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買就能買
葉蘇被餓醒的時候，才早上五點多，也就是說他才睡了三個小時。這一覺睡得很香甜，精力感覺非常充沛，但他卻有點高興不起來。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共吃多少東西了？
三人份的晚餐，一條大魚，再加上老媽寄過來的一整箱儲備糧，這些東西放在平時足夠他兩天有餘了。
如果以後他一直這麼能吃的話，每個月生活費要多少？六千還是八千？
想到這他有點不淡定了，這是逼著他以後每頓都去吃自助餐的節奏嗎？
算了，先不想這些，他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實在不行就去做點零工掙點外塊，現在他力氣大了，如果去搬磚的話一天應該能掙不少吧。
洗漱完畢上了廁所，先到校門外的麵館吃了三碗牛肉麵，兩籠蒸餃和兩個茶葉蛋后，開始今天尋找變異生物的計劃。
他決定先去花鳥市場看看。
城市裡動物最密集地方可能就是花鳥市場了，各種小鳥、小貓、小狗之類的寵物怕是要超過萬數，還有無數的花花草草。
他也不怕麻煩，到了市場之後，按照一定的方向和順序，挨家挨戶地觀察，連一隻小倉鼠、一朵小花都不遺漏。
但遺憾的是，一直逛到下午四點多，走遍了五個花鳥市場的每個角落，連一個變異的都沒找到。
看來果然沒那麼好找，看看天色越來越暗，他決定再逛最後一個。
坐上地鐵，來到三環外一個比較偏遠的花卉市場，這裡只有各種花卉盆栽，所以尋找起來相對簡單一點。
剛走進市場，他就看見幾個有點另類的人。
領頭的是一個精瘦的中年人，穿著中山裝，身姿筆挺，面容精悍，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
以前葉蘇覺得，把一個人的目光，形容為有若實質，多少有點誇張了，但看到這個人之後，他才感到人的目光真的可以像兩把刀鋒，遠遠地被他狹長的雙眼掃了一下，他就有種要被割傷的感覺。
這人左手托著羅盤，小臂上擱著一個筆記本，右手拿著一支鋼筆，不時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
與他隨行的幾個人，體型勻稱，一舉一動都給人一種力量的感覺，呈半圓拱衛著他，應該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保鏢。
這人估計是風水先生吧，葉蘇猜測。
今年風水之術又開始盛行，一些有錢人裝個馬桶都要請先生來觀一下方位，不然坐著都不自在。
只是這個風水先生的派頭不小啊，保鏢都七八個。
葉蘇以前不信這些，但現在世道不同了，一些不可能的事情都在變成現實，特別是這些能人異士，過去沒地方發揮，未來說不定就要一舉成名。
稍微感嘆了一下，葉蘇也沒有久留，別人看風水，他要看變異生物，大家道不同，各走各路。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連續看了十幾家后，葉蘇終於有了發現。
他看到一朵小花，有六個花瓣，每個花瓣的顏色都不同，混雜在一堆顏色鮮艷的花叢里，如果不是特別留意很難發現。
按照自然界的規律，一朵花的顏色基本偏向單一，顏色太多不利於昆蟲授粉，在陽光下也容易凋萎。
所以這一株小花應該是變異了。
「老闆，這花多少錢一盆？」
「那一排都是五十的，」花店老闆笑容滿面地走了出來，「要幾盆？」
一盆小花就要賣五十塊，還真有點小貴，不過如果是變異品種，就算一百也要買啊，找了差不多一整天才找到這麼一個，可見現在變異生物還是很稀有的，可遇不可求。
「我要兩盆。」
葉蘇先給了錢，然後挑了一個普通的，再把那朵六色花一併拿了起來，接過袋子自己裝上。
他先給錢再拿花，還不讓花店老闆幫忙裝，就是擔心老闆反悔，經常跟花打交道的人肯定知道這朵花有多珍貴，到時坐地起價，他可沒地方說理。
剛要離開，剛才那個風水先生卻快步走了過來。
「小兄弟，」先生聲音平和，這和他的外貌顯得有點不搭調，「這盆花你買了？」
葉蘇抬起頭，發現幾個保鏢齊刷刷站在那人身後，隱隱擋住了去路。
這什麼意思？
葉蘇心裡開始琢磨，難道這個風水先生也看中了這盆花？
「對，錢都給了。」葉蘇說道。
「小兄弟，商量一下，你能不能把這盆花轉讓給我，價格我們好商量。」
「可以啊，給你，」說著葉蘇把那盆普通的花遞了過去，「一百塊。」
中年男人微微皺了皺眉，感覺有點無語，一盆普通的花轉手就要一百塊，這小夥子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心思咋就這麼不純良呢。
「小兄弟，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一盆。」
「呵呵，那對不起啊，這盆不賣。」
說著葉蘇就要離開，中年男人卻先一步攔在他的面前，葉蘇抬頭看他，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碰上。
雖然是個中年大叔，但葉蘇也得承認他還是挺帥氣的，神儀明秀，劍眉星目，眉宇間透露著正直和剛毅，就是他的眼神太過犀利了，就像能夠洞穿人的靈魂，讓人不大爽。
「對不起小兄弟，是我冒昧了，但這盆花對我有用，我真的希望你能把它賣給我。」中年男人語氣誠懇，「這樣吧，我們先認識一下，我姓師，叫師劍。」
說著他向身後的保鏢拿了一張名片，親手遞了過來：「如果小兄弟你肯割愛，我欠你一份人情。」
葉蘇接過來一看，名片是純白色，質地很舒服，上面只有名字和一個很普通的手機號碼。
這是遇上傳說中的名片了？
很多小說里都有這種橋段，主角無意中幫了大人物的忙，然後對方誠懇地給一張這樣的名片，只要撥通上面的私人號碼，就能為自己解決一個天大的麻煩。
莫非這個師劍還是個大人物？
對於師劍這人，葉蘇談不上好感，也談不上惡感。雖然他的眼神讓人不舒服，但卻不是那種傲慢和輕視，也說過價格好商量這句話，沒有直接拿錢過來砸人。
但他反而希望遇上這麼一個人，牛氣哄哄地說「十萬賣不賣？」
「不賣。」
「一百萬！」
賣啊，傻逼才不賣。
變異生物雖然少見，但也不是罕見得找不到對吧。現在他的飯量又猛漲了一大截，一百萬夠他吃好多年了。
但偏偏師劍不是那樣的人，從頭到尾他都很客氣，那幾個保鏢也是站著一動沒動目不斜視，沒有露出絲毫威脅的跡象。
所以漫天要價他是開不了口了，但人情這東西又太過虛幻，要用得上才有價值，用不上就是一句空話。
葉蘇不認為自己以後會用得上師劍的人情，所以這場交易註定無法達成。
他把名片遞了回去：「不好意思，這花我真的不賣。」
師劍接回名片，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很快他也就釋然了：「君子不奪人所愛，既然小兄弟不願意割愛，我自然也不能強求。但我可不可以問一句，這麼多花你不選，偏偏看中了這一盆，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因為它長得好看啊！」
師劍聽了一愣，這話說得好有道理讓人無力反駁，買花回去養不就是圖個好看嗎。
「我可以走了嗎？」
「請便。」
葉蘇走了之後，師劍身後一個保鏢輕聲問：「先生，真的就這麼讓他走了？」
「不然還能怎樣呢，是他先買到的。」
「可是……」
「不用可是了，我能看得出他不會賣的，」師劍重新拿出羅盤，「走吧，不要因為一個意外的小發現耽誤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