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真好 終於走了
無視身旁那人失落的表情,簡童簡單洗漱,拿上包就走。
一整天都在公司里忙碌,薇薇安早早就來辦公室里,拿那一份與德門的合約,到中午的時候,卻發現,總裁辦公室里,那女人依然在忙碌著。
她以為只是因為與德門的合作,才讓那女人太上心,忙碌於工作之中,直到下午的時候,才從秘書部的人口中得知,簡童讓秘書部的人把最近公司里大大小小的文檔都拿過去給她。
薇薇安怎麼都覺著這有些不對勁,總裁辦公室的門開著一條縫,她想敲門,手碰到了門,門自動地敞開了,薇薇安才察覺,那女人根本就是把自己所有的精力,全部都投注在了工作中。
「簡總。」她推門而入,大步走了過去,有些發怒:「你這樣不行,我知道,簡氏的問題很多,但是咱們不是已經拿到了德門的合同書了嗎?難道就不能夠稍微放鬆一下?」
「不是德門。」忙碌於工作中的女人,頭也沒抬起,就著手中的文件簽字,淡淡回應了一句。
「不是德門?」薇薇安蹙了下眉:「不是德門,你這樣折騰?」
「好了,薇薇安,你出去。」
那女人依舊沒有抬頭地說道。
看著那女人全心投注工作中的模樣,薇薇安又氣又心疼,手掌重重往辦公桌上一拍,「我聽下面人說,你中飯沒吃吧。」
「我不餓。出去。」
女人冷漠的說道。
薇薇安微微愣了一下,自從跟著這女人做事,就沒有這樣對待過自己。
「人是鐵飯……」
「出去。」女人再次淡聲道,才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掃向對面的薇薇安。
「……發生什麼事情了?」
薇薇安沉思了片刻,更認為不對勁,這女人什麼時候這樣對待過自己:「小童,我出去可以,你忙於工作我也理解,但你至少抽空吃個飯。」
「我說了,我不餓。」
薇薇安眉心一皺:「你不吃飯,我沒法兒交代。」
被簡童這冥頑不化的態度激的,薇薇安倏然說了一句。
「交代?」簡童挑眉:「什麼交代?跟誰交代?要什麼交代?」
薇薇安這才驚覺剛剛自己說漏了嘴,但話趕話,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面,再者……她並不覺得,她有替誰保守秘密的必要。
「你們家沈總去義大利之前,親自請我監督你每日的飯食,定時定點的吃飯。雖然他現在那個樣子,但是當初我既然答應了他,也就兼顧起監督你定時定點吃飯的責任。」
簡童本就心煩意亂,這時候再次聽到那人的名字,更加煩躁:「我是你上司,還是他是你上司?薇薇安,注意你的本分。」
話落,她自己便先臉色變了變,驚覺自己的話,過分了。
「……簡童?」
「出去。」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到底,還是了解這個女人的。
「你跟我說,也許我……」
簡童猛地拍桌站起,她十分明白,薇薇安是為了她好,薇薇安是一片好心,但此刻,她受不了這樣的喋喋不休:「出去。」
她站起身,就繞過了辦公桌,拽著薇薇安的手臂,便把人往門外趕。
「你別這樣。」薇薇安說著:「沒有什麼是解決不了的,是不是沈修瑾,你說出來,也許我能夠……」
「你不能夠!」那些安慰的話,此刻只能讓她更加煩躁,簡童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那關切的聲音,成了一把把利箭,一箭一箭朝著她刺過來,終於忍不下去,拔高了聲音喝道。
她不想傷害薇薇安,卻不想再聽到薇薇安提到那個人的名字。
她只是……想要薇薇安住嘴,想要安靜一點,想要一個純粹的環境。
「是沈修瑾……對吧……」
簡童猛地垂下肩膀,雙手死死拽著薇薇安的衣袖,頹然地垂下腦袋,壓抑著聲音,低聲地喝道:「薇薇安,你讓我安靜一點……行不行?」
說是低喝,卻掩藏不住的請求。
薇薇安一怔,猛然清醒過來,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你看你,平時那麼精明,現在怎麼犯糊塗了!
望著面前女人頹然的模樣,薇薇安張了張嘴,再也沒有說話,轉身拉開辦公室的門,離開。
辦公室里,女人並沒有回到工作崗位上繼續全情投入地工作,她靜靜佇立在原地,面色慘白如紙。
她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裡,像是一根石化了的柱子,約莫一刻鐘后,辦公室外,一門之隔,門口,輕輕擺上了一分飯菜。
叩叩
輕微的敲門聲,門外人沒有長篇大論,默默地提醒:「要吃飯。」
便再也沒有聲響了。
門內,女人又站了許久,不知過去多長時間,她抬起手,拉開了門,彎腰拿起放在門口的那份飯菜。
對著空蕩蕩的空氣輕聲:「薇薇安,謝謝你。」
只是無人聽到。
往辦公桌後走,打開了飯盒,慢吞吞地吃著,一口一口,吃不到味道,再香的飯菜,不過味同嚼蠟。
眼看時間過去飛快,窗外天色暗了下去。
她看了一眼時間,下班將近,她卻怎麼也不想回那個屋子去。
郗辰一整天沒有給她來過一通電話,她想著,她早上威脅的那句話,總歸是有作用的,他們也是怕的。
又把桌上的文件都看完,終於,再也沒有理由磨磨蹭蹭拖延回去的時間。
悄然地離開了公司。
車駛進地下停車場,她慢吞吞地乘坐電梯,抵達自己所住的樓層,站在自家門外,無比複雜地望著面前緊閉的門扉。
悄然伸出手來,輕輕擱置在自己的左心房,隔著衣服,清晰的感受到,胸腔里,跳動得異常。
打開門,一室黑暗,她鬆了一口氣……看來郗辰把人接走了。
下一瞬,便又無端端湧上一絲失落。
她連忙止住這失落。
摁下了牆壁開關,暖光灑遍了客廳。
她往客廳看,沙發上沒有那人……以往那人便最喜歡在沙發上窩著的。
丟下背包,慢吞吞地跑去卧室,打開卧室的燈,床前,無人。
轉身,緩緩地步出卧室,繞到了陽台。
陽台上,只有孤零零架著的望遠鏡。
她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冰冷的材質,沒有一絲溫度。
她想要找尋自己此刻的心跡,卻發現茫然朦朧。
再次經過客廳的時候,側身從吧台邊走過,卻突然地止住腳步,那是一桌飯菜,靜靜地站在吧台前,看了許久,她伸出了手,摸向了碗邊……冰冷,再沒有一絲昨夜的溫度。
是了……他走了,怎麼還會有人給她熱菜。
是了……他走了!
「真好,終於走了。」她說。
卻拿起的筷子,一口一口吃著冷了的飯菜。
客廳的燈,亮著,卧室的、盥洗室的、陽台上的……她把一屋子的燈,全部打開,暖光,灑遍了這偌大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可她,擰了下眉……總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