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時間的奴隸（3）
六月是初，聖盟對古帝國廢墟清剿取得重大成果的消息傳遍大陸。最重要的是，那耀眼的比十幾個太陽加起來還要明亮的光芒，被認為是聖盟力量的象徵。古帝國的遺孤，恐怖且血債累累的死靈法師和魔人們相繼伏法，幽影大陸上所有的人類國家和勢力都加入到聖盟旗下，實際上代表了聖盟已經完成了統一大陸的壯舉。
大人物們以及各大勢力考慮的問題是如何在聖盟中立足，以及如何保證自身代表勢力的話語權。而對於普通民眾，甚至是並非最高階層的貴族、富人以及官僚們。這是個讓人放鬆的集結。大陸的統一，意味著不再會有人類戰爭的產生。雖然依舊有著異族的威脅，以及關於末世大災難的謠言，不過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戰爭已經成為過去，漫長的和平是可以預期的。
就在這樣一個和平的季節，總也有人能夠看到未來的危機，以及為了應對危機而未雨綢繆。休.福斯特就是其中之一。他作為聖盟的一手締造者，地位崇高無比。又因為是現任領袖，艾琳娜.哈代女議長的愛人，避免了功高蓋主之類的尷尬。
可以說幽影大陸已經是這一對情侶的囊中之物。
別人都可以享受和平以及美好的預期。休也嚮往著能夠同艾琳娜一起，在未來的某一天隱退，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可是，為了嚮往的生活，他卻不能鬆懈。異族的威脅，希望星系面臨的絕望境況以及他的終極敵人，超級意志都是他要考慮的問題。為此這位來自異世界的穿越者，沒有改變自己一直以來的態度，始終處於一種超負荷的工作狀態中。
這一天，他在自己的案頭，看到了來自於駐教廷外交官，兼任神跡研究者的塞麗娜的報告。
報告指出，塞麗娜在無意中，同現任教皇，富蘭克林.里基特共同完成了一次神跡。這是一起徹底的意外，神跡雖然產生了標誌性的金黃色光芒，也有能量涌動的痕迹，卻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塞麗娜也是在事後經過多方的驗證，確認了神跡發動成功的結論，並且立刻把相關的情報、感受以及心得通過情報的形式告知聖盟。
根據彙報內容，神跡的發動，同法師發動法術，或者高階戰士引法體內的幽影之力有著很大的不同。神跡更像是一種共鳴現象，通過些微的幽影之力，同聖裁決系統發生聯動，並且藉助聖裁決系統影響現實世界。所以神跡的強弱，並非決定於施術者本身的強弱，而是取決於引起共鳴的強弱程度，也就是通常神職人員強調的，信仰的堅定與否。
如果光是關於神跡的發生原理，並不值得現在的休過多的關注，畢竟擁有把法術拓印在特殊的魔導裝置中，量產魔導器能力的聖盟來說，藉助裁決系統的能力太過單一且死板，不值得花費大力氣研究。
真正讓他在意的是，曾經是聖盟在法術方面高階研究員的塞麗娜所提出的，神跡發生的方式，同龍笛中，守護巨龍契約的能量引導方式相似。這背後代表的意味並非表面上那樣的簡單。在休看來，這是一次幫助巨龍擺脫特殊體質和契約束縛的大好機會。他早就對龍族這種強大卻受到太多制約的傳奇生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並且他期望通過研究，幫助巨龍擺脫束縛的同時也能夠解開巨龍背後的秘密。如果能夠獲得巨龍們的鼎力支持，無疑在軍事實力上，聖盟將會踏上一個新的台階。
休的研究預想下一步將不再涉及教廷方面，畢竟對於神跡的研究，提供了足夠清晰的方向，真正的研究必須在巨龍身上進行才行。
面對這個問題，即使是休也遇到了麻煩。
這是個乾燥且炎熱的清晨，對於人類來說這樣的天氣是同舒適絕緣的，讓人討厭的氣候。整天都要同汗水、黏黏以及脫水癥狀打交道，不管是工作還是休息，都不會讓人有舒爽的感覺。
可是這樣的天氣，卻是另一種生物的最愛。
休一早便離開龍晶城的議會辦公樓，乘坐專用的飛行梭前往為聖盟的巨龍們集中開闢的地火之地。這是一座天然的活火山，藉助人力把火山口的地熱裂縫，通過魔彈之母的轟炸變成了一座橘紅色的熔岩之湖。龍群的棲息地就建在熔岩湖的附近。在這樣的地方，巨龍們哪怕沒有龍笛的補給，也不虞能量耗盡的憂慮。在擊退了思想者們的侵略之後，這塊地方便納入聖盟的重點工程項目，終於在剿滅幽影議會遷徙，棲息地正式落成，成為了幽影大陸上，除了龍之谷外，龍群得以棲息的又一塊地方。
休來到棲息地，是來解決他的研究難題的。到現在為止，雖然通過契約者們，幾次向巨龍們發出協助研究的邀請。包括休自己的巨龍青翼在內，所有的龍都拒絕了協助的請求。休今天來就是要說服哪怕一頭巨龍也好，協助研究的展開。
休首先找到的是自己的契約龍，青翼。
「呃...老大，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我並不能算作一頭真正的巨龍，而是地龍同巨龍的混血兒，有關於我的研究真的能代表巨龍嗎？我很懷疑。」
青翼表達意見時，畏首畏尾，並且不斷的瞥向其它巨龍。
「你很在意同伴們的看法啊。」，休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青翼露出擬人的尷尬笑容。
「嗯，我不能算是契約龍，事實上我根本沒有同艾琳娜簽訂契約，而且水晶龍不需要龍笛也能生存下去，所以你找錯龍了。」
雨露的理由更加冠冕堂皇。休看到了她在回應他時，那種敷衍和心不在焉。
「你問我嗎？為什麼要幫你。已經同你們簽訂了契約，這還不夠，還想要從我們身上得到什麼？你個貪得無厭的傢伙。」
黑炎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展示了他的性格。休並不奇怪他的不假辭色，但是問題在於黑炎的態度可能預示著巨龍們態度的共通性。
醜陋的巨大投入搖晃個不停，「我不知道研究是什麼意思，不過契約代表的是更加隱私的東西。我們同人類是合作關係，並非從屬，所以請恕我無禮，不能列印你的要求。」
休沖著鬼頭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徑直離開。
一人一龍在熔岩湖邊上對視。休不顧炎熱已經汗如雨下，同獨眼的交流以誰先移開視線定勝負。最終還是休先耐不住炎熱，只得離開。
當天夜裡，聖盟術法研究院，高級研究院的寢室，大德魯伊擁有一座套間作為個人起居所用。不過他本人並非享樂型人物，因此寢室幾乎成了研究室的眼神，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藥材甚至是半程並的魔導器堆砌其中。
「真是少見，你也有頭痛的時候。」，端著茶杯的大德魯伊，享受著裊裊的茶香浸潤臉頰。
「沒辦法，龍的思考迴路同人不同。他們某種意義上頑固的厲害。似乎...」，休一邊品茗嘴裡的清苦，「...似乎覺得研究魔力本身是對他們隱私的一種侵犯。」
大德魯伊挑了挑眉毛，「怎麼不用你那個地球世界的，所謂的心理學試試，你不是很擅長利益交換那一套嘛。」
「沒那麼簡單，心理學從根本上來說，還是人類行為的研究學問。巨龍同人類相差甚遠，又不同於所有類型的自然生物，顯然他們的本能受到了更多的是締造者的影響。」
「噢...你認為巨龍是被創造出來的？」
「準確的所，是被製造出來的，事實上巨龍本身不具備自然延續的能力，也就是說，他們不是神造物，而是人造物。」
「你還真敢說哪，那麼你找我，想要做什麼？」
休盯著大德魯伊看了好一會兒，「我本來以為你能夠給出一些...恰當的建議，畢竟你們德魯伊曾經是監視者的一員。」
換了個舒服的坐姿，「不好意思，你太高估我們了。充其量，我們只不過是任人擺布的棋子，真正獲得自由，還是在你介入之後...對了，你認為巨龍同我們的身份相似？」
「不成熟的想法，卻無法被證偽，所以是相當可靠的猜測，巨龍應該也是創世神們用來管控行星的手段之一，同你們不同，他們應該屬於更加暴力的手段的一部分。當然，在創世神離開后，一切變得不同了。巨龍們應該也是一樣。」
休從大德魯伊那裡離開，沒有任何的收貨。他考慮，必須找到突破口，才能解開巨龍之謎，如果真的是因為某種精神枷鎖，導致巨龍們拒絕合作。畢竟精神枷鎖是創世神的拿手好戲，那麼並非純種的青翼應該是最好的突破口，而自由度最大的水晶龍就是解開謎題的關鍵。
他抬頭仰望星空，這是一片同他認知中的星河完全不同的世界。
關鍵問題在於，他要從哪一邊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