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誰在堅持
這是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純樸的小鎮,沒有都市的暄嘩及安寧,像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適合於靜養,她想應該是日本最偏遠的地方吧,風馳騁會想不到她躲在這裡的。
風馳騁早已請好了一流的腦科醫師待命在這別墅,佔地甚寬的別墅,種滿了松樹,還有高高的圍牆,隔住外面的世界。
吃了幾天的葯,身體像又好了許多一樣,真的有效嗎?可不要又騙她,她不想再被玩弄了,這樣太累了。
方冷雲走進屋,看見她倚在窗前,不悅地說:「貝貝,又不聽話了,站在那裡吹風,感冒了就不好了。你那麼虛弱,這個時候真不宜吹風。」
「吹吹風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這樣你就不要白費心了,治不好的。」已經晚期了,還說是靠近神經,她可不要治好變成神經病,寧願這樣走就好了。
「少說此胡話,醫生有的是辦法,放心,一定治好的,我保證你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的。」他給她披上一件衣服,就怕她冷著了。
她縮回手:「你前世肯定是欠了我的債,今世就得還一樣。」誰欠誰的,說也說不清。
他輕輕一笑,扶她坐好:「你是個討債鬼呢?」連心也一併討去。
「呵呵,上天是公平的,給你富可敵國的財富,又讓你受盡了折難。」他的按摩舒服的讓她全身都松馳。「我感覺我好像瘦了些呢?一直想要減的,可卻不成功,這樣——反而可以得到效果,你說,我是幸或是不幸。」
他不滿地說:「不要有這樣的想法,你是一個開心的女孩,不管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像母豬一樣走不動了,圓滾滾的也喜歡不成?」會被人笑的。
他堅定地說:「當然,我喜歡的是你,你是靈魂,你的思想,你的一切一切,貝貝。」
「怎麼說你好呢?你也算是人中龍鳳吧,我不值一提,要不是你很正常的一個人,我還懷疑你有病,怎麼會看上我。」像朋友一樣相處的感覺,心裡沒有太大的負擔。
「誰說你差了,我叫人揍他。」
「還真是干黑社會的,動不動就幹掉人家。」
「住了幾天,你最近氣色好多了,過幾天就動手術,我不要你有疼痛感,你怕疼,你一疼我就受不了,會一直讓你睡到好為止,當你醒來的時候,也不會記得有疼過,一切都如常。」
她感動地看著他:「值得嗎?」
「不要再想值不值得的事,我說過,為你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值得的。好了之後,我們離開日本,到韓國去,到中國,總之不會再出現在日本,你想去那裡,我都陪你。」他看著她的眼,誠心地說。
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嗎?這對她也是一種負擔。
「貝貝,嫁給我。我是誠心誠意的,我可以用我的生命來呵護你,保護你。」他突然認真地半跪在地上,手上拿著閃閃發光的鑽戒。
一種熱熱的東西溢出眼,她真的好感動,又好難過。
「貝貝,嫁給我。」他虛誠的像對神明一樣的眼神,怎麼說NO。
「方冷雲。」她咬著唇。
「不要急著拒絕我,我會給你時間的,只是我控制不住內心的煎熬,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的愛有個著落的地方。」
不知為什麼,她的淚就是止不住地流。
他輕輕地拭著,低低地嘆息:「每次都怕見到你流淚,這裡,心臟這裡,好疼好疼,我喜歡你笑著,世界都年輕了一樣,世界都滿足了一樣,以為我要天天讓你笑。」
這是如此深刻的愛啊,是愛嗎?她已經傷害了身邊太多太多的人了,連方冷雲也要傷害嗎?再一次拒絕他嗎?她為什麼說不出口,她心裡明明只有一個風馳騁,而另外一個人在向她求婚,她這算不算重婚罪呢?精神上的罪。
「貝貝,你是一個寶貝,快樂的寶貝,我不要求你心裡有我,不管過去,不管將來,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有你的陪伴日子就不會孤單。度過了三十二個清冷的歲月,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已過的是什麼日子,你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血液都在流動了,在喘息了。」
要是平時,她聽到這樣的話鐵定會吐得面無人色,不會吧,他三十有二了,她才嫩嫩的二十齣頭,差了多少代溝啊,他只是太寂寞了,只是她恰巧不小心招惹了他,這樣匆忙的答應,對他不公平,他以後會後悔的,這樣想,其實只是掩飾內心深處風馳騁的臉而已,她怎麼可以背叛他。
她的淚不知不覺中停掉,陷入自已的思維中。
「貝貝,貝貝。」他搖醒她,急切地問,「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這個,方冷雲,你確定這是你要的愛嗎?這就是你的愛嗎?不是因為寂寞嗎?」
他臉色鐵青:「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
「但是你,太,太年長了。」隨便挑個理由。
「這不是問題。」
那什麼才是問題啊?「你應該知道我是不祥之人。」她也不願用她不想想起,不想提起的惡夢。
「貝貝,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自已,只有懦夫才會怨懟不平,真正的勇者是不怕命運捉弄的。」一如他,不是靠自已的雙手來打拚出一片富可敵國的江山嗎?
拒婚的理由啊,快快出來。
「我配不上你的、、、」她看他臉一黑,馬上停止。
「還有,那個,我心裡還沒有裝下你,就給風馳騁霸得滿滿的了,這次離開他,也是怕他會傷心,會難過,我想讓他很快就忘了我,因為我愛他,所以我希望他會開心,因為我愛他,所以我要離開他,我連自已的心都控制不住的愛他,這樣的我,也只是一個空殼子,你也要嗎?我知道對你的無從報起,可是婚姻我不打算用來償還,你明白嗎?方冷雲,這樣對你很不公平。」她抑起堅決的眸子。
他強笑著說:「這算是拒絕我嗎?你真會傷我的心。」
「對不起,我只能說對不起,如果再有一次重來的機會,我還是喜歡上他。」
「怪只怪我,沒有先認識你,貝貝我太急切了,但是這次不成功,不代表沒有下次,我不會放棄的,太難了。」他苦笑著站起身。
貝貝看著他關門出去,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今天算是過關了,聽他的語氣,那明天嗎?下次,下下次呢?真是一個傷腦筋的問題,明知她需要休息的人,還這樣來勞動她的腦力。
如果真的治好了,她真的會忍不住去找風馳騁的。她也開始期望可以治好了。
他現在在幹嘛呢,在跑步,還是在溜狗,會不會翻遍日本來找她。還是痛過幾日後就不再尋找,還是淺草又纏著他,、、、說得真沒錯,愛上了,就胡思亂想,對他沒有信心了。
風宅
沒人敢靠近他的起居室一步,他像失去至愛的獅子一樣,見人就不順眼,天天騎著他的重型摩托車到處去找人,還請了不少的徵信社,發動全日的關係來找人,只是佳人像落入海中的雨滴,無處可尋。
他不就相信,她會活活地在人間蒸發,他想除了方冷雲那傢伙把她藏起來外,沒有人會如此大膽和日本第一大家族風家作對的,方冷雲的地盤他到處翻找過,就是找不到,日子越久,氣焰就越火暴,都已經一個星期了,還無半點消息。
「風少爺。」管家離得遠遠地叫。
「什麼事?」他不悅地怒吼著,完全忘了貝貝對他說過,難過的時候不要一個人悶在房子。
「那個,有個叫幸子的小姐說一定要見你。」真是大膽,不管她苦口婆心的勸說,還是一意孤行地要見暴怒的人。
「不見。不許再來吵我了。」冒火的聲音。
「是關於貝貝小姐的事,所以、、、」管家還沒有說完,一道黑影就掠過身邊。
風馳騁就像一陣風似地沖了出去。
這就是俊帥陽光的風學長嗎?這麼的憔悴,就像,嗯,像流浪漢一樣,身上還帶著濃臭的酒味,幸子吞吞口水地往後退幾步,因為他的樣子太恐怖了。
「你找到了貝貝是不是,她現在在那裡。」他閃著急切的眼光,盯著幸子。
「不是的、、」
「不是你還來幹什麼?你是不是想來看她的笑話,還是又不死心地想要傷她心。」他咄咄逼人的話讓幸子淚都落下來。
「我沒有,那個,以前是我的不對,我道歉。」她彎下腰。
「誰要你的道歉,沒事就給我滾。」他咆哮地叫。
「馳騁,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客人啊,教你的禮儀都到那裡去了。」風老夫人威嚴的說。
「奶奶,不要管我。」他是過份了些。
「幸子小姐,不要害怕,平時的馳騁不是這樣沒有禮貌的人,家裡發生了一些事,讓你笑話了。」
「我可以理解的,風學長,我今天絕對沒有別的意思,那件事我也知道是我錯了,請你也原諒我,我今天是受貝貝所託來送一件東西給你們的。」她打開隨身的小包包。將包好的玉鐲遞給他。
這不就是奶奶送給她的玉鐲嗎?怎麼會在她那裡。難道她有見過貝貝,他激動地聲發顫:「求求你快告訴我,貝貝她在那裡。」
「我不知道她在那裡,那天我去機場送我爸爸媽媽上機的時候,剛好遇上她的,她就叫我轉交這個東西給你。」
「該死的林貝貝,你又在玩什麼?快出來。」他嘶啞地叫。
「貝貝她怎麼了。」她不解地問。
「唉,幸子小姐,貝貝她失蹤了,連著找了幾天都沒見到人影。」風奶奶嘆著氣。
「不見了,天啊,怪不得她那天怪怪的,原來是這樣子。」
「她那天還跟你說了什麼話,快說。」風馳騁神經又綳得緊緊的。
「跟失蹤這件事好像沒有什麼關係的,不過」
「不過什麼?你快說。」他不耐煩地搖著她。嚇得她俏臉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