沒有什麼靈氣。

這樣的藥草治病的話，常年累月，不但病難得好，反而還把身體的底子給弄差了。

「你們怎麼不用好點的葯？」

話剛出口，冷無心就知道她自己是蠢了，很明顯是窮啊。

只是因為，她看到的嚴家內城美如仙境，外城也很繁華富庶，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窮的人存在。

見到嚴素素跟她娘神色暗淡的樣子，冷無心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緊接著她又道：「我來看看吧。」

說著她便起身將椅子挪了過來，嚴素素見此，也連忙挪到了床頭。

「你是醫師？」婦人有些驚訝，乾瘦的手從被子中抽出來，顯然是沒有想到冷無心這般小小年紀，會看病。

冷無心笑而不語，兀自給她診脈，「你這病，很久了吧？」

婦人點頭，眼瞼微垂下，有一絲哀傷閃過，「是啊。」

冷無心注意到她們臉上閃過的這一絲哀涼，也不多問，只道：「沒事，不是什麼大病，可以治好。」

「可是……」婦人慾言又止。

「沒事的娘親，您一定可以好起來的。」嚴素素連忙安慰道。

「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婦人搖搖頭，道：「就算是可以治好，也肯定要花費不少的錢吧。」

若是家中有治病的錢，她又何須卧病在床這麼多年。

這些年來，她一直病著，家裡的一切全靠自己這個女兒照顧著，哪裡還忍心讓她小小的身軀承受更多。

「沒關係，錢財的問題你不用擔心，包在我身上便好。」冷無心打下了包票，想著待會去城外的藥行一趟。

「那怎麼行。」婦人連忙搖頭，聲音低沉而堅定：「我們家的情況你可能不知道，實話說，就算是你今日給我們墊付了，日後我們也不一定還的起。」

「就這樣吧，只要看著素素長大成人，到時候我就是死，也就能夠放心了。」

婦人語氣淺淡而又哀涼，真真切切的聲音，冷無心甚至能夠從她的話中，聽到一種死志。

「娘親，你別瞎說，答應我，好好的活著好嗎？你除了我，還有大哥呢！」

嚴素素也感覺到了自己娘親的心意，當下伸手抱著她，纖羽般的睫毛翻轉，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穆兒！」婦人聽女兒說起兒子，情緒也如同放開了匣子，大滴的淚珠從她那乾澀的眼中爭先恐後的擠出來。

看到相擁而泣的兩母女，冷無心別過眼去，並沒有去打擾她們。她們哭了一小會，婦人這才憶起冷無心就在床邊，一時有些赧然，胡亂的用手擦了一把眼淚，道：「心中情緒翻湧，難以自制，讓你看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