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風流人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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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們那樣的劍客,絕對不會放過在劍道上更進一步的機會。
和這機會比起來,錢財恐怕根本算不了什麼,這不,李觀魚就給得非常爽快,薛衣人如果知道了,怕是也要搶著來給她送錢。
唯一的問題在於——
「你怎麼一次只收一千兩?」姬冰雁問,「太少了。」
話音剛落,其餘幾人便集體沉默了下來。
就連葉微行都沒想到,姬冰雁的重點居然在這。
她嘴角抽搐著道:「是、是嗎?」
姬冰雁確認得毫不猶豫:「當然,一千兩黃金對擁翠山莊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可是和你比上一場,對李觀魚來說,就是天大的機緣了。」
「錢可以再賺,但他的劍若還想更進一步,便只能找你。」
「事實如此,所以你不妨能多收便多收。」
被這位未來巨富一分析,葉微行也覺得自己定的價格好像太低了一點。
她琢磨了片刻,道:「那我之後多要些。」
姬冰雁:「放心要吧,他肯定捨得給。」
一旁聽完他們對話的胡鐵花:「……」
我常常因為我是個正常人而感覺和你們格格不入?
說過了葉微行這大半個月幹了什麼事之後,話題便轉向了楚留香的出海準備事宜。
葉微行問他:「你買到你心儀的船了沒?」
楚留香抿唇道:「我尋到了一個手藝信得過的船匠,大約七月能造完。」
「哦,那快了呀!」她算了算時間,「現在五月,你們把江南再好好玩上一圈,差不多就能拿到船了。」
「等等,我們?」胡鐵花抓住了她話里的關鍵,「你不跟我一起去玩?」
不管怎麼說,跟葉微行一起猜拳喝酒都是極快活的,這會兒聽她一副要跟他們分開行動的架勢,他當然不太樂意。
葉微行:「我看李觀魚的意思是還想跟我再多打幾場,我先收錢陪練吧,等時候差不多了,直接去杭州找你們。」
她知道楚留香和胡鐵花都是閑不住的人,不喜歡和不習慣在一個地方呆太久,這回他們已經在姑蘇逗留了將近一個月,現在楚留香連船都訂好了,她當然沒道理要他們繼續留在此處等她。
互相為對方考慮,這才是朋友。
胡鐵花摸了摸下巴,道:「也行。」
楚留香也沒有意見:「那我們三人明日便去向李莊主辭行了。」
姬冰雁:「等等。」
幾人同時看過去:「?」
楚留香最先開口:「有什麼問題?」
姬冰雁:「還是五個人一起辭行吧,這樣李觀魚肯定會留老葉,到時老葉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漲價了。」
葉微行:「……」
生意人的思路是真的厲害,佩服佩服。
第二日一早,他們五個一齊去找了李觀魚。
正如姬冰雁所料,李觀魚得知葉微行要走,第一反應便是出言挽留。
這一個月,他加起來和葉微行切磋了整整九場,每一場都讓他受益良多,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請葉微行以門客的身份長留擁翠山莊。
如今葉微行說要跟她的朋友一起離開姑蘇繼續游江南去了,他當然捨不得。
他想了想,按葉微行先前的說法,她是孤身一人離開師門闖蕩江湖的,離開時保證過會將她們藏劍武學發揚光大,所以她打算在江南建一座藏劍山莊,所以她很需要錢。那現在他想再留她同自己打上幾場,好像也只有一個辦法可用了……?
李觀魚決定加錢。
李家是江南豪族之一,世代居於虎丘,有的是錢。傳到他這一代時,更是積累了無數財富。
用其中一部分財富換劍術的進步,在愛劍成痴的李觀魚看來簡直再值不過。
他就這麼毫不猶豫地跳進了姬冰雁給他挖的坑裡,把打一次付一千兩變成了打一次付五千兩。
葉微行:「……」
看來她還是低估了擁翠山莊的有錢程度。
雖然心中已經快樂翻天了,但葉微行面上卻是一派勉為其難。
這導致最終她帶著一點紅送這三位損友下山的時候,胡鐵花一直在大呼她演得太假了。
葉微行和姬冰雁同時:「無所謂,有錢拿就行。」
胡鐵花:「……」
不好意思,我又忘了你們愛錢愛得坦誠。
……
送走了他們仨之後,葉微行跟一點紅又在擁翠山莊住了一個多月。
天氣漸熱,山上便成了避暑的好地方,尤其是擁翠山莊的那座劍池,因有源源不斷的泉水從地底冒出,實在涼快得很。
葉微行和李觀魚平日里就是在劍池邊上比試,兩個劍中高手對決,哪怕只是稍微看上兩眼,對一般劍客來說也是極有好處的事,若是有點天賦的,進步更不用說。
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她每次都會叫上一點紅在旁觀戰。
一個月下來,一點紅也從最開始的眼睛跟不上招式變成了能判斷出他們的下一步動作。
但他有點沮喪,因為看得越多,他就越明白他和頂尖劍客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葉微行見他低落,練劍也比原先又刻苦數倍,差不多就猜到了他不肯宣之於口的心事。
可能是因為在薛笑人手下長大,這孩子性格還是較一般人偏執上不少,葉微行怕他鑽牛角尖,沒少開導他。
結果她開導下來,他沮喪倒是不沮喪了,但卻花了更多時間去練劍。
葉微行:「……」
處於青春期的少年真的很難捉摸???
六月初時,李觀魚打夠了,決定去靜心閉關,看這回能否有所破。
葉微行摸著自己的腰包,誠懇地祝他閉關順利。
李觀魚朗聲一笑,說不論如何,這趟都要感謝她願意反覆賜教。
葉微行:「不不不,不用,你給了錢的。」
李觀魚:「……」好吧,那有機會再合作?
高額一對一授課結束,葉微行覺得自己也該去杭州找楚留香他們了。
正值盛夏,白日里太陽烤得人渾身難受,這個時代也不像現代那樣流行短袖熱褲,她只能繼續穿著長衫。
察覺到她不喜歡炎熱的天氣之後,一點紅說前半程可以走水路,快很多也舒服很多。
葉微行覺得很有道理,當即拉著他趕到太湖畔,包了一艘船去湖州。
撐船的艄公見他們兩個身上穿的衣服都價值不菲,態度自然客氣,一路上都在跟他們嘮嗑套近乎。
葉微行從這艄公那聽了一大堆江湖八卦,其中還有她自己的。
她現在被尊為江湖第一劍客,八卦傳言紛至沓來的時候,少不了誇張幾分,什麼一出劍日月無光,什麼生得冷若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一個比一個不靠譜,聽得她差點沒笑岔氣。
艄公:「公子可別不信,我有個遠房表弟,拜入了武當門下,兩個月前他也來姑蘇觀戰了,他可全看見了!」
葉微行躺在船頭,把手垂進水裡,忍住笑拉長了語調道:「這樣啊……那你那表弟的劍應該也挺厲害吧?」
「那是自然。」艄公驕傲極了,「他師父可是武當長老。」
「這麼厲害!」葉微行演上癮了,配合得不亦樂乎,「可惜我沒機會見識一下,唉。」
一點紅在她邊上坐著,一低頭就能看見她因為高興而彎成月牙的眼睛。
縱使只留了一條淺縫,他也覺得那裡面的光芒耀眼極了,更勝烈日之下的太湖水波。
他點頭:「一點紅。」
葉微行聽到這三個字,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她走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你方才說你只會用劍,幹不了別的是不是?」
一點紅從小在殺手組織里長大,大概是不習慣跟人靠這麼近,表情有點緊張,但仍是很輕地嗯了一聲。
葉微行咧嘴一笑:「那跟我混吧,我就缺能用劍的手下。」
一點紅:「?」什麼意思?
她正打算解釋下去,花府的僕從卻正好尋了過來,一大群人潮水似的湧進這個院子,看到被一點紅擋在身後的那個小孩后,又集體鬆了一口氣。
「七少爺在這!」
「果然在這!」
「哎喲真是嚇死我了……」
葉微行低頭一看,發現這小孩正自個兒從一點紅腿後面探出頭來,表情有點赧然,開口時聲音細細軟軟:「我只是想來瞧瞧大哥究竟要送我什麼呀……」
為首的僕從忙上前一步把他抱起來,笑得很無奈:「等大少爺回來您不就知道了嗎?」
他沒有掙扎,只眨著眼回頭重新看向一點紅,用帶著懵懂的語氣問:「你不會殺我大哥了對不對?」
此話一出,過來尋他的那些僕從皆是一驚,葉微行怕他們一言不合直接動手搞得不好收場,忙搶先對他解釋道:「當然不會,你放心好了。」
這邊發生這麼大的動靜,除了花家的僕從之外,也驚動了前院的主人,最後花如令也趕了過來。
葉微行想了想,乾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整件事好好解釋了一遍。
葉微行道:「這孩子也是迫不得已才當的殺手,而且最後也沒忍心出手殺人,絕非窮凶極惡之輩。」
花如令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此事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那買.凶.殺.人的貢士。」
今日殿試之前,花如令已經把薛衣人從松江府寄來的信件交給了官府。
他是江南首富,每年給國庫貢獻那麼多銀子,滿朝上下都不敢怠慢,接了信件之後,官府那邊立刻表示定會上報給陛下,嚴懲那貢士。
至於薛笑人的殺手組織,那屬江湖事範疇。
以薛衣人嫉惡如仇的性格,一定會給武林正道一個完美的交代。
葉微行聽他這麼說,便知道他並不打算追究一點紅到底,當即鬆了一口氣:「花老爺說的是。」
花如令哈哈一笑,偏頭摸了一下自己小兒子的腦袋,道:「對了,今日正好是我家七童的生辰,我在前院設了宴,葉姑娘和姬少俠若不嫌棄,不妨賞臉喝上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