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滅夙願
夕陽西下,太陽收起地平線上最後一道光線,黑暗即將籠罩這片大陸。
王順吃過晚飯,剛進入房間,父親便跟了進來。
看到父親,王順下意識問道:「爹,有事嗎?」
王天威沒有立刻回答,他沉默少許,反問道:「順兒啊!過了年你也有十五歲了吧!」
「過完年就十五歲了,以後我就可以和爹娘一起下地種植火焰草了。」王順回答道。
「下不下地沒有關係,爹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王天威擺擺手,突然話鋒一轉,眼中帶著回憶之色,正色道,「爹準備帶你去一個地方,你把衣服收拾好,最好連冬天的衣服也帶上,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王順愣了愣,從沒聽父親說過外地還有親戚,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帶著好奇,王順問道:「爹,我們要去哪裡啊!」
「帶你去五行宗,去了你就明白了。」王天威聲音不大,話語中卻帶著不可反駁的味道,顯然決定的事情不容許改變。
五行宗!!
聽到這三個字,王順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訝之色。
「爹,我們去五行宗幹什麼,傳說都是真的嗎?」王順呼吸有些急促,前幾年便聽說過五行宗的傳聞,以為是傳說中的存在。
「傳說?」王天威笑了笑,傲然道,「那不是傳說,如果爹告訴你,我還去過五行宗,你信嗎?」
王順當然不信,五行宗是傳說中的修仙門派,父親只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怎麼可能去過那種地方。
王天威知道兒子不信,這話說起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如夢似幻,想起當年發生的一幕幕,他緩緩開口道:「那年我和你年齡相仿,機緣巧合認識一位家境殷實的少爺,同他一起前往幾十裡外的五行山脈,開始我也不知道前去做什麼,帶著好奇和他出去見見世面。」
「等到了以後我才發現,那傢伙竟然帶我進入了傳說中的修仙門派,拜師學藝。那時候我和你一樣,也聽過關於仙人的傳說,想當然的認為只要對方收下我做弟子,以後便可以呼風喚雨,過上好日子。」王天威說著說著,眼中無奈之色一閃而過。
王順聽的興奮,見父親突然停了下來,連忙問道:「後來呢?」
「後來?」王天威苦笑一聲,嘆息道,「事與願違,靈根不符合要求被淘汰,只能回到五行鎮種植火焰草。」
這個願望在王天威心裡持續了十多年,當兒子長大,希望兒子成為仙人的夙願更為強烈,期盼兒子有一天可以成為強大的仙人,光宗耀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天忙碌著,為了生活出賣勞動力。
「你年齡符合標準,我準備帶你前去五行宗碰碰運氣,爹沒有所謂的靈根,也許你身上就有了呢!」王天威道。
王順從小就聽過關於修仙者的傳說,嚮往不已,卻從沒想過成為其中的一員。
想成為修仙者,看的是靈根資質,符合標準者萬不足一,尤其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的血脈中,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靈根,即使去了修仙門派也會被淘汰,從而成為鎮里的笑柄。王順從小就聽說,誰家的孩子因為修仙不成,自殺死去,誰家孩子受了打擊,瘋瘋癲癲。
正是如此,王順想都沒想便拒絕了父親,「爹,我不想修仙。」
王天威顯然沒想到,兒子果斷的拒絕了,道:「順兒,你可要想清楚,多少人打破腦袋想成為修仙者,卻沒有機緣,不知道去哪裡拜師學藝。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你只要點頭,明天爹就帶你去五行宗。」
「爹,你別說了,仙人確實很厲害,可我們這種身份,仙人不會收我做弟子的。」王順想過修仙,可他有自知之明,既然鐵定無法修為五行宗弟子,還不如不去,免得到時候受了打擊被人笑話。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也許仙人現在就喜歡你這樣的孩子呢!」王天威老臉一紅,這話說出來他都不信。
有些話話不說出來又不甘心,王天威知道兒子喜歡村裡的一位姑娘,那姑娘也對王順有好感。私下裡,王天威曾經上門提親,因為拿不出對方索要的巨額彩禮,只好作罷,這事他一直瞞著王順不敢告訴。
「我們家的條件你也知道,如果不去修仙,不去賭一把,你想娶媳婦都難。」王天威語重心長地說道。
王順眼中猶豫之色一閃而過,旋即搖頭,道:「爹,我從不想不切實際的想法,這事就別說了,等我滿十五歲,同你們一起下地種植火焰草。我就不信,憑藉我們勤勞的雙手,無法過上好日子。」
接下來的時間,王天威一直勸說兒子,可說了很久,兒子就是聽不進去。
到了最後,王天威也是無奈,只能長長的嘆息,那一瞬間彷彿蒼老了很多。
看到父親遺憾的樣子,王順覺得太不孝了,如果不答應父親的要求,父親豈不是要遺憾終生?
比起修仙失敗,從而被村裡人嘲笑,父親的願望更為重要。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快速閃過,王順緊握了一下拳頭,道:「爹,我答應你,明天就和你一起去五行宗。」他嘴上答應,心裡卻明白,仙人選拔弟子極為困難,即使去了對方也不會收下他,只是去過過樣子罷了,只要能完成父親的心愿,走一趟也無妨。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兩人背著包袱便離開了家。
王順生活的地方名叫五行鎮,鎮里有五個村落,分別以金木水火土命名。
剛走到火村外的石子路上,便遇到幾名村民扛著鋤頭下地,他們看到王家父子的打扮,其中一人忍不住問道:「老王,帶兒子去哪啊?」
「孩子長大了,我帶他出去見見世面。」王天威自然不會告訴眾人實情,如果兒子修仙失敗,這事傳了出去,對兒子以後成長不利。反之,如果真被仙人收為弟子,不但可以風風光光的擺上幾桌,還能收不少份子錢。
眾人也沒當回事,畢竟這年頭帶孩子出去見世面的父母不少,王家又不是第一個。
當然,有人開起了玩笑,道:「老王,你可不要騙我們,我怎麼都覺得你是帶兒子去修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