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骨柔腸透秘方(2)

瀏覽完這兩個故事，作者當然很慨嘆藏獒的英勇不屈。但它離我考察馬俊仁似乎稍遠一些，和我們剛才談的科學養殖似乎也有些離題。但馬俊仁說：就要把這些故事講給那些喂藏獒的女娃娃們聽，要讓她們喜歡藏獒。她們一喜歡，那養殖的態度就完全不一樣了。一定要把這個思想工作做好。說著，他指著窗外。我們也便跟著站起來看窗外。一個個飼養員女孩正小跑著牽著一條條雄壯的藏獒出去運動。可以看到女孩們和藏獒間的親密無間的夥伴關係。有的藏獒跑著跑著還拐一個彎，跑到一邊沙堆打滾蹭痒痒。這時候，女孩們就會站在旁邊等著它，同時順手摸摸它的頭、脖頸和脊背。獒蹭完了，她們又像牽著剛會跑的兄弟一樣歡歡地往前跑。作者對馬俊仁所說「思想工作」一詞頗覺有些舊。對他用講故事的方法來做思想工作，也覺得太家常。但是，在隨後的多次採訪中，我發現，馬俊仁所謂的思想工作，在他的體育訓練中發揮了非常極致的作用。很多說法做法看著很平常甚至可以說很傳統，但是，正像他後來不斷講到的不管黑貓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我確實有些由衷地讚歎馬俊仁總是善於因地制宜地解決實際問題。無論如何，在藏獒養殖中心，我處處看到飼養員和動物如此和諧。作者在和馬俊仁交往時，深感人們溝通一定要放下主觀主義。按照通常思維，如果說科學養殖，就應該一上來談科學養殖的一二三四，先有理論後有實例。如果按照這樣的思維方式緊著提問，也可能我和馬俊仁根本無法談下去。你想抓住重大線索透視馬俊仁的主要行為思想，馬俊仁卻在那裡信馬由韁地東南西北。這時，除了不斷插話使談話靠近你的要求外，更重要的是要放下你的執著耐心傾聽。當你採訪調查的心態鬆弛了，有可能在和諧的交談中發現比預想更多的東西。馬俊仁用兩個小故事對我思想工作了一番，看著偏離了談話的主題，其實卻讓我在更豐富更原樣的意義上了解了馬俊仁。馬俊仁坐下了，大手一伸：關於科學養殖你想聽什麼？作者往下的一段話讓馬俊仁吃了一驚也把話題一下扯開了。三作者恰恰把馬俊仁講的話一二三四了一下。我說：我把你剛才斷斷續續談到的科學養殖歸納一下。藏獒科學養殖的基本要領是，要認識清楚藏獒的生長周期，藏獒長一天，等於人長二十天，雌獒八個月最多一年就成熟，雄獒十八個月最多兩年可以成熟交配。這要比起人來，十五六、十七八、二十一二歲成熟，恰恰是一比二十。第二，藏獒科學養殖的又一個基本要領是，不同生長階段，不同季節，要有不同的餵養，缺什麼補什麼。第三，要合理飲食，你講到，除了苞米面，奶粉、雞蛋、補鈣，包括缺奶餵豬蹄湯，都屬於合理飲食。第四，合理地睡。第五，合理地運動。第六，陽光。你看大致是不是這樣？馬俊仁愣了一愣，說：我覺得什麼都沒說呢，叫你一總結，發現我已經什麼都說了。他又一揮手：真能做到剛才你總結的那幾點，就都有了。再說得簡單，就你總結的前兩點，認清藏獒生長周期，合理飼養，缺什麼補什麼，做到位，就全有了。我看著馬俊仁，繼續深入一步：藏獒懷胎兩個月，人懷胎十個月，這樣比生長期是一比五。藏獒活十五六歲，最多二十歲，人一般活七八十歲，最多一百歲，這依然是一比五。為什麼生長期是一比二十呢？馬俊仁說：論懷胎和壽命，獒和人確實一比五。可是，獒一落生后，生長發育比人快。母獒八月齡就成熟，你要是一比五，五八四十個月，三年多，咱們小女孩哪就輪得上成熟？獒這玩意兒生長在大自然里，不能像人這樣慢條斯理長，那還不叫野獸吃了？所以，它就是用和人一比二十的速度，一年兩年就發育成熟。養藏獒，主要就是在這一年兩年之內考慮問題。也就是說，主要考慮它的發育生長期。獒長成什麼樣，就是這一段時間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