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端倪

「咔。」

季默琛睜開眼，朝門看去。

當看到偷溜進來的南希，季默琛竟有種料到這樣的淡定感，連發火的力氣都沒了，「你沒學過禮貌嗎？」

南希瞥他一眼，頭也不回直接往浴室去，「你以為我想么？昨天晚上假髮都落你這裡了，那個房間連牙刷毛巾都沒有。今早要見爺爺，不能掉鏈子。」

一晚上沒睡好的季默琛，皺著眉頭煩躁朝浴室門看著，最終重新躺回床上，把被子往頭一蒙，眼不見為凈。

南希戴好假髮，像貓似的輕手輕腳往季默琛的衣帽間走去。

窸窸窣窣的聲音全被季默琛聽見耳朵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忍耐，或者是心累，寧可讓南希在自己房間折騰，也不想爬起來去跟她理論講道理。

「季先生，我先下樓了。」少女輕快的嗓音響起。

「唔。」一隻手伸出來，又把被子往上拉了點。

南希驚訝多了兩眼，這男人還有這種孩子氣的一面啊，看著有點有趣。

把門小力的關上，房間再次陷入安靜。

床上的季默琛卻睡不著了，豁然把被子掀開，死魚眼望著門，冷著臉去浴室漱口洗臉。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季默琛打理好自己，又去淋浴區看了眼，簍子里的內衣褲還有小女人的裙子，依舊靜靜躺在裡面。

季默琛走進衣帽間，換上一身休閑服時，猛地想到一個問題，昨天只臨時給小騙子買了一件裙子，今天她穿的什麼！？

等季默琛如臨大敵的走出門，下樓去就聽到季老爺子洪亮充滿歡愉的笑聲。

「……」多久沒聽到爺爺這麼爽朗的笑聲了。季默琛下了樓梯口，往前走幾步，朝露台的方向看去。

老爺子身邊站著的纖細身影，齊耳短髮，黑色長袖T恤，過長的衣擺塞進褲腰裡，下面穿著見大褲衩，褲衩的繩子綁了兩圈，將少女芊芊細腰給勾勒出來。

這打扮不倫不類，一看就知道是偷穿了男人的衣服，不過居家中倒無傷大雅，還有點可愛。

季默琛深呼吸，卻還是忍不住用眼刀子刮向南希，她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又亂拿他衣服穿。

「爺爺，你看這樣做得對不對？」南希對季默琛的眼刀子很敏感，不回頭都知道他來了，故意裝作不知道，繼續跟老爺子交流養生操。

「對！有天分！」老爺子對南希揚起大拇指。

南希陪著老爺子昨晚一套老年養身操，額頭就冒了點汗，「爺爺，這個有太極的一點影子，你怎麼不直接練太極？更養身健體。」

「什麼太極？」老爺子笑問。

南希愣了下，「爺爺，你這個不幽默。」

太極這種眾所周知的健身運動，用這個來逗人很沒營養。

老爺子笑哈哈，「明明是你逗爺爺玩吧。」

南希心裡浮現一絲古怪，老爺子已經招呼她回屋，「走，該吃早餐了，希希昨天就答應了，要給爺爺泡早茶。」

「好。」

兩人進屋，碰見已經走到餐廳，正在打電話的季默琛。

老爺子嫌棄的打量他，「希希都起得比你早。」

當眼尖的看到季默琛左肩的咬痕，老爺子的眼睛頓時笑成了縫。哎呀，老管家說昨天小兩口玩得激烈，看來是真的啊。

季默琛放下手機，剛要坐下，被老爺子撞了一把，無形之中推到了南希的正對面。

季默琛：「……」

茶具已經備好了。

南希自覺的上手。

這回季默琛得以親眼看南希泡茶，女人一碰茶具，就像變個人。

她身上的所有浮躁褪去，化為沉靜。

昨天季默琛光看到南希側面風姿，此時得以正面把泡茶時的她看得清清楚楚。

小女人的坐姿秀雅端莊，眉眼含笑，波光幽幽猶如秋水溫柔，視線之中只有茶葉杯壺，沉浸在泡茶的樂趣之中。

周圍的時間和空氣都隨她變緩變柔，一縷秀髮隨著她低頭，俏皮的滑落下來，少女不經意指尖勾起挽到耳後。

季默琛的心跳頓了下，眼睛一瞬銳利如刀盯著那黑髮耳朵指尖，黑白分明。

一旁的季老爺子偷笑，心想：自己的孫子他還能不了解么？美到了吧！昨天他這個年紀的老頭子都能看入迷，何況是一點道行都沒有的臭小子！

「爺爺。」南希把泡好的茶端給老爺子。

老爺子笑眯眯的接過來。

南希又看到季默琛，端著一杯茶到他面前，「季先生。」

季默琛沒有馬上接。

南希趁著老爺子低頭喝茶的空隙，柔柔的眼神瞬間變冷，不滿的瞟他。

你這什麼眼神？又不準泡茶了？

季默琛眉尖皺了下。

南希不是悶著吃虧的主兒，認為季默琛又在暗地裡打壓折騰她，手指一軟手裡的茶杯就歪倒。

「嘶。」南希受燙的猛縮手，見茶水灑在桌上，嘴巴一癟委屈道：「對不起……」

「希希，怎麼了？」老爺子被嚇到，連忙站起來。

有個人比他更快，「咯吱」椅子猛地摩擦地面的聲音，季默琛已經站起來抓住南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