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善惡
第二天，我和劉光一起回的縣城。
請了這麼長時間的假，我也該回學校了。
在縣城，我再次遇到了那群黑衣大漢。不過，這一次他們不是來抓我們的，而是代錶王縣長，對劉光表示了謝意。謝意是一個厚厚的紙包，裡面是什麼，不用猜也知道。
顯而易見，劉光救了王少爺。
我的心口有些堵的慌。
我不知道該不該指責他，若是指責，我又該站在怎樣的立場上去指責他？平心而論，如果我站在他的角度，就能做的更好嗎？
「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劉光一邊收拾謝禮，一邊輕聲問道。
我搖了搖頭，輕輕的嘆了口氣，「沒有。而且我沒有任何資格站在道德至高點去指責你什麼。」
「你知道我們青衣派為什麼在清朝的時候得罪了權貴嗎？」
「為什麼？」
這個手札中倒是沒有記載。
「當時其實是我們青衣派發展的契機。只要按照那位權貴的指示，青衣派做些惡事就會得到重用。但我那老祖宗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拒絕了權貴，結果招來了滅頂之災。有的時候我就在想，善惡何必那麼計較呢？但當我面臨這種選擇的時候，我發現我像老祖宗那樣，也是有哪根筋搭錯了。」
從劉光的自嘲中，我聽出了一些不對勁兒。
「劉哥，你到底做了什麼？」
「很簡單，救活了王少爺。」
「然後呢？」
「然後，呵呵，在王少爺的身上下了亡咒，不出一年，他肯定暴斃而亡。哦，對了，我在王家也留了點東西，讓王家的風水局由活變死。用不了多長時間，王家就會家道衰落。」
劉光說的很隨意，但我聽得是熱血沸騰。
劉哥沒有為惡，而是在懲惡。
「怎麼？你覺得我做的是對的？」
「當然啊！」
「呵呵。」劉光發出了有點彆扭的笑聲，他坐了下來，指了指旁邊的座位。等我坐下之後，他很是嚴肅的看著我，正色說道，「我這樣做，殺了王少爺，破了王家的氣運。哪裡做得對？」
「可這是他們應得的啊！」我爭辯道。
「他們應得的，是法律的制裁，而不是我。我不是執法者，沒有權利這樣做。善就是善，惡就是惡。我做這樣的事，就是惡人。」
「可是......」
「沒有可是。」劉光打斷了我的話，「張陽，你還年輕，或許不懂得我說的這些話。我之所以跟你嘮叨這麼多，就是給你提個醒。道門也好，佛門也好，善惡其實是一種魔障。有些人自以為善，卻是做著很多的惡事。有些人自以為惡，卻是做著很多的善事。善惡，很容易讓人迷失。我就是這樣，但我不希望你也這樣。」
劉光的話有些深奧，我一時想的不太透徹。
「時間不早了，你去火車站吧，別誤了點。」劉光笑著說道。
「留個手機號吧！」
「算了。」
我這再平常不過的請求，竟然被劉光拒絕了。我有些錯愕的看著他，心道這傢伙是不是還在埋怨我呢。
「過段時間我就要離開R縣了。」劉光解釋道。
「你要去哪裡？」
「不知道。我就是四處逛逛，散散財，做做善事。孽氣太重，不這樣消除一下，以後恐怕就沒有好日子嘍。唉，你瞅瞅我這叫什麼破名字，劉光劉光，好不容易得到的財物，還得流光。」
我只好說道，「那我們有緣再見吧！」
「我看咱倆挺有緣，肯定會再見的。」
離開R縣，我前往了S市。
我就讀的學校是S大，普通二本，不算好，但也不算差。S大的軟體設施不算很好，但硬體是沒得說，尤其是佔地非常大。主要是S大建在靠山不遠的地方，後面的兩座山也划給了S大。只是規劃還沒有做出來，山頭尚未開發。
回到學校，我就正式步入了大學生活。但東子的事，依舊總是纏著我。
你是誰？
你到底是誰？
把張陽還給我！
東子的話，總是時不時的會在我的耳邊響起。
東子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東子到底為什麼這樣恨我？
這些問題一直困擾著我，在我的腦海中揮散不出去。
上課想。
下課想。
吃飯想。
走路想。
我甚至感到有些崩潰了。
我很想查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我根本一點頭緒都沒有，如何查起？
「陽仔，你到底怎麼了？」
宿舍里，坤子終於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坤子是我的舍友，原名張坤，我們一直跟他叫坤子。至於陽仔，是我的外號。這兩年小瀋陽火了，陽仔這個名字也火了。我叫張陽，他們就給我取了這麼個外號。
我回過神來，「我？我沒怎麼啊！」
「你還沒怎麼？你回來的這幾天，總是魂不守舍的。你個人的事情，我們不便干預，但看你總是這樣，我們心裡也很不好受啊！」
「就是。我們宿捨去藝術學院看美女，總是少你一個，這也說不過去啊！」
這次說話的是我們宿舍的老大，東北大漢徐國，外號蟈蟈。他基本上三句離不開美女，而且曾經宣言，他要為美女奉獻這四年的大學生活。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我很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段時間，我總是想著自己的事情，沒有考慮到周圍人的感受，的確給舍友們帶來了一些煩惱。
「遇到什麼事，看開一些，這樣自怨自艾的，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蟈蟈擺出一副哲學家的姿態，語重心長的說道，「有句話說的很好，生活不隻眼前，還有美女和遠方。」
「......」
我和坤子都是有些無語。
「哦！對了！」蟈蟈想到了什麼，對著我和坤子挑了挑眉，銀盪的笑了笑，那模樣差點把我和坤子嚇壞，還以為這傢伙的性取向是不是變了呢。
「今晚在D座302，偵探社可是要招收新社員！」
蟈蟈報出了一個消息。
「偵探社？」坤子意外的看著蟈蟈，「你轉性子了？竟然會對偵探社感興趣？」
「嘿嘿嘿！我蟈蟈是什麼人？怎麼可能對偵探社感興趣？」蟈蟈又露出了讓我害怕的笑容，「藝術學院第一美女，大三的韓洛。外國語學院第一美女，大二的白舞。經濟學院第一美女，並且被評為校花，大三的李莫君。這三位美女，都在偵探社中！」
這傢伙，果然一提美女，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美女都喜歡做偵探了嗎？」坤子有些懵比。
「我跟你們說啊！」蟈蟈突然將聲音壓低了下來，「偵探社有些詭異，這些美女也有些詭異。想進偵探社，必須通過三場考核。最後只有三個人能夠加入偵探社。不過，現在偵探社的九位成員有七位女性，而且長得都不差。要是能夠成為其中一員，想想都覺得激動啊！」
本來蟈蟈還整的挺神秘的，結果越說越沒譜了。
「有意思！」
坤子是來了興趣，也不知道他的興趣是針對偵探社的神秘，還是跟蟈蟈一樣，是針對那些美女的。
我是一點都沒有興趣。
當然，我不是對美女沒有興趣。我又沒有某方面的特殊愛好，自然對美女特別感興趣。但此時我滿腦子都是東子的事情，對其他事情是真的提不起興趣。
可是，蟈蟈這麼熱情的邀請，我又不好意思拒絕。等我們宿舍其他三人回來之後，我們六隻牲口，不，我們六位新一代的新青年，在狼老大的帶領下，前去報名偵探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