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成晟（33）

成晟在外面等了沒多久，兩個小太監抬著一樣用毯子包著的東西出來。

隨意扔到成晟面前，居高臨下道：「魏王殿下說，這是三皇子您要的。給了您您就走吧，否則魏王殿下不客氣了。」

那毯子扔到地下的時候，發出一聲悶響，像重物墜地的聲音。

一股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從毯子里傳出來。

成晟根本沒聽到太監說什麼，只看到一縷他摸過無數次的，熟悉的、柔軟的黑髮，從毯子一頭冒出來。

他眥目欲裂，顫抖著手揭開那地毯。

小餘子伸手攔住，「三皇子，小的來吧。」

他顫聲道：「請您先閉上眼。」

小餘子不敢想像毯子下的情景，他更怕年幼的三皇子會受不住。

「不！本皇子來！」成晟紅著眼，執拗道。

毯子被揭開，那毯子是深藍色的。

廊檐下的燈照在毯子里的人身上，那白的、紅的、紫的、黑的，各種顏色，一目了然。

她額頭是血，黏黏糊糊地整臉都是。

或許因為時間不長，還沒有凝固。

身上掐的、咬的、捏的、打的，各種痕迹，清清楚楚。

成晟的喉嚨如被東西卡住，想吐吐不出，想咽咽不下。

「魏王殿下說了，這小賤人不知死活衝撞了他，下令打死扔到亂葬崗！既然三皇子要，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他就給您個面子，讓您帶走。」

「三皇子，您請走吧。」

成晟聽完后，只覺一股熱血直衝頭頂，沖得他全身發抖，不顧一切往裡面沖。

小餘子死死抱住他，「三皇子，不要啊，咱們回去吧！」

「鬆手！」成晟雙目猩紅，頭髮豎起，像要跟人拚命的小獸一樣。

他現在確實想跟人拚命，想跟魏王同歸於盡。

他狠狠咬上小餘子的胳膊，「放開本皇子！否則本皇子殺了你！」

口裡都能感覺到血腥味了，小餘子的雙臂仍如鐵箍，勒得他的腰快要斷了。

「三皇子，小的認罰，可是三皇子不能進去啊。」小餘子抱著他嗚嗚哭起來。

進去了就沒命了啊。

魏王殿下這般挑釁，就是想要您衝進去。您要是衝進去了，就是您不對在先，魏王殿下就算將您打死了，皇上也不會怪罪的啊！

小餘子在心裡喊著，卻無法說出來，只能抱著矮他一頭的成晟，用盡全身的力氣阻攔。

然而懷中的成晟，如同受到刺激的小獸，不管不顧，張牙舞爪的，非要掙脫不可。

眼看就要攔不住了，小餘子絕望地喊道：「三皇子，丁香...，死者為大！您先讓丁香入土為安，有什麼以後慢慢說吧！」

成晟眸中的猩紅這才慢慢散去，他怔怔望著地上的丁香，淚水漸漸迷糊了雙眼。

「丁香，嗚~丁香~」

丁香死了，丁香死了！

成晟放聲大哭起來。

魏王宮中的太監眼看著沒好戲看了，撇撇嘴，毫不留情地趕人，「快走吧，別吵著魏王殿下休息。」

小餘子用毯子將丁香包好，背著丁香走了。

成晟邊哭邊跟在後面，那哭聲半夜飄蕩開，好不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