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懂事的孩子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個人便找到了方萱家。

方萱的家在穎川市邊上的小鎮上，兩個人一路打聽詢問最後在鎮子上的最東邊找到了一間平房。

鎮子的東邊很繁華，這一間獨立出來的平方看上去是那麼的乍眼和淒泠。

「就是這家了。」

走進獨立的院落，趁著小劉敲門的空當，葉劍看了看四周的環境。

院子里一半種著蔬菜，另一半種著一些好看的普通的花卉，紅紅綠綠的讓整個院子看起來賞心悅目，而且與不遠處鎮子里的喧囂相比，感覺真的大不相同。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世外桃源，大隱隱於市。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方萱的家裡其實只有一個祖母，父親和母親都在外地打工的話，恐怕她真的要以為這是哪位高人的住所了。

「你們是誰呀，找誰啊？」

葉劍正欣賞著院落的時候，聽到門那邊傳來的聲音，小劉愣了一下看著自己即將要落在門上的手，有些尷尬的垂到了身側。

大門外，老婦人佝僂著椅背，銀白色的髮絲梳的很整齊，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很精神，然而卻無法改變那已經不再年輕的容顏。

可那雙眼睛里卻帶著讓人打顫的寒意的看向屋子裡的兩個人，就像是西方童話世界里的惡毒女巫，雖然葉劍很不想這麼比喻。

「您好，請問您是方萱的奶奶嗎？」

葉劍笑著問道，可對面的老人家越走越近，彷彿沒有聽到她的問話一般，大著嗓門道，

「你們是誰？這裡是我家？別欺負老婆子一個人，告訴你們，老婆子還沒死呢！一個個不做好事，喪盡天良，遲早都是會遭報應的！」

「……」葉劍和小劉兩個人面面相覷，被老人的話說的有些尷尬。

無奈之下，葉劍只能走進老人的身邊，看著葉劍，老人有些不悅卻依舊停了下來，看著面前儀錶堂堂，打扮的精緻得體的女人，眼中沒有一絲艷羨，更多的卻是一種嚴肅的審視。

見著老人停了下來，葉劍大著嗓門說道，

「老人家，我們是警察，上門來是問有關您孫女方萱的事情的。」

而提高了音量的結果確實很顯著，比如說老婦人就明白了葉劍的意思，而聽到了葉劍說她是警察時，她看到老婦人臉上的排斥分明少了幾分。

此時此刻葉劍不禁開始在心裡感激著人民警察在百姓心中還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感謝當地的警方為樹立正確的形象而做出的貢獻。

「方萱啊？方萱吶，方萱……」

老婦人看了看身旁的葉劍，似乎是自己在自言自語一般，嘀咕了幾句之後便繼續朝著房子的方向走了過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瞪了小劉一眼，嚇得小劉連忙向外撤了幾步，讓出了門口的位置。

老婦人打開了門，這才轉身看向葉劍說了一聲，

「進來吧，喝口水。從臨江過來的吧，路挺遠的。」

說話間已經走進了屋子裡，小劉看向葉劍尋求指示，畢竟這個老婦人剛剛的眼神實在是嚇了小劉一跳。

葉劍點了點頭，小劉這才猶疑的走進了屋子裡，葉劍在後面帶上了房門。

房子裡面的布置很簡單，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卧室，卧室裡面有一張大炕，基本上都是從後面的屋子接到了前面的門口的位置。

而房門的對面走幾步便到了廚房。

廚房左右兩邊是兩口鍋，一個看上去很新，似乎沒怎麼用過，而另一個則看上去很舊，鍋蓋上面也滿是油煙和擦痕。

「坐吧。」老婦人指向桌子旁邊，示意兩個人可以坐下，自己拿起了鍋台旁邊的水壺，從裡面倒出了熱水到早已擺放在鍋台旁邊的碗中。

「給。」

老婦人的力氣很大，水碗放在桌子上直接濺出了小半碗的水灑在了桌子上。

葉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水，眼眸微動，「婆婆，我們是想問一下……」

「你別說了，聽老婆子說吧。」方才面對葉劍是還算客氣的老婦人突然間面如冰霜的看著兩個人，就坐在一旁靠著房子后牆的凳子上。

「小萱這個孩子啊，一生下來就是我帶著她。從百天之後，她爸媽就去城裡打工去了，每年就郵回來點錢。夠我們祖孫兩個花的。

剛開始那幾年我還算年輕，身體也挺好的，小萱也是個懂事的孩子，從來不回家找爸爸媽媽。」

是懂事啊，懂事的讓人有些心疼啊。

葉劍在心裡說著。

至於指責方萱的父母，葉劍並沒有這個意思，為人父母者，功過自有天憑，他人，旁人沒有擔負那養育之恩，沒有資格去評論。

但是，從這老人家的話里能聽出來，這方萱的父母似乎並不喜歡這個方萱。

「後來啊，一直到小萱上小學的時候，他父母從城市來信了，說是又生了一個男孩。讓我去幫他們哄孩子。我就說了他們兩個一頓。從那以後倒好，郵回來的錢也少了，原來逢年過節還知道打個電話回來，後來乾脆沒事就不打電話了。

這兩個人吶！」

老婦人說起自己兒子的時候，全然沒有那種護短的語氣，而是流於表面的嘲諷和冷漠。

「一直到前幾天小萱死了，我給他們打了電話，這兩個人帶著那個孩子回來看了一眼，說要把我接到城裡。我說不去，接著這兩人也沒說別的，直接就帶著孩子走了。呵呵。」

有些事情說起來很容易，可真正經歷的時候才會明白這其中有多少的心酸和無奈。

葉劍看著老婦人帶著冷意的唇角，眼角的餘光里看到身旁的小劉端起了桌子上的碗，根本沒給葉劍阻止的機會就喝光了。

「……」葉劍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小劉，後者狐疑的看向葉劍。

葉劍搖搖頭，目光重新落回了老婦人的身上，

「您想說什麼？」

「我就想知道你們警察都是幹什麼吃的！」

看著小劉將水喝下了，老婦人的態度也突然發生了變化，一直穩穩的坐在椅子上的老婦人突然間情緒激動的呵斥著，指責著面前的兩個人。

小劉驚詫的看向老婦人，一碗水的功夫，這前後的變化未免有些太大了，還沒等他有什麼反應眼前突然間天旋地轉，最後趴倒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