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章 愛的真諦

唐叔畫的是一幅山水畫，本是這個山谷的神韻揣摩。

畫中有山有谷，小河涼亭，鳥、樹、花、草、昆蟲等等。

丹楓這個大手一塗，昆蟲被蓋去成為草木，鳥兒顏色也被改變。

總之與唐叔原本畫的，立刻呈現兩回事。

唐叔勃然大怒，今日好不容易快抓到道韞的感覺，幾十年的積累，就快要水到渠成，就這麼被丹楓毀於一刻。

他抓住丹楓長袍，正要質問，突然聽到水流的聲音，水中甚至還聽到魚群跳動的聲音。

「錯覺？」唐叔納悶。

河流並非起源這座山，又如何能聽到水流的聲音呢？

鼻子一嗅，居然也聞到河水味道，甚至連裡面魚的味道都聞到了。

唐叔猛然轉身，味道居然從他的畫而來！

他一看眼前的畫，感覺小河似乎就在他眼前。

隱隱約約，河水中還能看到遊動的魚。

「意境！」唐叔驚呼。

「這畫居然出現意境了！」

唐叔開始欣賞畫作，早已忘記丹楓胡來之舉。

畫不但出現味道，甚至似乎都能感覺有微風從畫中吹拂而出。

若是盯著畫作，甚至可以感覺身臨山谷。

「好美！小子，看來你誤打誤撞，倒是和我合作完成一幅佳作了。」唐叔喜道。

丹楓看起來隨心亂塗，唐叔才不相信丹楓是真正能畫出什麼名堂。肯定是自己本就要完成，加上一些天之運氣，才能湊巧出現這樣意境。

唐叔看著畫，越看越得意，忍不住欣喜非凡。

「唐叔，我這是通過了嗎？」丹楓客氣問道。

「通過？小子想得美，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我這幅畫處處意境，你只要畫出一幅畫，有一處意境就算過關。」唐叔撫須微微得意。

等這小子被難倒，自己再點撥一下，要他好好學習一番，不可自大才行。

「一處意境？」丹楓問道。

唐叔突然老臉一紅，自己也是今日才能畫出意境，這題似乎出的太難了。

「也不一定要意境，還不錯就可以了。」唐叔下降一些標準。

「嗯。」丹楓點了點頭，拿起顏料和畫筆走向唐叔的畫。

「小子！你幹嘛！別動我的畫！」唐叔心中一緊，這傻小子不會犯傻了吧？自己可是要他再畫一幅的啊。

「這幅快完成了，我把它完成吧。」丹楓說道。

唐叔心中一緊，連忙要攔住丹楓，卻是晚了一步，丹楓已經開刷了。

丹楓簡直是亂刷一通，五顏六色大片顏色塗抹上去。

「啊！」唐叔發出一聲哀嚎。

他再次轉為大怒，喝道：「小輩爾敢？」

他憤怒之下一拳揮出，這才剛揮出就後悔了。

「不要不小心打死這臭小子。」唐叔心中想著，連忙收回力量。但拳勢奇快，仍是不可完全挽回。

拳頭噗一聲打在丹楓背心。唐叔暗暗叫苦，不敢去看竹鈴的臉。

手上卻是傳來一陣劇痛，「這丹楓身上何以如此堅硬？」唐叔納悶。

還好他收回不少力量，不然恐怕他拳頭早已被自己力道震裂。

「小子，你......」

「唐叔，你再看看畫。」丹楓打斷了唐叔。

「這畫還不被你......」唐叔話聲驟然而斷。

他只是望了畫作一眼，卻是周遭景色都變了，丹楓和竹鈴身影也消失了。

「怎麼回事？」唐叔心裡納悶。

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美而亮麗，宛若仙山，五彩繽紛的飛鳥。

甚至彩色的大樹，七彩的天空。

「咦？去除顏色，似乎跟我畫的畫有些相像。」

唐叔四處觀察，發現端倪。

「難道我在畫裡面？」唐叔疑惑。

前面剛好是七彩琉璃般的河水，他忍不住捧起一些水來。

水被捧在手上，又呈現純凈之至的透明色。

「看來是反射天空顏色嗎？」

唐叔忍不住喝下手中所捧的水，全身一陣舒爽。

「好水！」

還想再去捧一些來喝，卻感覺肩膀被拍了一下......

......

「唐叔！」竹鈴叫喊道。

剛剛唐叔眼神突然木然，直直盯著畫作，竹鈴擔心，忍不住叫喚道。

只見唐叔眼神漸漸恢復光亮，好似突然醒了過來。

他轉頭看著丹楓和竹鈴，心裡納悶，卻是不敢再去看畫。

「唐叔，不要讓心為畫所迷，自然可以暢遊內外。」丹楓提醒道。

就好比地球有些人玩電玩時，整個心神都陷入。

其實要是可以保持平常心，自然可以自由於畫內和畫外。

「這是怎麼回事？」唐叔不知不覺改了稱呼。已經不敢叫丹楓小子了。

「這是意境之上，忘我境。」丹楓微笑解釋。

「忘我！果然是忘我！」唐叔喃喃念道。

「這幅畫？」唐叔看著丹楓，居然有點像小學生般惆悵，眼神說不出的渴望。

「這本是唐叔的畫，我只是唐突加工，還請唐叔見諒。唐叔若不介意，就還請收起來吧。」丹楓說道。

唐叔聞言心裡大喜，連忙把畫收入空間戒指，就怕丹楓反悔。

其實丹楓若要從無到有畫，反而困難，他那畫畫美感著實有待磨練。

但這畫唐叔本就完成差不多了，自己加上幾筆，配上些色彩助其上了道韞軌道，就容易多了。

「唐叔，那我這考核？」丹楓問道。

「沒問題，滿分通過，竹鈴她娘就在山頂涼亭，你們過去吧。」唐叔說道。

丹楓拉著竹鈴，往山上走。

看來竹鈴她娘也是古靈精怪，見個一面也這麼神神秘秘的。

他卻不知道，女人確實喜歡搗鼓這些有的沒的。

山頂高聳，大約也有近萬米。

到達山頂，底下已經是白茫茫的浮雲。

整個山頂，好似真的在仙境一樣。

丹楓深深呼吸，好純凈的空氣！

山頂上，一個女子站在那裡望著雲。

身形婉約，宛若天上之仙女一樣。

出塵的臉孔，居然完全不在竹鈴之下，兩人同樣為頂級容顏。

若不是知道她是竹鈴的娘，看起來也不過就像20出頭的青年女子。

不過服裝上，還是看得出是一個婦人就是。

「娘！這是丹大哥。」竹鈴興奮叫著。

竹鈴娘親點了點頭，看著竹鈴眼神溫暖。

又打量起丹楓來了。

「伯母好！」丹楓連忙也向竹鈴她娘拱手行禮。

丹楓卻不敢多看，免得給竹鈴她娘留一個色狼印象。

「孩子，妳先回屋子休息等著，我跟妳丹大哥聊聊。」竹鈴之母對竹鈴說道。

「好，娘，我先回去了。」竹鈴對她母親很是愛慕順從。

畢竟從小是她母親養大的。她母親其實就是她心中的楷模。

......

竹鈴一走，她娘臉色卻轉為深寒。

「丹楓？」

「小子在。」丹楓連忙回應。

竹鈴母親嚴肅盯著丹楓臉，一時沒有說話，丹楓心中忐忑，不知道她母親到底在想什麼。

良久，她嘆了口氣說道：「陪我走走吧。」

竹鈴之母，靈能境三階，踏上雲端而行，自然輕而易舉。

「伯母，這個我還不會飛呢。」

丹楓無奈，他雖然可以輕易擊敗一般靈能境高手，卻沒有真元，無法飛行。

竹鈴母親臉色微微驚訝，伸出手來，說道：「拉著我吧。」

玄武大陸，練武之人的男女之防，並沒有像地球那樣嚴謹，何況他們也沒有流行什麼孔孟學說。

反而丹楓牽著竹鈴母親的手，心裡微微異樣。

竹鈴母親，畢竟看起來十分年輕美麗，身材又成熟飽含韻味，不似武館那些青澀的美少女。

丹楓連忙一邊運起磐石功，剋制心神，誰知道這是不是丈母娘的考驗呢。

竹鈴母親，確實暗暗藏了考驗意味。

她知道自己的姿色對男人的殺傷力。然而丹楓手牽著她，卻能目不斜視，心不加速，目前看來是不錯的。

走了一小段雲路，兩人到了另一座山上。丹楓心裡踏實一點，要是竹鈴她娘把他從半空甩下去，雖然自己身體肯定抗的住撞擊，但也必然狼狽異常。

「你想娶我們家鈴兒嗎？」竹鈴母親問道。

「想。」丹楓老實不客氣。

而且其實很想，畢竟他是正常男子，精力充沛，身體壯實，賀爾蒙自然也分泌不少。

之所以可以剋制，完全是靠磐石功的定力。

但若能解放，倒也不錯。

「為何想娶我家鈴兒呢？」

「美麗，知心。」丹楓回答。

外在美，內在美兼具，丹楓對竹鈴沒什麼好挑剔。

「你愛她嗎？」

丹楓思索了起來。自己對竹鈴是愛嗎？

同時他也想到了右雲和天襄。

竹鈴母親見丹楓沉思，倒是頗為訝異，這個問題一般男人應該會馬上回答。

「伯母知道，什麼是愛嗎？」丹楓反問。

竹鈴母親一開始感覺，這麼簡單的問題何必再問，細細思索，卻發現這個問題難以回答之處。

父母的愛，兄弟的愛，戀人的愛，好似有不同之處，也有相同之處。

有些看似愛，但到底是不是愛？比如想要佔有一個人，那些情慾是否是愛？

以前沒有思考什麼是愛，今日一思考，越發覺得難以回答。

竹鈴母親本是極聰慧之人，否則要是愚鈍之人，反而會簡單回答也不一定，就不會想得如此之多了。

「你怎麼說呢？」竹鈴母親反問。

丹楓微微一笑，想到後世名書所言，倒是可以採用一下。

「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作不合宜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因不義而歡樂，卻與真理同歡樂；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敗落。」

這在地球，都被編成一首耳熟能詳的歌了，丹楓自然記得。

竹鈴母親反覆咀嚼丹楓的話，心裡頭居然有一股暖意升起。

「好！說得好，你怎麼想出這麼好的定義。」竹鈴母親贊道。

「這是以前聽一位說書人保羅先生說的，小子也是記下來而已。」丹楓可不想當抄襲者。

「保羅？有機會倒是可以會會。」竹鈴母親眼神出現嚮往。

不同於竹鈴在山谷長大，竹鈴母親以前可是會過四方大人物，知道有些大賢常常給人不小的啟發和幫助。

「不過我還是有一個疑問，那情慾與佔有等等呢？那個不是愛嗎？」竹鈴母親問道。

「一者為己，一者為人。」丹楓說道。

「原來如此。」竹鈴母親眼神一亮。

「那你做得到這種愛嗎？」竹鈴母親問道。

丹楓所說的愛，意境很高，但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簡直是完全無我之境。

「不能！」丹楓苦笑回答。

「撲哧！」

見丹楓回答逗趣，竹鈴母親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一笑，如百花盛開，說不出的嬌美動人。

丹楓不禁心神一蕩。全身血脈沸騰。

「小子，不老實了唷！」竹鈴母親笑道。

「人皆有情慾，差別在能否勝過情慾，或是被情慾所擄掠。」丹楓苦笑回答。

趁著說話，好不容易收斂好心神。

其實要是丹楓沒有練過磐石功，面對這樣世界頂級皇家二十一響禮炮等級美女，也許早就心神大失了吧。

竹鈴母親微微一嘆：「你可真是個真誠善良的孩子，你很好。」

她看過四方大人物，包含無數對她動心之人，自然是有識人的本領。

「你......」竹鈴母親張口欲言，又停了下來。

「伯母放心，我只要在一天，一定不會辜負鈴兒。」丹楓誠懇說道。

竹鈴母親點了點頭，心裡欣慰。她本想囑咐丹楓不可虧待竹鈴，但是想來這樣的囑咐也沒有用，一個有心的好男兒不用囑咐自然也會疼愛妻子；若是薄情之輩，那就囑咐也沒多大用處。

丹楓不但真誠善良，還聰明善解人意，讓她心裡頗喜。

「陪我下山吧，想來鈴兒都等急了。」竹鈴母親說道。

「是，伯母。」

「傻孩子，該叫我什麼？」

「岳母！」丹楓叫道。

兩人談談笑笑，倒是頗為愉悅。

「你可知道，為何我一開始看到你，臉色不太好看？」竹鈴母親問道。

「還請岳母告知。」丹楓心中隱隱猜到，但是滋事體大，不敢亂猜。

竹鈴母親猶豫著，最後嘆了一口氣，終究沒說什麼。

「馬大叔勸了我很久，鈴兒也確實喜歡你，否則我本來是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

「不過今日與你相聊，卻是讓我放下不少心結。」

竹鈴母親幽然說道。