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真相
晚上，我再次來到了冤魂路。
見到我，楚寒直接現身，出現在我的面前。
「學姐，搞定了。」我笑著說道，「李伍桂交代了所有罪證，估計沒個二三十年，他是沒法從監獄裡面出來了。你的事情，市局的刑警隊長已經整理好資料，明日就會公布真相。」
「多謝了。」楚寒感激道。
「學姐，你還有什麼牽挂嗎？」
「我的牽挂還有很多。」楚寒看著我，驀的一笑，「瞧把你嚇的，放心吧，儘管有很多牽挂，我也該離開了。」
我的確嚇了一跳。
我問這麼一句，純粹是客套話。楚寒的大仇已報，應該湮滅了。我可不希望她有什麼牽挂，繼續賴著不走。好在楚寒是開玩笑的，我這才鬆了口氣。
「學姐，明日得到結果，你自行湮滅即可。折騰了兩天，我快累死了，明天好好休息一下。」我很是疲憊的說道。
其實最穩妥的，還是我親眼看著楚寒湮滅。畢竟楚寒的存在，始終是一個很大的威脅。不過呢，我還是很相信楚寒的。而且還有楚冰在，楚寒也不會和我玩陰的。
「不必，我相信你。」楚寒卻是說道。
說著，楚寒的身上冒出一絲絲白氣，漂浮到空中，慢慢消散了。
湮滅！
楚寒在自我湮滅。
信任，換回來的同樣是信任。
我看著楚寒，心中有些許的感慨。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說道，「學姐，你能告訴我，是誰讓你殺的馮建嗎？」
楚寒的事情是解決了，但馮建的事情呢？馮建是楚寒殺的，但楚寒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對馮建下手？我猜測，馮建的死，一定有幕後黑手。
「我承認，我做的有些過分，不該將其魂魄毀滅。但他確實是個人渣，死有餘辜。這件事，學弟就算給我一個面子，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好嗎？」
「是非公道，總該有個定數。學姐放心，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不會為難這幕後之人的。」我保證道。
「學弟，抱歉，我已經答應了她。」楚寒苦澀道。
「罷了罷了，學姐，我不讓你為難。」
「謝謝。」
這句感謝，便是楚寒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句話。
我獃獃的看著楚寒湮滅於天地之間，心中有些不舒服。為什麼，本該享受青春的楚寒，會遭遇這樣的事情？這個世界，罪惡為何有這麼多？
我忽然想起了道觀牆壁上的四列字。
「天地不仁，妖魔當道，是非善惡，誰主乾坤？」
當時我問過師傅，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師傅說我還小，等我長大就明白了。經歷了楚寒的事情，我貌似有些理解這句話了。
回到宿舍，我沒有著急休息，而是聯繫了一下韓洛她們。這兩天她們是又給我發簡訊，又給我打電話。我知道，她們是在擔心我的情況。只是我一直在忙，沒有回復她們。現在沒事了，自然要給她們報聲平安。
楚冰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很正式的給我道了謝。我問了她關於馮建的事情，她一無所知，楚寒也沒有和她提過什麼。其實我還是挺懷疑她的，畢竟她是楚寒的妹妹，讓楚寒殺人的話，楚寒一定會聽的。不過轉念一想，她們姐妹倆之前應該沒有見過，所以就打消了疑慮。
那到底是誰藉助楚寒之手，殺了馮建呢？
我還給王客打了個電話，除了告訴他事情已經解決，還拜託了他一件事。
有些東西，不弄清楚的話，如鯁在喉。
這兩天我的確是累壞了，尤其是精神上，負擔很重。如今終於沒什麼事了，我就痛痛快快的睡了一覺，直到第二天下午三點多才醒來。聯繫了王客一下，我就洗漱出門了。我直接打車到市第一醫院，去看望吳沫沫。
韓洛她們之前已經來過，貌似吳沫沫的狀態好了許多。不過醫生說吳沫沫的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刺激，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病房裡，吳沫沫正和一位中年婦女聊天，看樣子心情還不錯。她看到我來了，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笑著對我招了招手。
「怎麼樣？好點了嗎？」我將水果籃放在旁邊，關心問道。
「好多了。」吳沫沫說道，「媽，這就是張陽。當時如果不是他出現，你女兒我可真就被嚇死了。」
中年婦女，也就是吳沫沫的媽媽激動得握住了我的手，「小夥子，真是太謝謝你了。」
謝謝？
這兩個字，我都快聽膩了。
「伯母，您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客套了兩句，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伯母，我能單獨和吳沫沫說幾句話嗎？」
吳母有些疑惑，但並沒有多問什麼，「正好，我要買些東西，那就勞煩你幫我照顧一下沫沫了。」
「好的。」
吳母走後，我就坐在了吳沫沫的旁邊。
「神神秘秘的，你要說什麼呀？」吳沫沫一臉好奇的看著我。
我長長的呼了口氣，然後緩緩說道，「馮建，人帥有錢。自初中至今，馮建交過十五個女朋友，有過曖昧的女性朋友有三十多個。其中，有五個女朋友被他搞大肚子拋棄，有一個因為流產身亡。死者名為孫默，當時只是一個高二的學生。而孫默有個關係特別好的堂妹，名叫吳沫沫。」
聽到我的話，吳沫沫整個人都呆住了。過了許久，她才回過神來，眯著眼睛看著我。
「其實你做的很好，至始至終，表面上你都和馮建的死無關。而且你很幸運，楚冰的出現，讓你的計劃得以順利的進行。事成之後，鬼殺人的靈異案件成立，不會牽扯到你分毫。這個計劃，真的是很完美。」
「完美？這不還是被你識破了？」吳沫沫沒有否認，而是冷聲說道。
「你承認了？」
「我承認又如何？不承認又如何？是鬼殺死的馮建，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你這和雇兇殺人有什麼區別！」
「那你去告我啊！」吳沫沫不屑的說道。
告？
這怎麼告？
吳沫沫的這種行為，沒有觸犯任何一條法律。
看著此刻不再遮掩，醜態盡露的吳沫沫，我的心中升起了一團火氣。
「吳沫沫，你不覺得你這麼做很過分嗎？馮建的確是一個人渣！但至於讓他以死為代價嗎？而且你知道嗎？馮建的魂魄被毀，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這個懲罰未免太嚴重了吧？」我質問道。
「哈哈哈！」吳沫沫聞言卻是笑了起來，明明是笑臉，但在我的眼中，顯得十分猙獰，「他活該！張陽，你不是調查的很清楚嗎？那你有沒有調查清楚，我堂姐是怎麼死的？堂姐她很愛馮建，即便是懷孕了也沒有怪馮建什麼。她只想和馮建一直在一起，可馮建這個混蛋，把她搞大肚子，就提出了分手！」
「堂姐想要挽留這份感情，卻被馮建狠狠的打了一頓！流產而死？不錯，堂姐的確是流產而死，但卻是被馮建狠踹肚子，才導致的流產！換句話說，堂姐是被馮建活活打死的！可後來呢？馮建家中運作了一下關係，就將事情擺平了，馮建沒有為此付出任何的代價！面對這樣的不公平，我決定自己來動手為堂姐報仇！」
「一命換一命，太愚蠢，我不想給家裡帶來什麼負擔。於是，我一直在暗中調查著馮建。馮建考上了S大，我也跟來了S大。一次偶然機會，我聽說了冤魂路的事情。我就想到藉助鬼的力量，殺了馮建。事情比我想象中進行的要順利，只是沒有想到，你竟然識破了一切。」
又是這樣噁心的事情！
我不由的嘆了口氣。
正義得不到伸張，罪惡衍生罪惡。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判吳沫沫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